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抬到了寬宏大量的高台上,想下還真下不來了。
衛中元無語,她是想好了就用個寬容大量堵住他的嘴,讓他無話可說唄。
「我去休息了,好累。」
岳淳長嘆了口氣,慢慢的起身,邁著虛弱的步伐,回了房間。
她這模樣,真看不出她是真的還是假的。
像真的吧,可是狡詐的很。
若說假的,她的氣色也真的不好。
躺在床上,她慢慢騰騰的給自己扎了幾針。
然後,很快就睡著了。
待得再次醒來,身體有力氣多了,足以可見她扎那幾針,加快了她的恢復。
醒來的第一件事,就是琢磨她的回憶。
她的回憶不知真假,雖在她的腦子裡十分清晰,可是,事實又證明那些都是假的。
真真假假,她琢磨多少回了,但始終沒個答案。
她覺著,她很有必要再回去一趟那林子裡,走一遍之前走過的路。
天冷了,出門時都不得不裹上厚重的披風。
「這裡的陣破了,可以進去了。」
陣一破,這就是個極其尋常的山林而已,沒有任何的特殊。
「分明記憶里這林子裡的樹又茂密又高,這會兒瞧著,怎麼如此稀疏,還很矮。」
雖說她仍舊得仰頭看,可就是和記憶里的不一樣。
「很簡單,你又長高了。」
衛中元掃了她一眼,她馬上就要超過他的下頜了。
「也有可能。」
如果是這個原因,那她還蠻開心的。
雖說遭了幾天的罪,但長個兒這事兒沒耽擱。
這個身體啊,有正事。
沿著最初他們進山的地方走,依稀的,有些樹木的輪廓是熟悉的。
柳溪和閻都其實當時都沒有離開她太遠,但是,因著陣法的原因,他們在進來之後都看不到對方了。
同伴忽然之間消失,換做是誰都會意外,詫異,甚至慌張。
由此,就更會對方向失去判斷。
「好像就是這兒,在這裡,熙正暘忽然出現。對了,當時我扎了他一針,他把針拔下去就扔了。如果在這裡好好找找的話,或許會找到。」
眼下,就是要證明她是在哪裡出現幻覺的時候了。
她說完,護衛立即畫出區域來開始搜尋。
地上的荒草很多,泥土鬆軟,他們逐寸的搜索,查看。
「別著急,若真在這兒,總會找到的。」
衛中元看了她一眼,知道她還是對之前的幻覺之事耿耿於懷。
現實與幻覺分不清楚,的確會痛苦。
「倒也不只是著急那麼簡單,我生了幻覺這事兒若真是熙正暘幹得,那他可比我們之前所想的厲害多了。可是,他有這些本事,豈不是很難對付?這裡都不是他主場,他都能鼓搗出這些來。換了他的主場,那可真是不敢想。」
按照這樣下去,南疆落入他手,好像也是簡單的。
「或許,他就是這般有野心呢。」
「那就有意思了,他的目標不是南疆,而是大晉嗎?繞了那麼遠,他腦子可能真有病。」
岳淳吐槽。
「王爺,找到了。」
驀地,護衛從荒草里找到了那根一掌長的銀針。
「看,在這裡遇到的事是真的。」
迅速接過來,岳淳不由笑,剛開始時,真的發生過。
「然後呢?」
根據她的記憶,之後發生了什麼?
「他把我雙手捆起來了,推著我走。不然現在你來扮演熙正暘,他說要我做他同夥,你認為,他會帶著我往哪個方向走?」
衛中元環顧了一圈,隨後從護衛那裡接過繩子,把岳淳的披風掀起來,從後捆住了她的手。
捆好了,還不忘把披風給她整理好。
「走吧,俘虜。」
「我只是讓你站在熙正暘的角度上思考,你倒是一步不落。」
嘴上雖如此說,但的確是被捆著之後更有那晚的感覺了。
舉步往前走,衛中元一手按在她肩膀上,以防她跌倒。
「讓你做他的同夥?怎麼想出來的。」
衛中元依舊在想這句話,只覺著無語。
她是他的王妃,三言兩語就打算讓她倒戈?
做什麼春秋大夢呢。
「沒準兒是忽然興起吧。哎呀,你推我幹嘛?」
「讓你充分的回想起做俘虜時的感覺。」
「那我要說聲多謝了?你應該明白,我做俘虜的時候可不只是俘虜,聽之任之可不是我的作風,我會伺機反攻的。」
「你都做過什麼?」
猜到了,所以,衛中元也不由笑。
罩在她身上的披風忽然穿出一根極長的銀針來,衛中元在她身後本就挨得近。
針尖扎進了他的布料,他若不及時後撤那麼一下,真就刺入他皮肉里了。
「還真是防不勝防。」
把銀針奪過來,衛中元不由失笑,她的確是厲害。
按在她肩膀上的手繞過來,沿著她鎖骨的方向遊走,最後把她給圈住。
「所以,真想俘虜你,十分不易。」
「之前俘虜我的傢伙可沒趁機來抱我。」
他這手臂跟鎖喉似得,但眼下被鎖的不是喉嚨,是她的兩個肩膀。
「擔心你會摔了。」
衛中元的說法乍一聽好像還挺有理。
岳淳無言,「他帶著我到了一個有河的地方,在那兒,他提前準備好了一艘船。再往前走,有沒有河?」
稍稍止步,衛中元仔細的聽了聽,「好像真有水聲。」
「看,目前為止,我的記憶都是對的。」
那就是她真實經歷過的事情,不是幻覺。
果不其然,抵達一個高處,下面,就是那條河。
而且,只有這一處的河面還算寬,且有個迴旋,水面平靜。
這若是停一艘船在這裡,最合適不過了。
「就是在這兒,他把我推下去了。然後,我滾到了水裡,掙脫了捆著我手的繩子,游到了岸邊,並跑了上去。」
岳淳往下看,一邊根據自己的回憶來描述路線。
衛中元則看向了更遠處。
「本王找到你的地方,就是那片林子。」
總的來說,距離不算太遠。
岳淳也翹腳看了看,「我們再重演一次,你把我從這兒推下去?」
衛中元低頭看她,「人的運氣總是會用完的。你若有個三長兩短……」
「那就是王爺的大喜之日了,升官發財死老婆,占據其一你該放鞭炮慶賀。少廢話,你不推我,我就抱著你下去。」
兩手在身後一擰,繩子就脫開了。
她轉而抱住衛中元的腰,就要抱著他往下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