閣皂山掌門五太和伊賀匠真，毛小方和安倍修一，九叔、四眼、麻麻地、敖天龍、諸葛孔平五人和瀧流宗主、澤流宗主，以及其他幾處戰場的鬥法都已接近尾聲，石堅掃了眼，向鍾小雲、白柔柔、白敏兒三女走去。
「沒人受傷吧？」
「沒有。」
「大姐剛剛被一個陰陽術宗師偷襲，很兇險。」白敏兒說道。
石堅笑著問道：「小雲，嚇到沒有？」
鍾小雲回道：「跟你二三十年，大大小小的鬥法經歷過很多次了，再說我有十隻血虱，九條石皮蠱，別人一時半會可殺不死我，我怕什麼。」
「我都看到了，幹得不錯，一會回去好好獎勵你們。」
三女齊齊啐了一口。
「小雲，把你的蠱蟲收回來吧，不能讓它們把屍體全吃光了，第四座天屍陰陽轉靈大陣還差好幾隻殭屍呢。」
鍾小雲點點頭，吹響短笛，蟲潮開始退卻，石堅也收縮殭屍的包圍圈，打擾戰場，清理死屍，謝絕淵他們看不上這玩意兒，白白便宜了石堅。
「始終師侄，你要煉一支殭屍大軍嗎？」閣皂山掌門三百斤胖子五太笑眯眯地走過來，話音剛落，忽然劇烈咳嗽起來。
石堅關心道：「師伯，你受傷了？」
五太擺擺手，「哪能啊，一個東夷人還不夠資格傷我，年紀大了，病患纏身而已。」
其蘊道長、白敏兒、白柔柔、走過來的呂玄玉、秦彤英等人聞言默然，宗師生病，基本上是要仙的徵兆。
呂玄玉忽然笑道：「五太掌門，你這人就是太操勞了，學學人家謝掌門，當個甩手掌柜，該吃吃，該喝喝，心情好了跑個幾千里下下墓，順手撈點金。」
謝絕淵鬼魅般出現在呂玄玉身邊，瞪眼道：「呂掌門，你哪隻眼看見我當甩手掌柜了？」
「方道友有話說。」
「哈哈。」
呂玄玉說的方道友名叫方明玉，是謝絕淵的師妹，以前肖書生還在的時候，嶗山派日常事務都由方、肖二人負責，肖書生失蹤以後，擔子完全壓在方明玉一人身上，還算阿丑爭氣，修成宗師，人也聰慧幹練，分憂不少。
五太笑停，嘆道：「謝掌門的灑脫我學不來，閣皂山人少，傑出弟子更少，只我一個法籙境宗師，不操勞能怎麼辦？」
石堅插話道：「師伯言不由衷啊，六六師妹不出色嗎？」
五太欣慰道：「要是沒有六六，我連仙都不敢仙。這次重挫東夷人，大華靈界應該能太平一段時間了。」
「殺敵一千，自損八百，我們的傷亡也不小啊。」
「屁。」五太臉色陰沉道：「仙掉的沒幾個，多是東夷人打來時提前跑掉的。」
眾人無語。
石堅真不知道如何評價那些人，大戰未起之前，他們就已經被吸血鬼包圍了，逃跑不是自投羅網嗎？
東夷人有備而來，實力不弱，又是上千人的大混戰，即便有蠱蟲、殭屍參戰，大華一方還是仙了一二十人，大部分是引氣弟子，少部分陰神法師，而且都是腦子不太聰明的傢伙，老實配合殭屍、蠱蟲推進不好嗎，非要當孤膽英雄，一個人跑去沖塔。
「多虧始終師侄的殭屍大軍，不然我們的傷亡會更大。」張仁洪慶幸道。
「傷亡不重要，即便我們這裡的人仙掉一半，只要能打殘東夷人，那也是值得的。」謝絕淵環視眾人，問道：「面對東夷人的進攻，哪個門派敢說一定撐得住？」
「是啊，東夷人的野心太大了。」
阿丑忽然說道：「八岐大蛇、巨骸怪都是體型龐大的魔怪，尤其是八岐大蛇，至凶至暴，以安倍雄大的修為，應該壓制不住吧？但看他的樣子，似乎已經完全收服八岐大蛇，並且悄無聲息地帶到大華來，我們竟然誰都沒察覺到。」
石堅提醒道：「慧悟大師發覺了，他說安倍雄大、甲賀康平身上有一絲微弱的邪惡氣息，我估計指的就是八岐大蛇和巨骸怪，有沒有可能它們其實被封印在了什么小巧輕便的東西里，帶到大華來的？」
「如此強大的怪物，一般人封印不住吧？」
謝絕淵道：「別看我，我沒這麼大本事。」
「絕非常人能辦到。」張仁洪說道。
石堅倒是想到一人，御命十三。元羅道長說這傢伙不敢來大華，但不代表他會毫無作為，八岐大蛇、巨骸怪的出現，其中一定有他的影子。
「說起八岐大蛇，五寺高僧困住它，似乎沒什麼激烈動作啊。」
「這還叫不激烈啊，五十來個禿……」謝絕淵輕咳一聲，改口道：「高僧，一起施展普渡神光，尋常人早就被渡化了。」
「久聞佛法神妙非常，我想近距離感受一下。」
「同去。」
石堅忽然想起了什麼，對其蘊道長說道：「其蘊師叔，派個人去把沒死的教廷教士請來，讓他們也感受一下大華佛法的博大精深。」
謝絕淵眼睛一亮，撫掌道：「好提議，其蘊道長，不勞貴派弟子玉趾，阿丑你親自去叫人。」
「是，師父。」
大家相視一笑，都流露出看熱鬧的神情。
不一會兒，教士團的人來了。原本七十多人的龐大隊伍，此刻只剩下二三十人，活下來的基本上都是神聖之力較為強大的存在，Anny是例外。更讓人驚奇的是，好幾個主教、大主教都受傷了，她這個最弱的反倒完好無損。
「謝掌門……」
謝絕淵打斷道：「先看，有什麼話看完再說。」
阿切爾聽到Anny的翻譯，點點頭沒有說話。
趺坐於地，瞑目施法的五寺主持睜開眼睛，瞥了眼圍觀的眾人，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。
九華蓮生寺主持法空大師沖佛光之中的安倍雄大喝道：「安倍施主，苦海無邊，回頭是岸。」
安倍雄大哈哈笑道：「虛偽至極的和尚，什麼苦海，狗屁不通，在我眼中，只有成王敗寇，東夷此戰戰敗，要殺要剮，悉聽尊便。不殺就放我離開，幾年後我一定再帶人來滅你們大華。」
峨眉紫金寺主持雪竺大師說道：「法空大師，慧悟大師，心明大師，空了大師，安倍雄大已經入魔，無可救藥，為免他興風作浪，再造罪孽，請各位大師施展除魔大法吧。」
「阿彌陀佛！」四大神僧口宣佛號。
「出佛兵。」
「佛火煉魔。」
五寺主持手一揚，一尺、一印、一經綸、一瓶、一劍飛出，懸浮五個方位，灑落無量佛光，照得安倍雄大、八岐大蛇皆成琉璃色，經脈、骨骼、內臟清晰可見。
「五件法寶！」石堅、謝絕淵等人看得驚嘆不已。
顯然佛門五寺同樣有備而來。
恢宏浩大的梵唱之聲驟起，五件佛兵之上倏地湧出千百團金色佛火，雨雹也似地砸向安倍雄大和八岐大蛇。佛火臨身，安倍雄大頃刻間形神俱滅。
八岐大蛇嘶嘶慘叫，作困獸猶鬥，奮力掙扎，蛇頭噴出腥風、毒液、陰霧、蛇氣、火焰、寒煞、激流，衝擊五寺高僧布下的佛陣。可惜如蚍蜉撼樹，莫說五件法寶了，便是那五朵定住空間的淨世蓮花也沒顫動一下。
佛火焚燒之下，一切煞氣、穢氣、邪氣、戾氣、毒氣為之一清。八岐大蛇的蛇軀迅速乾癟，形如蛇蛻，一條手腕粗的花蛇游出，奄奄待斃。
石堅心中微動，出聲喊道：「各位大師，上天有好生之德，八岐大蛇體內的凶厲之氣已被佛火煉化，這花蛇邪力盡失，便饒它一命吧，讓我妻子帶回去引入正道。」
「阿彌陀佛，善哉善哉。」
「石道長宅心仁厚，老衲自當成全。」
法空大師手一揮，花蛇倏地飛向石堅，石堅抬手接住，花蛇聰明地纏住他的手臂，吐信如火，用吻親昵地噌了噌手背。
「喜歡嗎？」石堅沖鍾小雲問道。
鍾小雲翻了個白眼，看都懶得看花蛇一眼，她主要煉製的蠱種裡面，就沒有蛇這種東西。石堅、張仁熙送給她的蜈蚣、蜘蛛類蠱蟲，幾乎都被她用來修煉了，僅剩下兩條翡翠竹，要不是看它們有點用處，可以彌補自己攻擊不足的缺陷，恐怕也難逃一死。
夫妻多年，石堅豈會不知道她的心思，想留下花蛇的是他，而不是鍾小雲。
花蛇雖被佛火煉化凶性邪力，但畢竟曾經成長為八岐大蛇過，體內殘留著一絲稀薄的魔怪血統，只要有一點點外部刺激，極可能再次覺醒，化身八岐大蛇。
十多年前，石堅從一個陰陽師手裡搶到一個骨哨，那骨哨可以控制幼生期的八岐大蛇，並非因為它擁有什麼神奇功效，而是材質特殊。骨哨是用東夷靈界歷史上第一條八岐大蛇的骨頭做成的，給花蛇吃下去，石堅有很大把握煉出一條八岐大蛇來。
即便煉不成，石堅頂多損失一個毫無用處的骨哨，這點損失可以忽略不計。若是煉成，那收穫就大了去了。
最後一處戰場平息。
石堅看著阿切爾，問道：「阿切爾主教，我們大華國的道術怎麼樣？」
阿切爾看看眾人，看看附近的蟲潮、殭屍，乾巴巴地回道：「很強大。」
「你轉告你們教皇，大華國不是教廷治下的國家，我們有足夠的力量抵禦任何形式的入侵。教廷來大華國正常傳教，我們歡迎，但若是包藏禍心，就只能請你們離開了。現在教廷在大華發展得很好，未來會更好，如果教廷想破壞這份美好，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，與我們無關。」
阿切爾行禮道：「我會將閣下的話轉達教皇陛下。」
「還有，你們不要再派樞機主教來了，大華國內的吸血鬼本來很少，你們一來，一下子引來三四百個吸血鬼，對大華的影響實在太大了。」
阿切爾慚愧道：「抱歉，我們會留在大華一段時間，消滅這群吸血鬼……」
「你們？」石堅很懷疑。
阿切爾想到受傷的教士，想到犧牲的教士和重傷不治的弗雷德里克主教，而吸血鬼一方還有數位伯爵逃脫，如何能消滅他們？
「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，大華國內的吸血鬼要是敢胡作非為，我們自會動手，不勞你們操心。」說著，石堅對謝絕淵他們問道：「大家還有沒有什麼要說的？」
謝絕淵、佛門五寺主持、五太、張仁洪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提了幾點要求，都不算太過分，他們也不想得罪實力強大的教廷。阿切爾剛遭重挫，亦不想與大華修士產生衝突，唯唯應喏，但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。
「今晚大家都辛苦了，回去休息吧。」
謝絕淵和各派掌門安排好防禦警戒事宜，各自散去。法空大師沒走，跑去給大聖禪師等人說法。石堅沒走，他還得指揮殭屍們打掃戰場，阿切爾等人也沒有走，就在古墓前方的空地上安營紮寨。
清掃完畢，石堅和Anny、夏理遜神父打了聲招呼，帶著妻子們回古墓。
第二天，前來參會的各門各派陸續離開，這一屆大靈會也許是有史以來召開時間最短、最刺激的一屆，茅山派沒賺到錢，其他門派也沒花太多錢，都挺遺憾的。
唯有石堅收穫滿滿。
一是打殘一個心腹大患，御命十三不出手，東夷靈界已經不足為慮。
二是讓七星偃月刀開封，手中再多一件大殺器。
三是得到數百具死屍，湊齊第四座天屍陰陽轉靈大陣。
四是吸血鬼族群進一步壯大，南無德、殭屍王、莫里斯、告魯斯聯手生擒茨密西族伯爵倫貝基帶領的吸血鬼小隊，實力弱的被煉進靈屋，讓石堅得到大量有關血族的情報。實力強的被取走血核，告魯斯煉化倫貝基的血核，順利晉階為子爵，倫貝基命大沒死。九菊煌生、甲賀流星、七十一阿哥等人也都得到不少好處。
後面吸血鬼被天使嚇破膽，四散潰逃，告魯斯、莫里斯趁機追殺，又擒住布魯赫族伯爵維吉爾帶領的一支吸血鬼隊伍，這次莫里斯吃了維吉爾的血核，實力達到高等子爵。
如今石堅手裡的吸血鬼，清一色男爵，告魯斯、莫里斯兩大子爵，外加維吉爾、倫貝基兩個殘血伯爵，勢力急劇膨脹。
五是不確定能否算作收穫的花蛇。
六是對大華靈界、教廷、吸血鬼認識得更深刻了。尤其是大華靈界，別看佛門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，一旦動起來簡直嚇死人，五件法寶說拿就拿出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