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是什麼?」
石堅停下身形,一臉震撼地望著飛快席捲而至的沙塵暴。貓神貝斯特閃掠過來,用她那小巧的貓爪拍碎那夫特姆的腦袋,抓起木杖,接著化作一道黑影,噗噗噗三聲過後,中了紫芒針的兩個下位神和一個中位神屍橫倒地,靈魂回歸死神的懷抱。
貝斯特落在石堅肩膀上,眼神凝重地說道:「暴風之神,沙漠之神,眼前的景象讓我想起了一個人。」
「誰?」
「混亂之神,賽特!」
石堅驚道:「他不是失蹤了嗎?難道……」
「也許很久以前,他就投靠了阿努比斯,又或者是阿努比斯制服了他。總而言之,我們有大麻煩了,賽特那傢伙打破了平衡。」
石堅搖頭道:「本就不存在平衡,神宮勢弱,阿努比斯勢大,拉神再不出手的話,太陽神、大地之神、空氣之神、湖泊之神都要敗了。」
「是啊,拉神呢?」
混亂之神掀起的風暴聲勢浩大,沙塵鋪天蓋地,連神都忍不住變了臉色。
一番激戰下來,雙方都有死傷,貌似死神那邊隕落的神較多,實際上神宮的損失才是最大的。因為神宮只剩下這將近兩百位神,死一個就少一個,根本得不到補充,繼續耗下去,神宮眾神必然落敗。
混亂之神賽特是拉哈伯九柱神之一,第二代神宮之主,一位強大的主神,他的出現,會加速了這個過程,同時也給神宮眾神們增添了一份巨大的心理壓力。
「你對他做了什麼?」伊西斯憤怒地盯著阿努比斯,大聲質問道。
作為混亂之神賽特的姐姐,他對自己的弟弟十分了解,感知中,賽特的神性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狂暴而邪惡,似乎帶著黑暗的氣息。
阿努比斯一鐮刀劈飛伊西斯,平靜地說道:「混亂之神,戰爭之神,很適合替死神征服神域,傳播死亡。所以,他成為一件兵器就夠了,不需要擁有神的智慧和情感,我在他身體裡注入黑暗,為的就是現在。」
「你這個瘋子,他是你名義上的父親,你的親叔叔……」
阿努比斯反擊道:「我跟你學的,伊西斯,你殘忍地殺死了自己的丈夫,自己的弟弟。」
三位神都沒太關注混亂之神,打得難解難分,從天空到地上,又從地上打到空中,伊西斯漸感不支,畢竟她面對的是兩個極其強大的主神。
「退到尼羅河對岸去!」蛇神阿佩普大聲喊道。
殘存的神宮眾神依言而行,擺脫敵人,飛過尼羅河。鱷神索貝克跳回河裡,與水神合力掀滔舉浪,企圖阻擋沙塵暴的襲擊。一旦迷失在風暴中,對神宮眾神而言不亞於一場災難,他們會成為獵物,任由混亂之神獵殺。
「能擋住嗎?」白敏兒臉色凝重地問道。
石堅沒信心道:「不知道。小雲、柔柔、敏兒,你們進靈屋去吧,如果我沒猜錯的話,拉神應該要出手了。」
拉神再不出手,神宮就完蛋了。
蛇神阿佩普、貓神貝斯特、蟲神凱布利等人施放神能,構建起一個神力結界,迎接沙塵暴的衝擊。石堅置身其中,望著混濛天地,切身感受到了主神的恐怖。
正當沙塵暴即將越過尼羅河之際,忽地響起咔嚓聲,像是有什麼東西斷裂了。石堅他們循聲望去,頓時心神大震。
天裂開了!
「這是……」石堅想起取七星偃月刀後域崩潰的景象,驚駭至極地呢喃道:「拉神竟然想毀掉拉哈伯神域!」
「拉神!」阿努比斯驚怒交加的吼聲從高空傳來。
那天上裂開的縫隙里散發出恐怖的吸力,瀰漫天地間的黃沙猶如龍吸水一般流進去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拉神站在裂縫下方,雙手捧著原初之蓮,原初之水像是花盆和泥土,將原初之蓮的根莖包裹其中。他體內的黑暗力量似乎又爆發了,胸口黑筋爆凸,盤結如虬龍,心口處有個大洞,露出一顆黑絲纏繞的心臟,正咚咚地跳動著。
「阿努比斯!」他喊道。
阿努比斯捨棄伊西斯,飛向拉神,喊道:「快住手……」
拉神笑眯眯地看著他,搖頭道:「你是死神,執掌死亡權柄,卻根本不懂死亡。天地有壽,神也會死亡。而身為司職死亡的神,難道就不會死嗎?你給眾神帶來死亡,眾神死亡後,便也是你的終結。現在,一切都結束了。」
「快撤!」
撒旦臉色陰沉,呼喊利維坦、薩麥爾,帶著惡魔軍團撤退,但現在可不是他們想走就能走的,太陽神、空氣之神、湖泊之神死死纏住他們。
「石堅!」伊西斯從天而降,落在他身邊,開口問道:「小雲她們都在靈屋裡了嗎?」
「都進去了。」
「好,我這就送你們離開。」
說著,她一把抓住石堅的肩膀,沖天而起,繼而化作一道經天長虹,刺入沙塵暴之中,向死神老巢電射而去。
「伊西斯,你跟我們一起走吧。」石堅忽然開口道。
「我走不了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拉伸用原初之蓮摧毀了神域,如今神域崩潰,正是將阿努比斯、撒旦他們一網打盡的好機會。我的妹妹奈芙蒂斯就在我們身後,緊追不捨,必須有人留下來阻攔她,不然誰也走不了。」
石堅問道:「神域崩潰後,你們會死嗎?」
「世上沒人能不死,神也不例外。」
說話間,二人穿過沙塵暴,石堅回頭一看,果見奈芙蒂斯追來,這個女人簡直瘋了。除她以外,還有一尊身材高大的鎧甲神靈沖將出來。
石堅心中一沉,「那是混亂之神賽特?」
「是的。」
「一會兒你怎麼脫身?」
伊西斯笑道:「我又狠又厲害,今天沒看到?嚇到了嗎?」
「確實有被嚇到。」
伊西斯咯咯嬌笑道:「你看左臂的模樣簡直蠢呆了,也不想想,對付你需要使用生命詛咒嗎?」
站在神宮頂層看神域,似乎可以看到天的盡頭,可飛起來才知道,神域大得嚇人。石堅正想說點什麼,忽見前方一片漆黑,心情立時變得複雜起來,十九天前他們就是從黑暗中出來的。
「伊西斯……」
伊西斯飛進黑暗,一團耀目的綠色神力轟在某處空間上,那空間破碎開來,出現一個不規則的大洞,隨後石堅便覺伊西斯把他和靈屋甩進『洞』中,力量之大,簡直超乎想像,難以抗衡。
「進靈屋。」伊西斯喊道。
身體飛墮過程中,石堅聽到了伊西斯的聲音,看到她站在出口前方,用安卡釋放神能穩固通道,兩道耀目光華出現在她身後,石堅急聲大喊:「小心!」
伊西斯轉身迎敵,三大主神的神能爆發,虛空震動,通道搖搖欲墜,石堅縱然擔心她的安危,也不敢拿自己和三位嬌妻的生命開玩笑,連忙躲進靈屋。
馬祥坪,一家規模不算很大的醫院裡,兩個身穿白大褂的男女猛地抬起頭,倏地消失不見,幾乎同時出現在兩個女人面前。
「小姐,主人回來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