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5章 獨孤暇出關,魔頭出世
蒼龍山。
自蒼龍山魔蛟王死後,此地環境並未發生太大變化,妖魔數量反而增加了不少。
少了妖王,這諾大的蒼龍山,便會誕生出一位新的大妖魔。
蒼龍山周圍的妖魔,都想占據這片寶地,自然數量就多了起來。
然而此時,本應該妖魔如窩的蒼龍山底,卻沒有一隻妖魔。
「你這修煉的到底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秘武?」
冰窟中,秦王身著冰藍色雪襖,盯著前方不遠處的紅裙女子。
女子周身有一道道妖魔般的幻象,同時夾雜著一股非人的氣息。
只是其中,又隱含了幾分…熟悉而又古老的味道。
紅裙女子沒有回答。
周圍有著密密麻麻的妖魔屍體,數之不盡。
「喂喂喂,獨孤暇…」秦王心中略有幾分不安,「你讓我帶你出關來這修煉,都這麼長時間了,伱好歹也應該稍微告訴我一些你在修煉什麼吧?」
「咱們相識多年,你若能踏入七品,本王自然是高興的…可你這瞞著我,是幾個意思?」
紅裙女子睜開眼,一抹妖異從眼底如水波漣散。
「有些事情,你不知道的好。」紅裙女子慢條斯理道,「另外,我記得,你有一件玉佩?還在身上麼?」
「不在,怎麼了?」
「不在?」紅裙女子皺眉道,「你不是說那是你母親給你的遺物麼?怎會不在身上?」
「哼…」秦王眯眼,「怎麼,對這個感興趣了?給別人了…」
「別人?心上人啊?」紅裙女子笑道,「是那個商販牧萬三吧?」
秦王挑眉:
「關你什麼事,趕快告訴我。你修煉的到底是什麼秘武?」
紅裙女子站起身,輕輕伸了懶腰:
「你又不是你母親,不懂這個,說了你也不知道。」
秦王哈哈一笑,手掌一伏,伸手一轉。
冰窟似有一股漩渦生出,氣息不斷朝中央涌去。
獨孤暇驚異了一聲:
「這是…大寒神功?你之前來我天池山,藉助我那千年寒冰床閉關修煉的,莫非就是這門神功?沒想到你居然都五品了。」
秦王頗有幾分得意:「不然呢?真當本王是花架子麼?得你那寒床修行,我修煉速度極快,已經快六品了。你在蒼龍山修行,我也沒閒著。過幾日,說不定我就六品了。」
獨孤暇伸出手掌輕輕一抖,凌空傳來,秦王只覺身體一震,竟是不受控制般失去了氣力。
那剛形成的氣勁漩渦也轉瞬消失。
「還行,算有一定自保能力。」獨孤暇哂笑一聲,「走吧,差不多該出去了。既然那枚玉佩,你給了別人,就找個機會要回來吧。」
「要回來作甚?」秦王收回手,心中大為吃驚。
自己剛剛施展的,乃是大寒神功中的大寒冥霜掌,怎就這般被輕描淡寫的卸去了?
這傢伙難道真的七品了?
「我有用。」獨孤暇淡淡道,「虧你也是天啟一脈的皇室血脈,連自家祖宗傳下來的玉佩都沒弄清楚個中秘密,真是的丟人。」
「放心,只是要回玉佩而已,不動你那心上人一根汗毛……前提是,他不與我為敵的話。」
秦王不語。
獨孤暇隨手一揮,提著秦王便凌空而起,飛出了洞窟中。
不過片刻,便到了蒼龍山的頂峰,也就是尋龍峰。
「這裡,當年那些絕世高手隕落的地方吧?」
獨孤暇感嘆一聲。
望著天地茫茫大雪,她心底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緒。
腳掌輕輕一跺,剎那間,整個山體都在微微顫動,像是被一隻巨獸踩踏而下。
一旁的秦王看得心神大震。
這般實力,就算是…就算是他也沒有的。
「走吧。」
「去哪?」
「一個個來…」獨孤暇放聲大笑,笑聲直讓這天地間的雪花都為之震盪凝固。
「餵…」秦王皺眉道,「如今這世道不一樣了,我那昏庸的皇兄不是已經被你抓起來殺了麼?雲嫻那人我知道,怎麼也比我那位皇兄要英明的多。你該不會還要亂來吧?」
「沒必要了。」
「與我何干。」獨孤暇凝視這一片蒼茫雪地,「本尊只做想做之事,至於這個世道是誰當家做主,你覺得,本尊會在乎麼?」
「當然,沒那麼快。」
說罷,獨孤暇抓起秦王,直接躍空而起。
「你幹嘛?想死別拉上我啊!」秦王嚇得渾身一抖,卻發現此時的獨孤暇周身氣息流轉,竟是整整的凌空飛行,踏雪無痕。
『七品…傳說中只有七品的先天宗師能做到真正的凌空飛行,而絕非依靠輕功…』
——
距離蒼龍關不遠的東華山。
坐落在風雪雲霧間的雲禪寺,與蒼龍山互為犄角。
只不過一個在關外,一個在關內。
晨時正在清掃山門的小沙彌正用掃帚掃著周圍的積雪。
忽的,只見山腳下,兩名女子緩步走了上來。
為首的身著紅裙,眉形一點血紅,看上去卻有柔弱之意。
另一位還好,看衣著氣態便知應該是皇朝貴族。
「兩位,我寺最近都謝絕門客上香參禪。」小沙彌雙手合十。
「沒關係…」紅裙女子道,「我不是來上香參禪的…」
「那施主…」
「我是來請你們枯榮禪師幫人超度的。」
「超度?」小沙彌驚訝道,「可師傅已經不接這些事務了。施主要超度何人,我寺有其他高僧…」
「超度他自己。」紅裙女子微笑。
下一秒。
數位老者從寺中飛身而出,為首的老禪師面容凝重的看著眼前的紅衣女子。
紅裙女子掃了一眼:
「嘖,看來那牧皇圖沒少給你們好處啊?這都五品了,憑你們之前的境界,想要破五品,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?」
「他這位武林盟主,當得還真不錯呢。」
枯榮禪師手持禪杖,沉聲道:
「獨孤暇,你想做什麼?」
「如今這世間已定,萬物待興。你這魔頭不安分守己,莫非還想以一人之力顛覆乾坤麼?」
「誒,別說…」紅裙女子哈哈一笑,「我真有這個想法。」
話一落,她眸綻神光。
只是一瞬,雲禪寺數位高手,臉色大變,好似受到某種重創一般,紛紛口吐鮮血,趴在地上。
「這點實力,就別想與我動手了。」紅裙女子道,「放心,本尊還不想殺了你們。還得留著你們超度呢,不然…」
「我到時候抓那麼多美人,若是死得冤屈,不願意下去陪他,那可就不好了…」
「留著你們,到時候也順帶讓那牧皇圖出來,報當年在風月山莊之仇…」
——
兩天後,駐紮在京城外的軍營中。
一襲戎裝的雲夫人,正凝神看著桌面上一副縮小般的王朝地形。
「楚州,祁州…」
「可惜這片幽州大地…」
雲夫人看向了蒼龍關外,那一片白色的山川大地,心中微微嘆息。
想要從妖魔手中收復此地,以如今廓宇軍的實力,以及現今王朝的情況,是完全不允許的。
營帳忽然被一道身影掀開,身著布衣的諸葛士元一臉凝重的走了過來:
「殿下,大事不好。」
「什麼事?」雲夫人皺眉,「是祁州那邊…」
「不是,祁州那邊韓將軍已經完全穩住了…是雲禪寺那邊…」諸葛士元道,「之前那位牧統領那位兄弟,也就是那位武林盟主,將各大宗門的傳遞信息工作交給我後,便是我一直在與這些江湖勢力聯繫。」
雲夫人微微點頭。
「昨天晚上得到消息…」諸葛士元低聲道,「雲禪寺的枯榮禪師以及眾多高僧,均被一位神秘女子輕鬆擊敗,人都已經被帶走了。」
「誰幹的?」雲夫人奇怪道,「那幾位高僧如今應該都有五品的實力吧?雲禪寺位於東華山,地勢險要,一人上去擊敗…是京城那位麼?」
「不是…」諸葛士元道,「是獨孤暇。此人是數十年前的大魔頭,如今一直暗中潛伏…」
「這人…我知道…」雲夫人眉目一凝,「嬋兒與我說過,她之前在天池山斬了這魔頭的一位面首,使之心神受損。幾月前,她與她師傅再上天池山時,卻發現那魔頭逃走了。」
「沒想到,如今居然捲土重來了…」
「情況不太好……」諸葛士元小聲道,「這魔頭的實力恐怕有些難以估量了,那雲禪寺存活的僧彌說,只是一息之間…」
「讓韓將軍帶那位重明回來吧。」雲夫人沉吟道,「另外,給京城那位太后消息,看看她那邊怎麼說…對了,牧統領最近有出現麼?」
「三月前出現過一次,應該是清除了皇陵那邊的隱患。最近皇陵那邊已經沒有那種陰森之氣了。」
「再立刻派人傳消息給其他各大門派,尤其是雲海劍派。」
「已經傳出去了…」
——
祁州,西閒大道外的西閒山上。
「你這老道倒是識趣,怎麼,已經知道本尊要來了?」
獨孤暇看著眼前這座古樸的道觀,「上一次來,已經是幾十年前了。記得當時被你們那位隱世不出的六品老宗師一招擊潰。如今人呢?」
沖陽子面容微變,淡聲道:
「清閒師叔壽終將寢,已經去世了。」
獨孤暇一愣,旋即哈哈大笑道:
「皇宮那位老太監都還沒死,沒想到你們當陽派這位老宗師居然先死了。」
沖陽子搖頭道:
「清閒師叔已經一百八十高齡,就算皇宮那位,也比師叔矮了兩三輩,豈能相比?」
「可惜可嘆。」獨孤暇聳聳肩,「本還想與他過兩招,看來是沒這個機會了。你這麼輕易的服軟,怎麼?難道那位牧盟主對你們當陽派不好?」
沖陽子看了後者一眼道:
「閣下要聽真話?」
「嗯?」
「牧盟主已經消失數月了。」沖陽子道,「但他在消失前,曾留給我們幾個門派一封信箋。說若是那獨孤大魔頭捲土重來,讓我們無須抵抗,直接投降即可。」
「這樣,方可保存性命。」
「所以麼…」沖陽子手持拂塵,拱手道,「我們自然遵照盟主的命令……」
話音未落,便是一股恐怖的巨力襲來,直接將他擊飛數十米外。
鮮血灑落一地。
「那我偏要殺了你們呢?」獨孤暇輕輕捻動手掌。
地面上一塊塊堅固的石磚,瞬息拔地而起,再重疊如山,倒懸而下。
只是在落至沖陽子身上最後一刻,卻停住了。
「既然是你們牧盟主的意思,那就留你們一命好了。」獨孤暇話鋒一轉,「留著你們還有點用…」
她轉身離開。
一旁的秦王看到這一幕,心中暗道大事不妙。
自己好像幫了這魔頭一次。
「怎麼?後悔了?」獨孤暇似察覺到了身邊好友的心情,「放心,一切都和你沒關係。你欠我一個人情而已,你帶我出蒼龍關只是還一個人情。至於這些與你無關之人,你操什麼心?」
「不說了麼?你那心上人,我不會動他。」
「到時候讓你們兩人雙宿雙飛,總行了吧?」
秦王冷哼一聲:
「之前離開天池山時,聽你那丫鬟說,你死了男人?」
獨孤暇腳步一頓。
「你這是想報復他們?」
「別把我說的像是一個為了報仇而沖昏頭腦的痴蠢之人一樣。」獨孤暇道,「那只是我的一個目的而已。說出來你可能不信,本尊是想要改變這個被妖魔禍亂的世界。」
「你這個目的更痴蠢。」秦王一臉鄙夷道,「咱們認識這麼多年,你沒這個能力好吧?我不否認你在神竅武學上的造詣,但想要改變世界…你這還不如我那位雲嫻皇姐呢。」
「不一樣。」獨孤暇搖頭道,「我說的改變,是一種…算了,與你說不通。」
「反正我只需要你那塊玉佩就行了。」
「去下一個地方吧…」
——
半月不到。
王朝諸州各地,曾赫赫有名的江湖門派,再一夜之間幾近覆滅。
雲禪寺,當陽派,南嶽武盟,風沙門…
除了雲海劍派之外,盡數被一人,再半月之內,橫跨各州搗毀。
京城外,軍營中。
「不是已經給出了消息麼?」
雲夫人看著手中的情報,「這些門派怎麼一點防範都沒有?」
「那魔頭…可能已經七品了。」諸葛士元一臉沉重,「恐怕沒人能擋住她…七品…這世間已經有百年沒有七品先天宗師了…那都是神話了…明明幾月前還身受重傷…」
「皇宮那邊呢?」
剛說到這,諸葛士元臉色一變道:
「都忘了這事,殿下恐怕要離開這裡了。」
「為何?」
「那大魔頭據說已經來到了京城…」
話音剛落。
一道人影悄無聲息出現在了房間中。
鮮艷的紅裙。
雲夫人臉色一凝,卻並未有絲毫慌張。
「幾個門派都被我覆滅了,這情報倒是不慢,牧皇圖給你們的江湖勢力,看來你們用的很好啊。」獨孤暇眯著眼,看著眼前的女子,「真是個絕世美人兒呢。」
「你想做什麼?」雲夫人沉聲道。
「不做什麼,借你人一用…」獨孤暇哈哈一笑,身影一閃,便在守衛森嚴的軍中,直接帶走了雲嫻,「有了你,那個龜縮數月的封魔人才能出來。」
「還有你那個女兒…到時候本尊一網打盡…」
「哈哈哈哈哈!!」
笑聲漸離漸遠…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