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劇中,雷罡派了兩個小鬼追殺毛小方和黑玫瑰,而這個時空里,雷罡親自動手了。閱讀М
意思很明顯,必殺毛小方。
這都怪石堅,怪他太強了,強得讓雷罡心生忌憚。
雷罡需要時間修成摩羅降第十層,換眼恢復視力,實力大進以後,石堅來了他也不怕。期間不能出任何意外,所以毛小方必須死。
九錢杯頂陣即將完成,雷罡懶得跟毛小方和黑玫瑰廢話,雙手一搓一放,一道綠光飛出。黑玫瑰大喝一聲,雙腳輕輕點地,猛地縱將起來,揮舞毛小方給她的桃木劍,迎上綠光。
桃木劍碰到綠光,其上靈光閃了兩閃,瞬息即滅。劍身咔咔作響,從劍鋒石化向黑玫瑰的手掌。黑玫瑰怪叫一聲,連忙鬆手,桃木劍墜地便碎,已然化作一堆碎石。
「玫瑰姑娘,小心他的邪石降。」
黑玫瑰畏懼道:「碰不能碰,一碰就變石頭,這要怎麼打啊?小鬍子,你快想辦法啊。」
「他沒有辦法了。」
雷罡露出殘忍的笑容,連施邪石降,數道綠光飛向毛小方、黑玫瑰。黑玫瑰狼狽躲閃,自顧不暇,根本管不了毛小方。毛小方頭上冒汗,他可以躲開,可躲開以後,九錢杯頂陣必然被破,寄石藏魂牌上的靈氣已經沒多少了,能否支撐到第二次做法尚未可知。
當然,他今晚死了,也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了。
正當綠光快速飛臨之際,夜空中忽然大亮,一道白光橫貫天際,掣動了兩下,隨即震天響一個大霹靂打將下來,震得四人神昏耳鳴,心搖體戰,四野顫顫,山谷鳴應。毛小方一哆嗦,升起的八枚銅錢差點重新掉回去。
十數道雷光電柱從天而降,帷幕一般擋住綠光,將其擊得粉碎。隨後,一個光人從中走出來,宛如神靈一般注視著雷罡。
雷秀失聲道:「石堅!」
「石堅?」雷罡低呼。
毛小方輕鬆道:「石道友……」
「先忙你的,雷罡交給我。」
「多謝。」毛小方不再多言,全神貫注地做法,第九枚銅錢順利升起,他旋身趺坐在地,瞑目恢復功力。
「雷罡道友,多年不見,你越來越墮落了。天道派好歹是龍虎山傳承,道門正宗,好好的五雷法不修,竟然學些降頭師的陰毒伎倆,不怕死後被雷震子老前輩打得魂飛魄散,永世不得超生嗎?」
雷罡冷哼道:「這是我們天道派內部的事情,你一個外人,最好不要插手。」
「雷老前輩對我有指點之恩,小方是我多年好友,我豈能袖手旁觀?何況你在嶺南亂用道術,害人不淺,任何一個正派修士都不會放過你。」
雷罡陰陰笑道:「當年我就想跟你打一場,可惜你推三阻四,不肯動手,今天正好領教一下茅山道法。」
「相信你不會失望。」
「打過才知道。」
雷罡腳踏乾坤八步,電也似地沖向石堅,雙掌連拍,噴出一股股灰色邪氣。這邪氣乃石毒所化,落到任何東西上都能將其石化,十分歹毒。
「雕蟲小技!」
石堅手一揚,一片五色電光霧靄飛出,吃邪氣一衝,立時凝結成薄石板。下一刻,石板微微震動起來,碎成百十小塊,每一塊都發生爆炸,一連串大震過後,爆發的電光囊括十丈之地,雷罡只來得及施展六丁六甲護身神咒,便被電光炸飛出去,大口大口吐血。
全真道頂級雷法五雷罡煞,在茅山派秘傳閃電奔雷拳催動下,威力不可思議,根本不是雷罡能夠抵擋的。
剛剛石堅留手了,他在猶豫,要不要滅掉雷罡。
如果對方是個普通人,用不著如此糾結。偏偏他有可能是未來五星勇者之一,僵約第一部里的空勇者羅開平。
雷罡和羅開平長得一模一樣,而且都與毛小方有關係。雷罡是毛小方的師兄,而羅開平死後則跟毛小方學道。
僵約里的巧合,絕大部分都不真的是巧合。
若雷罡真是空勇者,滅掉他干係太大了,也許命運、盤古族兩頭得罪,他現在還沒跟他們任何一方硬碰硬的實力。
「爹!」
雷秀飛奔到雷罡身邊,想要扶他起來,雷罡吼了句『滾開』,猛地將她摔出去,一個鯉魚打挺起身,張開嘴巴,露出血牙,狀若瘋狂地喊道:「石堅,我還沒有輸,讓你看看我的手段。」
「五雷轟頂!」
他雙手掐訣,施展龍虎山五雷正法中的秘傳雷法,只見五色雷電紛落如雨,將石堅籠罩在內。道道雷電轟在他身上,濺起數十點火星,跟切割金屬似的。
石堅好笑道:「我主修雷法,雷法境界比你高,你用雷法對付我,合適嗎?」
「廢話少說,受死。」
雷罡從身上扯出一塊八卦黃步,對著天上擲去,道道靈光打出,八卦黃布上立時激電遊走,噼里啪啦作響。
「五雷轟天罩!」
石堅雙眼一眯,透出幾分危險的光彩,單手掐訣,天上烏雲如同奔馬,向二人頭頂上方匯聚,電光掣動,落下數十道閃電,把五雷轟天罩化為齏粉。
烏雲不散,電光強盛數倍,罩住雷罡。石堅不喜歡被動挨打,決定試一試雷罡的底細。
「九天雷動!」
比剛才多,比剛才密,比剛才粗的雷電從天而降,宛如電光瀑布一般傾瀉下來,映得雷罡、雷秀、黑玫瑰、馬小海、毛小方五人臉色慘白。
「不要。」雷秀沖向雷罡。
馬小海焦急道:「雷秀,不要過去,你會死的。」
「石道友,手下留情。」毛小方豁然起身。
石堅臉色冷酷,不為所動,看著雷罡、雷秀被電光吞沒,忽地響起一聲大喊:「手下留人!」
只見電光之中亮起七個光點,比太陽還刺眼,以北斗七星方位排列,嵌於劍身之上。這劍自地下升起,煌煌劍氣切開電光,擋住了石堅的九天雷動。
一個頭戴烏紗帽,身穿紅色官府,長著大鬍子的兇惡男人浮現而出,驚愕地看著石堅,咂嘴道:「石堅道友,你這樣就沒意思了。」
石堅拱敬道:「見過鍾馗前輩,不知前輩為何而來?」
鍾馗招回斬鬼寶劍,哈哈笑道:「石堅道友在陽間大發神威,殺氣驚動地府,閻王爺特派我來巡查一二。見道友雷法剛猛,蘊含天地之威,技癢出手,不想道友手段更勝一籌,已知我窺伺一旁,作戲耍弄於我。」
「不敢。」石堅連忙解釋道:「我沒有戲耍前輩的意思,剛才確實察覺到前輩的存在,但晚輩修為低微,看不透前輩根底,未加理會,待前輩出手,我才削弱道術威力,看似猛烈,實則傷不到人。」
「好本事啊!」鍾馗讚賞有加,「不愧是茅山派這一代最傑出的弟子,聽你那些長輩說得耳朵起繭了,今日親見,果然不凡,以後有機會切磋一下。」
「定當奉陪。」
毛小方領著馬小海、黑玫瑰過來行禮,讓石堅意外的是,鍾馗對毛小方很客氣,竟如剛才禮敬石堅一般,相對拱手。
「說正事吧。」
「前輩吩咐。」
鍾馗側身,戟指雷罡道:「此人身上尚有一段因果要了結,不該魂飛魄散,亦不該死在石道友手裡,所以請石道友看我薄面,饒他一命如何?」
石堅謙馴道:「前輩司掌冥府神職,自可定奪,石堅絕無二話。只是雷罡執念太深,仇怨太重,已然入魔,放歸人間,恐害他人,還請前輩妥善處置。」
鍾馗看向雷罡,見此人齜牙咧嘴,神情凶暴,戾氣駭人,知道石堅的擔心不無道理,沉吟後說道:「也罷,擔著些干係,我提前勾走他魂魄吧。」
言畢,一翻手掌,忽然多出一條漆黑鎖鏈,向雷罡擲去,雷秀忙挺身阻攔,鎖鏈透體而過,纏住雷罡的神魂,一下扯將出來。
「爹!」雷秀緊追不捨。
鍾馗變出把摺扇,啪地打開,白紙黑蝠,輕輕一扇,立時陰風大作,吹得雷秀成了滾瓜葫蘆。馬小海怕心上人受傷,跑過去攙、抱住。
「小女娃,你不要不識好歹,我帶走你爹,他還有投胎轉世的機會,落在石道友手裡,那是連魂魄都保不住了。」
石堅聞言苦笑,討饒道:「前輩莫要打趣我。」
鍾馗樂道:「你敢做,還怕別人說嗎?不過道友的手段著實酷烈了些,罪大惡極者,滅魂不為過,有些罪不至此,該寬容些。」
石堅恭敬道:「前輩的教誨,晚輩記住了。」
「其實我就隨口一說,我的手段也不比你溫和多少,只要結果是好的,就沒問題了。」
這話似有深意,石堅若有所思。
「鍾馗前輩。」毛小方行禮問道道:「我師兄會有什麼下場?」
鍾馗笑道:「你們師兄弟之間還有因果,未來自有想見之日,問之無用。我去也。」
話音落下,鍾馗連同雷罡歘然煙滅。
石堅、毛小方對空拱手,忽聽馬小海呼喊,忙走過去,只見雷秀倚靠在馬小海懷裡,四肢綿軟,仿若無力,口不能言。
毛小方四診合參,對一臉擔憂的馬小海說道:「阿秀被鍾馗前輩神扇震傷,沒有大礙,休息幾天,服幾裹湯藥就沒事了。」
隨即對雷秀說道:「阿秀,師兄不在了,以後伏羲堂就是你的家,留下來吧。」
雷秀扭過頭去。
毛小方也不生氣,默視雷罡屍身許久,長嘆一聲,代為收斂,擇日下葬。隨後去了趟警察廳,向宋子隆證明郁達初的青白,幫他驅除石毒,郁達初才得以釋放回家。
石堅也沒閒著,做法聯繫身在馬祥坪的鐘小雲,請她遠程指導解蠱。
蠱蟲性異,同一種蠱蟲都有不同尋常之處,非蠱道大家難以辨明本質。在鍾小雲的指點下,石堅、毛小方採藥、製藥、配藥,熬藥贈村民,蠱疾漸愈,甘田鎮也恢復了太平。
數日後,山中觀天亭。
暖陽高照,和風習習,石堅、毛小方席地而坐,品茶閒聊。石堅打量了毛小方幾眼,感慨道:「你的功力又精進了,這是因禍得福嗎?」
毛小方道:「我情願這樣的福氣少一些。」
「你倒是悲天憫人,心懷蒼生啊。」
毛小方慚愧道:「讓道友看笑話了。」
石堅直言不諱道:「你這個人什麼都好,但就是太好了,過猶不及。這次劫難,雖說是註定的,其實也和你脫不了關係。你對別人比對自己好,總拿真心待人,容易被人矇騙。雷罡就是拿捏住了你這一點,才能一步步把你搞得身敗名裂。鬼門關大開,鎮上鬧鬼,羊圈裡的羊被吸乾血液,阿初中了邪石降,你都沒懷疑過雷罡嗎?」
毛小方道:「說實話,懷疑過。」
石堅嘆了口氣,擺手道:「不說了,不說了,人有個性,人各有命,你不拿看不順眼的事說我,我也不拿你身上讓我感到彆扭的事教訓你,有空坐著一起喝喝茶論論道,挺好的。」
停頓了一下,石堅忽然問道:「你的功力已經恢復,魂牌要怎麼安置?」
毛小方笑道:「隨便找個隱秘點的地方埋了吧,怎麼,道友有好地方介紹?」
「有兩個地方,看你自己怎麼選了。」
「哪兩個?」
「一是慈禧墓的九五至尊局。」
毛小方搖頭道:「汲取地脈龍氣,對我修行大有裨益,但我觀慈禧墓下龍脈走向,落於港城。此墓已經影響到港城的風水,我再把魂牌埋進去,影響更大,不可取。」
「第二個地方。」石堅指指亭頂。
毛小方愣了一下,旋即反應過來,贊道:「把魂牌放天上,確實是個好地方。」
「你覺得好就行,權當我的臨別之禮吧。」
「道友要走了?」
「出來一個多月了,不放心家裡。」
毛小方挽留道:「我想收阿秀為徒,請道友暫留一二天,做個見證。」
石堅欣然道:「樂意至極。」
雷罡死了,天道派就毛小方、馬小海、郁達初三人,所謂拜師禮,實際上相當簡陋,拜天地,拜列位祖師,拜師父,拜師兄,拜賓客,很快就完事了。
石堅觀禮後,正要辭別,忽聽門外人聲鼎沸,敲門聲如亂石紛砸,極是混亂。
「又出什麼事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