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堅耐心等待片刻,忽聞蹬蹬顫聲,只見裝有糯米的碗顛顛猛顫,糯米灑了滿桌子都是,隨後似被無形大手歸攏,以此作畫,漸漸形成三個字形:
已投胎!
除此以外,再沒有其他的信息。顯然,石堅求查瀧澤蘿一父母轉世身所在,被地府拒絕了,他非但不惱不失望,反而長鬆了口氣,嘴角浮現一絲笑容。
「真是一群好鬼啊!」
兩個鬼差站在不遠處,聽到石堅這句話,其中一個光頭鬼差笑罵道:「臭小子對尊長無禮,下次不幫他忙了。」
另外一個鬼差道:「走。」
二人轉身如煙滅,隱隱有聲音響起:「師兄,你說祖師們為什麼要騙始終,那東夷女子的父母分明有問題啊……」
「住……口……」
石堅偏頭瞥了二鬼差所站地方一眼,眉頭微皺,以他今時今日的修為和靈識強度,早已察覺鬼差在旁邊窺伺,但這二人顯然用了道術遮掩,氣息隱晦,不露行跡,石堅知道他們不想露面,也懶得拆穿,只是覺得二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些熟悉。
「會是誰呢?」
仔細想了想,還是沒認出來人是誰,便不再關注,慢條斯理地收起壇桌上的物品,靜等告魯斯、莫里斯他們到來。
咻咻……
數道黑影雙腳貼地,如鬼魅一般飄來,其疾如電,瞬息及至。這也是一種血術,名為『飄血』,是血族聖經里記載的身法血術,一經施展出來,速度會飆升到同階吸血鬼的一到兩倍。
告魯斯掀開斗篷,從中跌出兩個身穿茶色衣服的蒙面忍者,他們四肢僵硬,渾身抽搐,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,吼聲里充滿了痛苦。
「怎麼回事?」石堅問道。
莫里斯回道:「主人,他們眼見打不過我們,就想服毒自盡,為了保住二人的性命,我和告魯斯迫不得已將他們轉化為血族,請主人恕罪。」
「你們做得很好,繼續搜查,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。」
「是,主人。」
幾個吸血鬼咻咻飄走,石堅召喚出極樂靈屋,將兩個忍者收進去煉化,很快就得到了他想要的情報。
喜憂參半。
喜的是瀧澤蘿一沒有暴露東夷奸的身份,憂的是她打探情報時被內川流忍者盯上了。
御命十三是東夷靈界的大人物,又是里高野法力僧里現今最為傑出的強者,瀧澤蘿一屢次三番打探對方的事情,引起了內川流宗主內川北斗的警惕,暗中派內川和貴、瀧野宏樹跟蹤瀧澤蘿一,幸好這妞機靈,發現了內川和貴二人,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,不然墳頭草三尺高了。
「東夷靈界不斷向大華增派人手,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動手了。只有千日捉賊,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,必須主動出擊,可就怕把御命十三引出來,這傢伙的實力不容小覷。」
原劇中,御命十三追殺過山本一夫,打傷馬小玲和況天佑,把二代殭屍山本一夫玩弄於鼓掌之中,實力不夠根本做不到這種程度。
石堅自忖鬥不過御命十三,暫時放棄了設局將東夷靈界一網打盡的想法,收起東西,返回客棧,打算叮囑瀧澤蘿一幾句就離開。
來到房間前,抬手敲門,門內沒上閂,一碰就開。裡面明燭照室,瀧澤蘿一趴在桌子上酣睡。
「膽子挺大嘛,睡覺門都不鎖。」石堅看了她一眼,笑道:「別裝睡了,起來,我有話跟你說。」
瀧澤蘿一直起身子,嫌棄道:「你這人一點風度都沒有,看到女人睡著,不該給她蓋件衣服,或者抱她到床上睡嗎?」
石堅道:「跟蹤你的人被我解決了。」
瀧澤蘿一眼神陡然凝聚起來,關心地問道:「知不知道他們是哪個流派的忍者?」
「你不知道?」
「我嚇死了,他們兩個的身手都不比我弱,而且是奉命來監視我的,我要是有其他動作,必死無疑,所以一直裝傻。」
「你很聰明。」石堅表示讚賞,「那兩個忍者,一個叫內川和貴,一個叫瀧野宏樹。」
「內川流?瀧野流?」瀧澤蘿一吃了一驚,「竟然是兩大忍宗的忍者,難道我暴露了?怎麼辦吶,石堅?」
「涼拌唄。」
瀧澤蘿一不滿道:「喂,你不要講風涼話好不好,我是為你打探情報才暴露的,你得負責啊。」
「怎麼負責?」
「上次你給我的那種符,每樣再來十張八張,還有啊,我不回魯地了,跟著你才安全。」
石堅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,「不惜使用子母傳聲符把我叫來徽地,告知情報只是其中一個原因,另外一個原因是要符吧?我給你的符這麼快就用完了?」
「哪夠用嘛。」瀧澤蘿一抱怨道:「你們大華靈界的修士太難纏了,從漵水縣回來,我又接了幾個刺探情報的任務,差點被目標門派的修士殺死。」
看她可憐巴巴的,石堅從乾坤袋裡取出一沓黃符,躲開瀧澤蘿一的搶奪,說道:「你沒有暴露,只是打聽御命十三的時候過於明目張胆,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。符可以給你,但你必須回魯地去,繼續幫我做事。」
「我會死的……」
話音戛然而止,她雙眼瞪得溜圓,直勾勾地盯著石堅手裡的精美紙人,低低呢喃道:「是我眼花了嗎?好像看到服部流的忍獸神輿大人了……」
那紙人很小,穿一身杏黃道袍,頭挽抓髻,儀態端雅,聽到瀧澤蘿一的話,忽從石堅手裡躍到桌上,整了整衣冠,沖瀧澤蘿一鞠躬行禮。
「我讓神輿貼身保護你,還在它身上設了封印,只要你不主動作死,不主動暴露神輿的存在,遇到上忍、忍宗也不會有生命危險。」
瀧澤蘿一已經聽不進石堅的話了,她又是敬畏又是狂喜的捧起神輿,痴迷地說道:「真是服部流宗主的忍獸啊!」
「聽說服部宗主的忍獸於數年前遺失在大華,派出過好多忍者找,都沒找到,沒想到竟然在你手裡。」
「忍獸啊!」
「這可是忍宗、忍神才有的神物啊,我瀧澤蘿一區區一個小中忍,能得到神輿大人的保護,真是三生有幸啊。」
石堅趁熱打鐵道:「回不回魯地?」
瀧澤蘿一一手抓著符,一手托著神輿,異常乾脆地回道:「回,死都要回。」
石堅實在難以理解她的狂熱,一個神輿而已,雞肋得很,可有可無,用得著如此重視嗎?
隨後又叮囑了幾句,石堅起身走到她身前,俯身抄起她一雙長腿,橫抱起來。
瀧澤蘿一嚇了一跳,雙手下意識圈住石堅的脖子,注意力瞬間從神輿身上轉移到石堅臉上,緊張地問道:「你要幹嘛?」
「你剛才不是說我沒有風度嗎,現在風度給你看,時間不早了,早點睡吧。」
將她輕放在床上,只見瀧澤蘿一仍舊圈著石堅的脖子,鼻息咻咻,俏臉生春,低低問道:「為什麼對我這麼好?」
「你認為的好,只是一種騙取你忠誠和性命的手段,受過嚴苛訓練的忍者,應該分辨得出來。」石堅解開她的雙手,往門外走去,「內川和貴、瀧野宏樹的事情你不用再管了,保持之前的狀態即可。晚安!」
呆呆望著關閉的房門,過了好一會兒,瀧澤蘿一猛地躺平,嘟囔道:「一個大混蛋。我都用心血宣誓效忠了,什麼不是你的,還用得著騙嗎?」
「真不是男人。」
石堅是不是真男人,不用向瀧澤蘿一證明,留下內川和貴、瀧澤宏樹後,他帶著告魯斯等吸血鬼以及極樂靈屋趕往微波派古墓。
既然來了徽地,肯定要順道去見見小嬌妻。
古墓石堅來過很多次,白敏兒的房間更是閉著眼睛都能找到,偷偷潛進去,剛到床邊,只見帷幔分開,五色神光如同利劍一般當頭刷落。
石堅手指箕張,指尖射出五股手指粗細的五彩光霞,敵住白敏兒的五色神光。另外一隻手甩出一道彩霞,捲住白敏兒的纖腰,扯到懷裡來。
暖玉溫香撞滿懷,二人都有些情動。
「哪來的小賊,竟敢三更半夜闖我閨房,看我取你性命。」
「娘子饒命……」
「嚶嚶……」
慘烈大戰過後,小娘子終沒取走小賊的性命,反被小賊挑落馬下,丟盔棄甲。
「你怎麼忽然來徽地了?」
「想你了唄。」
白敏兒往石堅懷裡擠了擠,輕笑道:「我可不是以前那個被你騙得團團轉的白敏兒了,休想忽悠我,快說。」
石堅簡單說了一下瀧澤蘿一的事情,並表示對白敏兒安全的擔心。白敏兒嘆道:「聽你這麼一說,幾年前你和謝絕淵前輩的擔心怕是要應驗了,東夷人狼子野心,必須小心防範。」
「家裡我不擔心,就擔心你這邊,不過我知道勸不動你,走時再給你些符,把殭屍王留下保護你。」
「我能保護自己……」
石堅笑道:「我知道你能保護自己,但這是一個丈夫給自己妻子的保護,安心享受就是了。這次我順道回趟茅山,請門中長輩指點迷津,如果沒有妨礙的話,我來想辦法消滅東夷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