第四二章 十字坡,孫二娘認了個弟弟

  張教頭座下後,錦兒與王精明坐在同一張凳子上,美其名曰照顧小孩子。

  張貞娘打罵錦兒:「有了弟弟就不要姐姐了。」

  錦兒伸個舌頭,做個鬼臉,算打了個無聲圓場。

  他們邊喝酒邊等上菜,一會菜上來了。

  孫二娘:「各位客官,菜上齊了,請慢用哈。」

  張教頭先盛了一碗魚湯,嘗了一口後,微微向張貞娘點點頭,表示有蒙汗藥,不過可以喝魚湯。

  張教頭測試出湯里蒙汗藥的濃度,加入葫蘆酒里的甘草藥粉,比所需的解藥足足濃了兩倍,足夠解開蒙汗藥。

  因為吃過解藥,所以放心吃喝湯。

  孫二娘在掌柜台上一直觀察著四個人,見張貞娘、錦兒各喝了一碗魚湯,一杯自帶的酒水,素、葷吃的不多;張教頭大約兩碗湯,三杯酒,其他的一些素、葷;還是最小的小孩吃的最多,六、七歲的年紀,喝了大半葫蘆的酒、大半盤魚湯、大部分素、葷都落了他小小的肚子裡,孫二娘心想,吃這麼多,還沒暈啊?

  張貞娘見吃得差不多了,用手掌放在飯桌面上,示意錦兒、王精明趴低,自己先裝樣子趴在桌面上,錦兒、王精明明白,跟著趴下,剩下張教頭,也不懼,收拾這幫匪人,王精明一人足矣。

  孫二娘見客人趴低了,大叫一聲:「上。」

  張青帶著幾個小二圍向張教頭,張教頭奪了一根棒,反把幾個人迫了回去。

  孫二娘另帶兩個人,拿著繩子,要縛王精明三人。

  可是兩個小二不知道怎麼,像暈了一樣,倒在地上,孫二娘的雙腿也像被什麼纏住,失去了重心,掉在地上,因為要對付的是林娘子張貞娘、錦兒、小孩王精明三人,明顯沒有武功在身,孫二娘輕敵,沒有拿出她的武器柳葉雙刀和匕首。

  孫二娘掉在地上後,雙手亂舞,王精明要抓她的雙手,撲在她身上蠕動。

  孫二娘停了下來,不知觸到那條根,或觸到那裡的柔軟,就仰著,輕拍王精明的背,情緒在積聚,並慢慢飈升,突然「哇」的大哭起來。大家聽到孫二娘哭聲,都停了手,張青放下武器,跑過來問:「二娘怎麼了?」見孫二娘只是情緒的發泄,沒有大礙,就去解她纏著雙腿的繩子,王精明也扶起孫二娘,問:「姐姐,你怎麼了?「

  孫二娘一把抱住王精明,問:「小弟弟,你可願意做我的兒子嗎?做弟弟也行的。」

  孫二娘是想起她從出生到現在,一生的浮萍,從小被買去做江湖賣藝人,到開客棧做了一個鐵石心腸的女魔頭,傷心而泣。

  王精明想了一會說:「做兒子的話,奶奶和進哥哥會不答應的,做弟弟可以。」

  於是張青一家與張教頭一家重新認識。

  孫二娘屏去店小二們。

  孫二娘說:「十字坡,夫婦張清、孫二娘。」

  張教頭:「汴梁城,張藥師、女兒張貞娘、乾女兒錦兒。因女婿林沖被當今高太尉所陷害,充軍發配滄州。我家被史進所救,現趕去華州史家莊避禍,如果還留在京城,如活在虎窩,必有生命危險。

  這位是史家莊王精明,又是當令三大智姓長老傳人,魯智深徒弟。」

  孫二娘問道:「弟弟你說的進哥哥可是史家莊的史進?」

  王精明:「然,我本是孤兒,是王進父親救了我與妹妹王晶晶,是王進的義子。王進是史進哥哥的師父,本來我叫史進為叔叔的,叫哥哥是氣他,我們打鬧著玩。」

  孫二娘聽到王精明說他是孤兒,心裡的柔軟情緒又被激起,讓張青去取她的首飾盒來。抱著王精明又要哭泣。這時錦兒說,姐姐,你又抱小明明,小明明是我的。孫二娘悲極而笑,又把錦兒抱在一起:「小丫頭,姐姐知道的,就會吃姐姐的醋。」

  張青拿來了首飾盒交給孫二娘。

  孫二娘吩咐小二在雅間重新上一桌,打開首飾盒,說:「這對玉鐲是我省吃儉用,在賣藝途中,一個大集市收買的,金器是我找工匠打的。」從一對玉器手鐲中 ,取出一隻交給王精明,這隻姐姐給你,另一隻留你妹妹晶晶,與錦兒說:「剩下這隻玉鐲給晶晶的,錦兒不要吃醋了哦,姐姐就這點家底,這一雙金葉耳環給錦兒的。」

  錦兒:「姐姐,錦兒才不吃晶晶妹妹的醋。多謝姐姐贈我耳環。」

  忽然,孫二娘好像又想到什麼,問:「明明,你當了沙彌了,以後怎能結婚?以後要還俗的嗎?」眼看孫二娘又要哭的樣子,張貞娘馬上說:「二娘妹妹請放心,精明是特批可以婚配的。」

  孫二娘:「特批?這是什麼意思?」

  張貞娘把當日王精明剃度落髮,史進親口問過婚娶一事,三位智姓長老、大相國寺的方丈、住持親口特批允許的經過,一一道來。

  孫二娘這才止住了淚水,準備上契,認王精明為弟弟。

  張貞娘說:「巧得很,我們來找客棧吃飯,也是來上契的,我爹爹為了收錦兒為義女上契。」

  席間,張教頭取出那葫蘆酒,與孫二娘、張青說:「這是史家莊釀的酒,度數比高,入口醇和,濃香清爽。兩位要不要試一試?只是我們進客棧前加了蒙汗藥解藥,但是不重要,它只是多了一個清熱解毒功效而矣,沒有破壞原來酒的風味。」

  孫二娘喝過史家莊的酒,說:「好酒、好酒,這是我喝過最好的酒了,一會上契就用它。」

  上契時:

  王精明敬了孫二娘、張青酒;

  錦兒敬了張教頭、張貞娘酒。

  張教頭贈予錦兒一本林家槍法與一套中草藥醫書。

  孫二娘喝著酒,心想,史家莊的史進,江湖傳聞,是個紈絝公子,現在從王精明口中聽到的史進,似乎與江湖傳聞不一樣。

  就與王精明說:「明明,我要跟你們回史家莊,見過王大娘。」說後,吩咐張青,我不在家時,儘量少做那些勾當,注意安全,怕碰上強人。

  王精明說:「好的,姐姐,與你說個秘密,少枝姑姑是⋯」

  孫二娘道:「哈哈,小鬼頭,你進哥哥知道你在背後說他,一定收拾你。」

  吃過午飯,已到未時,準備出發了,王精明問孫二娘,有沒有辣椒粉、葫椒粉等佐料?加上野外做飯的小鍋、米麵等?孫二娘說有,就按王精明說的備了一些,還多拿了一瓶自榨的花生油。上路時,加上孫二娘五人,王精明取回空木桶,出門原路返回那山坳,叫下金雕,上了龜屋,金雕繼續趕路。孫二娘兩眼放光,史進能有這樣的手段,還是紈絝公子嗎?第一次飛翔,錦兒做了導遊解說。孫二娘抱著錦兒,錦兒抱著王精明,一路有說有笑:小鬼頭,就比姐姐早一天乘金雕飛翔,現在當大導遊了。

  一邊行、一邊釆草藥、一邊燒烤、一邊做飯。現在孫二娘才知道,王精明要佐料的意思。

  因為釆草藥,慢了兩天,第七天終於回到桃花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