嬌娘拖著疲憊的身軀,帶著一雙紅腫疼痛的手指頭,兩股顫顫地去了蕭七娘的住處。
蕭七娘一直在等嬌娘,見她這副鬼樣子,當下把眼睛瞪得溜圓,「你這是怎麼了?」
嬌娘還要行禮,卻被蕭七娘大手一揮免了。
「到底怎麼回事?怎麼這麼狼狽。」
嬌娘欲哭無淚,「姑娘,那姓李的實在可惡,讓奴婢給鐵膽侯按摩四肢,還讓奴婢幫鐵膽侯翻身,捶背,說是免得他生了褥瘡。」
蕭七娘臉上毫無異樣,「你又要榮華富貴,又不想吃苦,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。」
「奴婢不是不能吃苦,只是李蠻兒有些太過分了,她讓奴婢為侯爺按摩足足一個時辰,奴婢這雙手差點廢掉。」
說罷,嬌娘將一雙手舉起來,讓蕭七娘好好看看。
確實,腫得不成樣子。
這嬌娘又不是真的奴婢,她是蕭七娘特意找來服侍李恕的。正如李蠻兒猜想的那樣,蕭七娘的打算把嬌娘安插在李恕的身邊,做蕭家的眼睛,刀劍。即便李恕不肯收下嬌娘,一個罔顧女子清白的大帽子扣下去,也夠李家喝一壺的。
蕭家只要在背後稍稍推動一下,李恕的麻煩就會不斷。朝廷養的御史都是吃乾飯的不成?只要有兩個人抓住李恕的把柄不放,就足夠李恕鬧騰一陣了。
到時候,事情也成了。
「你若嫌累,大可以不做,我換人就是了。」
嬌娘連忙道:「不不不,奴婢不累,奴婢只是看不慣李家大姑娘那副樣子,她表面上是磋磨奴婢,實則就是在向姑娘示威。」
蕭七娘看了嬌娘一眼,眼神如同冰碴子一樣,陰森可怕。
嬌娘立刻低下了頭,一言不發,心裡像打鼓一樣。
「好了,你回去休息去吧!」
嬌娘心中一松,卻還是沒忍住道:「奴婢如今不能到碧紗櫥里睡了,想搬去廂房邊上的耳房裡住。」
「這點小事還用來告訴我?」蕭七娘越發不耐煩了,「你自己看著辦。只一點,給我盯緊了那李蠻兒,千萬不能讓她順順利利地把李恕治好。」
「是。」
嬌娘不知道的是,她前腳剛去尋蕭七娘,後腳李蠻兒就給李恕來了一個全身檢查。診脈,面診都是最基本的,她還給李恕的指尖放了一丟丟血。
「果然是中毒了。」只不過這個毒可不簡單,好幾種毒調配在一起制出來的,還敢推到什麼無名小獸身上。
「姑娘,這毒可好解。」
天底下就沒有我解不開的毒!
這話自己知道就好,也不用說出來。
「不算太難!可見蕭家人沒上心,找來的那個狗屁大夫根本沒好好治。」
柳芽雖然生氣,可是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「姑娘,七天之內侯爺真的能醒過來?」
李蠻兒自信一笑,「我說能就能。」
趁著那個礙手礙腳的嬌娘不在,李蠻兒趕緊從藥箱裡拿出幾瓶藥來,有的是藥丸,有的是藥水,往日不管什麼東西,都往李恕的嘴巴里灌。
柳芽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,我滴娘呃,不會直接毒死了吧?是藥三分毒啊,這樣給侯爺灌藥真的好嗎?
「柳芽,你去門口守著,不要讓任何人進來,我要為父親針灸。」
「是!」柳芽一臉鄭重地應了,隨即轉身站在門口,甚至手一直按在腰上。
那裡,有姑娘送她的軟箭,若有人敢不識好歹地往裡闖,她便用這劍嘗嘗血的味道。
李蠻兒拿出針,開始替李恕施針,這傢伙也是命大,兩次危難,都是自己救了他。
如果不是她穿過來了,李恕的骨頭怕是都要爛了。只可惜,他是一個沒有作為的父親,也是一個失職的丈夫,寧氏的死,原主的死,他都要負很大的責任。
「先救你一命,只不過以後如何,卻不是你能說了算的。」李蠻兒輕喃兩聲,將最後一根最長的銀針扎入李恕的百會穴之中。
這是人體大穴,通常人都不在此處施針,一個不慎,就容易致人喪命。可是李蠻兒行醫,與尋常大夫不同,別人不敢扎的地方,她敢扎;別人不敢開的方子,她敢開。
大約半個時辰左右,李蠻兒將銀針一一取下,再用酒精泡著消毒。當然,最後這一步要偷偷進行。
她剛把銀針收好,就聽到門外響起了嬌娘的聲音,「姑娘,奴婢可否進來伺候?」
柳芽差點把軟劍彈出來,見李蠻兒負手走出來,才把手放下來。
「姑娘。」
「讓她進來吧!」
柳芽這才打開房門,也不看門外那兩個木頭樁子,對著嬌娘道:「你進來吧!」
嬌娘連忙進了屋,向李蠻兒行禮,「姑娘,奴婢的衣物,被褥放在碧紗櫥,奴婢想拿回來,放到耳房。」
「你倒乖覺,知道給自己找地方,東西都在呢,你自己去拿。」
嬌娘自是千恩萬謝,將自己的行禮抱了出來。
「等等~」李蠻兒心眼也是壞,早不叫,晚不叫,非要等嬌娘抱著被褥衣物的時候叫她,結果整個人站都站不住了,像是要隨時摔出去似的。
「姑……姑娘有何事?」
柳芽看著鬧騰,就這小身板,還敢說自己是個奴婢。
明明就是個不要臉的。
「到了飯點了,我們總不至於要在這兒挨餓吧?你趕緊張羅一些飯食來,也不用太好,有葷有素就行。哦,對了,別忘了讓人熬點雞湯,要濃的,少鹽,父親總要喝一些的。」
嬌娘一一應了,「姑娘,奴婢能走了嗎?」她要趴下了。
「走吧!」
等她一走,柳芽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,「姑娘,您真是太厲害了。」
李蠻兒心說,這算什麼,不過小手段罷了。
嬌娘不過是蕭家用來噁心他們的,給李恕下毒之人,才是其心可誅。
只不過,她們現在被困在這個小院之中,哪也去不得,想要調查,只能偷偷地進行。
晚上,她要夜探府衙。
不過,要怎麼和柳芽說呢!
按照她以往的作風,一定是將人敲暈了,扔在屋裡。可是眼下是在蕭府,柳芽得替她看著李恕,還要替她遮掩一二。
李蠻兒看了柳芽一眼,嗯,看來的談判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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