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奕寒從榻上坐起,感覺五臟六腑之內的疼痛暗傷退去不少。【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】前些年他一直征戰在外,身上留下了不少的暗疾,多是外傷所致。
上次李蠻兒為他診治時,大概是因為事出倉促,有些來不及,所以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暗疾。如今倒像是連他以往的傷也一併治了,讓他覺得舒坦不少。
「大姑娘確實醫術超群,可惜了。」
「可惜我不是男子,不能為你們皇家效命?」
祁奕寒將衣服穿好,沒有正面回答她這個問題,反問道:「三天可否?」
「足夠了。」李蠻兒將銀針收起來,心裡卻暗暗腹誹,多說一個字會死啊。
祁奕寒起身,「待事畢,本王回京,可還李大姑娘一個人情。」
李蠻兒想了想,當下道:「也不用那麼麻煩,臣女所求,王爺現在就能辦到。」
祁奕寒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。
郭氏已經下葬半月有餘,李昭兒被禁足了,世子每天跟著師傅讀書,天不亮就要起來,忙得沒空理會別的。
李恕也已經帶兵離京,去漠北支援。
府中下人只當風波都要過去了,誰知沒過兩日,李蠻兒就又鬧出一樁事情來。
她給李昭兒相看了一門親事。
沒錯,就是親事!
崔氏聽到這話的時候,眼睛都瞪圓了,「你莫不是說胡話呢!昭兒還在熱孝之中,這麼匆忙……」再說,哪有閨秀要給自家妹子定親的,這要是傳出去,李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。
「祖母多慮了,昭兒妹妹要為母親守孝三年,如果不能趁著熱孝成親,那婚事就要三年以後再議了。她年紀不小了,也該把親事提到議程上來了。」
崔氏見她不像說笑,當下問道:「蠻兒,這裡沒有外人,你到底怎麼想的。」
「李昭兒頭腦不清楚,我怕她帶壞了世子,壞了李家承爵大事,故而想替祖母分擔一些。您也知道,昭兒對我多有誤會,這殺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,她之前能派人刺殺我,之後說不定讓人給我下毒,姐妹相殘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,於李家有何好處?乾脆讓她嫁人,豈不兩全其美?」
崔氏被懟得啞口無言,竟然無話可說。
「大姑娘,這怕是不妥吧!要知道長幼有序,您還沒成親呢,就讓二姑娘出嫁,這有些不妥吧!再說,婚姻大事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侯爺不在,這恐怕……您這是為難老夫人啊!」
王嬤嬤這番話可算是說到崔氏的心坎上了。
「蠻兒,我知道你對昭兒不滿,可是郭氏剛剛下葬,家裡萬萬不能再出事了。」
「祖母也瞧見那天世子是怎麼對我的了。」郭氏一死,李蠻兒也沒有什麼顧忌了,對崔氏說話也不如往常那樣恭敬了,「我的脾氣您是知道的,萬一哪天他作死湊到我面前來,被我打一頓都是輕的。您也知道我下手沒個輕重,這萬一傷了世子的臉,或者讓他斷了一條腿,那……」她攤了攤手,表示自己屆時無能為力。
崔氏的三角眼睛微微眯了起來,事情到了這兒,她終於察覺出不對勁兒來了。
李蠻兒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。她以前不管怎麼樣,都在維繫這個家裡的平衡和表象,即便郭氏做了許多事,她都裝成無所謂的樣子,仿佛什麼都不知道似的。
但是郭氏一死,李蠻兒這脾氣見漲,現在和她說話也這般無所顧忌起來,時間一長還了得。
崔氏將手裡的珠串狠狠地拍在桌子上,「胡說八道!你現在是威脅我嗎?」
李蠻兒一笑,「祖母息怒,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好了!您也知道我和李昭兒之間再無和解可能。您難道能關著她一輩子?防是防不住的,只不過她想殺我未必能得手,我要殺她卻是輕而易舉。」
這話把王嬤嬤聽得眼皮直跳,膽戰心驚。她心說大姑娘蟄伏這麼多年,才真真正正是個狠角色啊!她們都把大姑娘看輕了。
「與其手足相殘,讓外面的人看笑話。不如把二妹妹嫁出去,一來兩不相見,免得鬧出人命,二來嘛,二妹妹花容月貌,也是一大助力呢!若是為她尋得一個能替李家賣命的夫婿,豈不是兩全其美?」
崔氏久久沒有作聲。
王嬤嬤汗都要下來了,狠,真狠啊。
「就算我同意了,可是相看親事這個過程也是其費工夫的,只怕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。兩家要換庚帖,還要納吉,只怕來不及。」
這便是藉口了。
「世上無難事,只怕有心人。祖母,親事我已經替二妹妹找好了。」
崔氏一肚子火,但此時此刻卻發作不得,「說來聽聽。」
「川北梁家,梁文道。」
崔氏一聽,火氣騰地一下就起來了,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質問李蠻兒,「你是不是瘋了?那梁文道是個死了妻子的鰥夫,他的年紀快趕上你父親了,家裡孩子都有了四五個。再說,川北離京城有千里之遙,我不同意。」
最重要的是,梁文道那個人陰鷙狠辣,性格更是反覆無常。李昭兒要是嫁過去,不出幾年就會香消玉殞。
李蠻兒輕笑一聲,「瞧您說的,我替李昭兒找夫婿,難不成是希望她找個如意郎君,與夫君琴瑟和鳴,恩愛白頭的?」
崔氏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。
「當然是希望昭兒替咱們家結一門好姻親啊!梁氏可是名門望族,在川北盤踞百餘年,英豪輩出。這樣的人家難不成還辱沒了她?只有她嫁過去,我和她之前的事情,才能一筆勾銷啊!」
李蠻兒起身,漫不經心地道:「祖母,您好好想想,是一筆勾銷好,還是身死債銷好?」
「你……」崔氏大駭,李蠻兒眼裡的那一抹狠厲之色,仿佛藏身於暗處的獸瞳一般,讓人不安。
李蠻兒行禮,「孫女告退。」
李蠻兒一走,崔氏再也撐不住,身子一歪,倒在了榻上。
王嬤嬤連忙過去將她扶起,驚道:「老夫人,老夫人。」
崔氏擺手,示意自己無事。
主僕二人驚魂未定。
王嬤嬤忽聽崔氏道:「我是不是做錯了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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