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魔堂禁制、陣法、強者太多,石堅怕鳩摩羅被嚇住,不敢來,特意移居鷹嘴崖養屍洞,靜俟其至。閱讀
月上中天,忽有烏雲疾如奔馬,遮天蔽月,清光頓斂,夜色冥黑。
噗噗……
幾簇幽綠磷火從地下冒起,火消,現出七八個黑衣骷髏,手持利刃,又凶又邪,一言不發,向趺坐於亭子裡的人殺去。
恬恬、映秋、宓宓、小殭屍早已等得不耐煩了,齊齊躥出亭子,法劍飛馳,繞身一圈,便有一個魔物屍首分離,倒地慘死。
映秋招回寶劍,腳踏七星步,手掐九字劍印訣,一劍圈住兩個敵人,你來我往,斗得不亦樂乎。
宓宓身姿曼妙,飄飛如仙,長袖狂舞,猶如翻江倒海,將兩人攪得暈頭轉向。
小殭屍天賦異稟,有隱身驅物之能,神出鬼沒,左一下右一下,狂扇對方嘴巴子。
四人中,恬恬人最小,修為也最低,僅與一人鬥法,騰躍挪移,捷若猿猱。時不時施放道術,三下兩下將對方拆成一地白骨。
石堅、白柔柔、白敏兒、鍾小雲、薇琪、倫貝基、告魯斯等人作壁上觀,卻已做好隨時出手接應的準備。
「他們身上的氣息很古怪!」白敏兒皺眉道。
白柔柔不確定道:「夫君,有點像冰魔?」
「確實像。」
石堅若有所思,冰魔為魔,鳩摩羅亦墮入魔道,二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呢?
正當他凝神思索之際,場中異變陡生,一把白傘、一把毛茸茸扇子、一把閃電形武器、一柄短錘從斜刺里飛出,直奔恬恬、映秋、宓宓、小殭屍四人而去。
煞氣瀰漫,陰風大作,令人心煩意亂,身上冷颼颼的,皮膚起栗。石堅看出對方武器的厲害,四人中,除映秋、宓宓、小殭屍勉強能應付以外,恬恬一擊必敗。
手一揚,金菊破空飛出,轟然爆散開來,九九八十一片花瓣滿空飛舞,落英繽紛,煞是好看。白傘四物與之迎撞,如遭重擊,倒卷而回。
四人縱將出來,接著白傘、毛扇、閃電、短錘,一字排列,自號『風雨雷電』!
莫里斯、告魯斯、薇琪、倫貝基等吸血鬼電射而出,將對方團團圍住。石堅領著三妻上前,打量『風雨雷電』四女兩眼,讚嘆道:「鳩摩羅,你真是個奇才啊,竟將幽冥四煞大法煉到這個境界,風雨雷電四煞化形,裂魂融合,凝成四個分身。可我不明白的是,你一個大男人,為什麼選女身?」
「要你管!」
四女大喝,齊向彼此匯攏,一陣濃霧升起,四女合成一個不男不女的妖人,乍一眼,儼然倩女幽魂中樹妖姥姥在世。
「他是鳩摩羅?」白敏兒錯愕道。
鳩摩羅傲然道:「不錯,我就是鳩摩羅。當年我殺師離開北茅山時,曾立下重誓,誰敢使用九陰移魂大法,誰就要死。交出那個小丫頭,我可以饒你們一命。」
石堅連動手的欲望都沒有,意興闌珊道:「滅了吧。」
告魯斯、莫里斯、薇琪、倫貝基飄向鳩摩羅,鳩摩羅眼睛一掃,詫異道:「血族?贏勾大人的後裔?」
「等一下!」石堅喝止告魯斯四人,盯著鳩摩羅問道:「血族的始祖是該隱,你說的贏勾又是誰?」
「無知的人類!」鳩摩羅嗤笑道:「該隱就是贏勾,贏勾就是該隱。贏勾大人乃是魔界三大巨頭之一,與地獄之主撒旦大人、死神阿努比斯大人並稱魔界三大主宰。不過據說他已經失蹤很久很久了,誰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。」
石堅忍不住問道:「魔界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?」
鳩摩羅笑問道:「你想知道?」
「廢話,不想知道我問你幹嘛?」
鳩摩羅傲嬌道:「就不告訴你。」
「拿下這個死人妖!」
聽到『死人妖』三字,鳩摩羅猶如踩了尾巴的貓,猛地躥起來,戟指石堅罵道:「愚蠢的人類,你惹怒我了,惹怒我的下場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我會把你帶去魔界,獻給貝利爾大魔王。」
贏勾、撒旦、阿努比斯、貝利爾……一連串或陌生,或熟悉的名字從鳩摩羅嘴裡說出來,瞬間勾起了石堅的好奇心,他有種預感,這個死人妖身上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他決定親自動手擒下他。
一聲輕雷過後,石堅化作一道細電射向鳩摩羅,鳩摩羅眼瞳急劇收縮,被石堅爆發出來的速度嚇到了。
「抱元守一!」
他雙手在胸前虛抱,如兩條陰陽魚,靈力自掌心湧出,聚為圓球,笆斗大小,碧綠幽光,散發出強大、邪惡的氣息。
抱元守一是北茅山最強攻擊道術,當年對付何老怪時,石堅親自領教過,不敢怠慢,手一揚,一片五色霧霾飛出,迎上鳩摩羅推出的碧綠光球。
兩相碰撞,絕強之力爆發,如盛夏怒雷,如驚濤拍岸,如天崩地裂,震得鷹嘴崖揺搖欲塌,土石滑坡,多年陰氣侵蝕凝結的堅硬地面炸出個徑丈的大坑,泥土飛射,打人生疼。
靈力漣漪濤崩浪涌一般席捲而出,鳩摩羅吐血倒飛,豹伏於地,死死盯著石堅問道:「全真道的五雷罡煞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威力?」
「無知的死人妖。」
「不准叫我死人妖!」鳩摩羅氣急敗壞地吼道。
石堅置若罔聞,雙手掐訣,一片雷雲疾飄而至,罩著鳩摩羅降下百十道電蛇。
「不拿出點真本事,你當我是病貓啊!」
「幽冥四煞大陣!」
電蛇擊落之前,鳩摩羅身體爆裂開來,化作四團四色濃霧,疾如奔馬,根本不給石堅反應的時間,便已將他圍住。九天雷動打下來的雷雨似乎傷不到他分毫。
「我身化四煞,受死吧。」不男不女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,只見陰風驟起,細雨霏霏,電光閃耀,雷霆萬道,齊齊湧向石堅。
這風不是真風,是陰風煞,破壞力極大。雨不是真雨,是腐雨煞,能腐蝕萬物。電光是暗炙煞,灼人必焦。雷霆是雷煞,入體便炸,炸得你肉碎骨裂,端的歹毒非常。
北茅山的人也不知咋想的,竟搞出些陰狠毒辣的道術。石堅暗暗搖頭,隨即面容一正,皮膚化為琉璃色,兒臂粗的雷霆纏繞,電光澎湃而出,照得四周通明如晝,電蛇亂躥,周遭轟轟轟爆炸,將鳩摩羅的幽冥四煞擋在丈許之外。
石堅手爪探空攫拿,不知從哪裡抽出把大刀來,雷元力灌注之下,刀身、刀柄激電纏繞,精光四射,耀目生白。
一刀斬出,石破天驚。
四色邪煞一分為二,風捲殘雲般退去,重新變成不男不女的鳩摩羅,見他胸口有一條尺許長的傷口,從左肩一直延伸至右腰處,深可見骨髒,血流如注。
「不可能,你不可能傷到我的魔軀!」鳩摩羅催動魔法治療傷勢,臉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。
石堅拖刀衝去,鳩摩羅咬牙吼道:「血光滅絕大法……」
這可是北茅山拼命的道術,將全身靈力注入血液,血液從毛孔噴出,形成一個血色結界,可以將修為不超過施術者一個大境界的敵人擋在外面。當然,代價也是巨大的,施術後精氣神近乎枯竭,活下來的可能性極低。
鳩摩羅已經墜入魔道,與常人不同,施展血光滅絕大法的代價沒那麼大,而且他的用意並非抵擋石堅,而是攻擊。可以想像,這一擊會有多可怕。
然而,他沒機會施展血光滅絕大法了。
白柔柔雙手掐訣,體內太陰真水化作水霧,悄無聲息地瀰漫而出,當鳩摩羅察覺到時,頓覺神魂冷戰,思維如陷泥沼,緩慢而吃力。
「這是……太陰真水!」鳩摩羅大驚失色。
白敏兒縱將過去,抬手就是五色神光,打得鳩摩羅再化幽冥四煞。
「可惡,我不會放過你們的……」
「想走?」
石堅放出五行盤,封鎖空間。告魯斯身上的猩紅披風飛起,作包裹邪煞狀,實則是掩護,靈屋悄然遁空而出,開門吸納鳩摩羅。
「極……」
聲音戛然而止。
收拾掉鳩摩羅,石堅鬆了口氣,對三妻吩咐道:「鳩摩羅已經伏誅,以後不會來找恬恬的麻煩了,帶孩子們回去休息吧。」
三女點點頭,招呼映秋、恬恬、宓宓、小殭屍回家去了。七大地屍領著群屍啟動天屍陰陽轉靈大陣,吸收玄陰之氣,告魯斯、莫里斯、薇琪、倫貝基等吸血鬼也加入其中。
石堅沒管他們,進入靈屋第二層鬼域,鳩摩羅被安置在這裡,享受百鬼招待。
「鳩摩羅!」
四團邪煞變為人形,鳩摩羅驚懼道:「極樂靈屋,太陰真水,五色神光,百鬼噬魂大陣,駕馭血族,你到底是誰?」
「你來找我閨女的麻煩,都不搞清楚我是誰嗎?」
「用不著!」
「那你還問。」
鳩摩羅一滯,恨聲道:「你不要得意。極樂靈屋乃是天地不容的邪術,你遲早會遭天譴。」
「我遭不遭天譴,不勞你操心。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,置身百鬼噬魂大陣中,你體內精元每時每刻都會被百鬼吞噬,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死。」
「呵呵!」鳩摩羅笑起來。
「很好笑嗎?」
「說你無知你還不信,我鳩摩羅早已投在貝利爾大魔王麾下,成為七十二柱魔之一,除非你修為超過大魔王,否則休想殺死我。即便毀滅我的幽冥四煞分身,我也能在魔界重新復活。」
石堅好笑道:「就你這樣,還七十二柱魔?」
「混蛋,你敢小瞧我,七十二柱魔是貝利爾大魔王手下最強大的存在,排名前列的柱魔都比陽神真人、元嬰真人、金身尊者還要強大無數倍。等最終聖戰到來,你就知道厲害了,哈哈,也許你根本活不到那個時候。」
「最終聖戰?」
鳩摩羅興奮道:「據大魔王所說,最終聖戰過後,撒旦、血族將占領天堂,奴役天使。死神的權柄將籠罩諸天萬界,帶給眾生死亡的恐懼。到時整個世界都會陰陽顛倒,道消魔漲。」
石堅靜靜聽著,心中掀起驚濤駭浪,忽然間,他想到了大鹽山中的魔界入口,下意識問道:「最終聖戰在一百年後?」
「額?」鳩摩羅驚愕。
石堅反應過來,嘲笑道:「原來你也不知道啊,強大的七十二柱魔之一。」
「誰說我不知道?」
「你倒是說呀。」
「我憑什麼告訴你。」鳩摩羅冷哼一聲,眼睛滴溜溜打量四周,說道:「這裡太黑了,給我換個地方。」
「可以,告訴我魔界的情況。」
鳩摩羅冷哼道:「魔界強者如雲,你知道又能怎樣,不過自尋麻煩而已。」
「老實待著吧。」
「混蛋。」鳩摩羅氣得跳腳怒罵。
從靈屋裡出來,石堅獨自趺坐在養屍洞內,靜靜消化鳩摩羅話中的驚人消息。
僵約原劇中明確提到過魔界,御命十三,就是羅喉,他說自己在魔界中重生,等待萬世以後葬月之日,再度歸來。
讓石堅意外的是,魔界的實力有點強啊。
盤古族知道嗎?
石堅覺得他們知道,但又不完全知道,畢竟盤古族也不是全知全能的。如果他們對宇宙了如指掌,還需要永恆國度尋找理想中的樂土嗎?
大家瞞著盤古族,主動為他們捕捉命運的計劃讓路,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?
真就是捕捉命運?
石堅越想越頭疼,已知的信息太少了。說到底,還是修為太低,接觸不到那個層次。近些年,隨著他突破到法籙境後期,即將跨入陽神境,一大票強者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,諸如教廷、血族、地府等勢力都開始主動接觸他了。
「陽神真是一個檻啊,後面會有什麼風景呢?」
石堅非常好奇,又隱隱感到不安,他怕自己突破到陽神境會引起某些大人物的注意,現在才法籙境後期,已經麻煩纏身了。
「眾神,眾仙,三茅祖師,各位祖師,你們在想什麼?」
思索了一陣,石堅逐漸冷靜下來,繼續修煉土行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