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八十一章 諸神的黃昏

  神宮一層的寢殿內,三女放下矜持,盡情迎合石堅。瘋狂過後,理智回歸,一隻只手在石堅身上掐來掐去,嘴裡抱怨道:「你真狠心,這麼久竟然都不出來見我們一面,是不是早把我們忘了?」

  「十年啊,我們只能從伊西斯女神口中得知你的消息,天天擔驚受怕,想念家裡的孩子都沒這麼難受過。」

  石堅自知理虧,不大一言,默默承受著。等到鍾小雲、白敏兒發泄完,石堅才把原初之池裡發生的事情詳細講了一遍,得到他已經突破到陽神之境,三女都很高興,喜笑顏開,追問陽神境的種種奇妙之處。

  鍾小雲開心地問道:「堅哥,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神域了?」

  石堅默然。

  白敏兒問道:「怎麼了?」

  「可能還要等十年……」石堅把拉神的話複述一遍,鍾小雲、白敏兒、白柔柔都有些沉默。

  正當石堅要開口安慰他們之際,鍾小雲嘆道:「浩博、浩初、映秋他們我不擔心,孩子們長大了,還有師父、師弟師妹他們關照,說不定過得比我們滋潤。尤其是映秋那丫頭,沒我在她耳邊嘮叨她的婚事,恐怕開心死了。我最放心不下爹娘,他們年紀大了,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我們回去……」

  石堅篤定道:「一定能,爹娘身子骨硬朗,師父這次把我們坑得這麼慘,絕對會想辦法補償,不然怎麼向我們交代啊,我出去還不得活劈了他啊。」

  三女莞爾失笑,白敏兒對女兒的擔心和思念也被沖淡了幾分,開口問道:「你什麼時候再去原初之池?」

  「過幾天吧,好好陪陪你們。」

  鍾小雲道:「我原本計劃閉關突破蠱魂初期,堅哥回來,過幾天再閉關吧。」

  休息夠,征伐再起。

  由於有眾神的庇護,命運、死神的力量無法對三女造成影響,神域內靈氣充沛,到處充滿神性力量,生活其中,三女的身體不但沒有衰老,反而隨著修為提升而精力十足,仿佛返老還童一般,重回二三十歲,可勁折騰。

  數日後,鍾小雲閉關突破境界,蛇神阿佩普為她護法。白敏兒繼續接受象神沙提特訓,她鐵了心要在離開神域前突破到金身之境。白柔柔的修煉暫時告一段落,有充足的時間陪伴丈夫。

  二人手牽手地走在尼羅河岸邊,陽光下的河面波光粼粼,倒映著二人的影子。走了一會兒,石堅在岸邊的石頭上坐下,拉著白柔柔坐在他腿上。

  白柔柔順勢靠在他懷裡,眼波溫柔地看著石堅的臉,幸福道:「真好,感覺又回到了幾十年前,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。」

  石堅笑道:「神域真是個好地方,它讓我們這些老年人變年輕了。」

  白柔柔噗嗤笑道:「在一群活了千萬年的神靈面前說自己是老年人,不怕被打嗎?」

  「他們是神,我們是人,不一樣。」

  「你現在也是神了!」

  石堅擁著她的嬌軀,下巴磕在她額頭上,輕聲說道:「柔柔,你也儘快閉關吧,我助你早日把水行法修煉圓滿,爭取在離開神域前成就陽神。」

  白柔柔搖頭道:「修成陽神談何容易啊,我得授三等籙,三等籙可沒辦法凝結第二張法籙,大師伯、二師伯他們修煉一輩子不都沒能突破到陽神境嗎?」

  「單一籙並非無法修成陽神,主要是我們那個世界的靈氣太稀薄了,靈力積累不足。再一個是道法領悟不夠深入。神域則不同,能誕生出拉神那樣的存在,修成陽神絕不在話下。至於道法領悟,你若是能領悟出六種玄秘,突破陽神境的把握可以達到九成。」

  白柔柔張大小嘴,「六種玄秘?」

  石堅笑呵呵地問道:「不相信?」

  「你說的我都相信,我是不相信自己能領悟出六種玄秘。算上水元法體,太陰,才掌握其中兩種,第三種陰陽剛剛入門,離掌握還有一段距離。第四種玄秘天曉得什麼時候才能領悟出來呢。」

  「老公幫你啊。」

  「怎麼幫?」

  「你忘了我的水行法已經修煉圓滿了嗎?陰陽,水遁,水雷,都可以指點你,別小看陽神真人的能耐。」

  白柔柔苦惱道:「也才五種玄秘啊。」

  石堅搖頭笑道:「你是當局者迷啊,太陰對應的是什麼?」

  「太陽!」白柔柔猛地抬頭看向天上,驚喜道:「對啊,我凝鍊太陰真水,賦予水行法太陰之性。太陰與太陽相對,基礎是陰陽變化,領悟陰陽玄秘,就有希望打破太陰、太陽的界限,太陰轉太陽自然水到渠成。」

  太陰、太陽蘊含陰陽之道,但要比尋常陰陽變化複雜、深奧得多,看看白柔柔太陰真水的威力就知道了,連神魂都能凍結。再煉太陽真水,兩大玄秘對神魂的強化作用,肯定遠超一般玄秘。

  濃郁的天地靈氣,六種玄秘,這就是石堅為白柔柔修成陽神設計的路線。

  「現在看來,外界靈氣日漸稀薄,並非自然變化,而是人為干涉。盤古族參與了,地府祖師們也參與了,未來靈界只會更加衰落。必須做些準備,裝一屋子靈氣帶回去吧。」

  凝鍊太陽真水,最簡單的辦法是請太陽神幫忙,人家哈口氣就能省去白柔柔數年苦修。

  可石堅、白柔柔不認識太陽神,也沒見過太陽神,沒辦法,為了老婆的道途,石堅只能犧牲色相,屁顛屁顛地跑去找伊西斯。

  他來到神殿的時候,白玉女神正站在門口平台上,望著遠方發呆。

  石堅沒有打擾她,放輕腳步,站在一旁欣賞她修長、曼妙的身姿。

  「實力提升了,膽子也變大了。」伊西斯偏頭看著石堅,戲謔道:「快活完了?」

  「聽不懂你在說什麼。」

  伊西斯笑吟吟道:「作為神域的主神,神宮內發生的任何事情,我都能在想知道的時候知道。」

  石堅無語道:「你還有這種癖好?」

  「並非癖好,而是無聊。再說男女那點事情,我也不是沒有經歷過,沒什麼可好奇的。你不用覺得憤怒和難堪,你的神力足以隔絕大部分神的目光,頂多聽到點聲音。事實上,除了我,目前沒哪個神會如此無聊。」

  「我很難理解你的這種無聊。」

  伊西斯點頭道:「因為你是人,人有人的快樂。而被困在牢籠里,經歷過億萬年的戰爭,被兄弟姐妹丈夫背叛,失去兒子的神,那種孤獨、疲憊、無聊的感覺,很折磨人。」

  「所以你期待黃昏的降臨?」

  「它是種解脫!」

  石堅問道:「黃昏降臨後,神域將會如何?」

  「死神帶來的黃昏,那是神域的終結和眾神的死亡。」

  「你也會死?」

  「沒有誰不會死,神也不例外。拉哈伯神域誕生以來,隕落過主神。若非我動了惻隱之心,奧西里斯早就死了,豈會站在阿努比斯身邊與我為敵……」

  感受到伊西斯話語裡的憤怒和恨意,石堅輕咳兩聲,正容道:「伊西斯,我想請你幫忙。」

  伊西斯深吸口氣,平靜道:「說吧。」

  「柔柔她需要太陽之精。」

  「太陽之精?」伊西斯面露思索,說道:「太陽神是拉神的化身,在上次神戰中身受重傷,正沉睡於太陽之上。這件事我無法做主,需要請示拉神。」

  「那我們去見拉神吧。」

  伊西斯皺眉道:「很著急嗎?」

  石堅如實道:「不算很著急,沒有太陽之精,柔柔可以先修煉其他玄秘。我想早點幫助拉神,讓他儘快好起來。」

  伊西斯笑道:「你有這份心,很好。把你的紙屋帶上,拉神需要你和它的幫助。」

  「好的。」

  石堅點點頭,從虛空中召喚出靈屋,用贏勾左臂托著,看到伊西斯劃開神力結界,快步走到她身邊,下意識抬起右手。

  「忘了,我能抵擋住壓力。」石堅尷尬地笑道。

  伊西斯卻主動拉住他的手,邁進虛空之中,開口說道:「任何闖入神力結界的東西都會受到排斥,用你的神力護住它,別給壓壞了。」

  石堅心中一凜,陰陽五行盤浮現在頭頂上方,籠罩住他、靈屋和伊西斯。伊西斯偏頭望了一眼,默默前行。

  到了原初之池岸邊,二人齊聲喊道:「拉神!」

  拉神醒來了,看到石堅手上的極樂靈屋,便明白他們的來意,笑眯眯地說道:「孩子,你比我還心急。」

  石堅乾笑道:「拉神,我該如何幫助你?」

  拉神指著自己的胸口,「很簡單,用你的身體和力量幫我吸走黑暗力量……」

  聽到這話,伊西斯臉色微微變了變,沉聲說道:「拉神,這太冒險了,當年連祖母湖泊之神都差點被污染,石堅的力量和祖母相差太大……」

  拉神道:「如果是十天前,他肯定不行。但現在,有你和紙屋中冰魔的幫助,少量少量地吸取,完全不會被污染。」

  「冰魔……」伊西斯若有所思地看著石堅。

  石堅也在心裡琢磨開,冰魔能吸收黑暗力量,是否說明冰魔、寒霙之氣都與它有關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