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後,清晨、晨曦初露。
任家鎮外的莊園院子中,一男一女,分坐在平台上兩塊一大一小的碧綠奇石之上。
男子一身黑白相間的袍服,似道非道,女子高挽道簪,身穿玄色道服,一副女冠裝扮。
兩者面朝東方,雙手結道印,一呼一吸間,氣息格外悠長。
直到朝陽升上水平線之後,女子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玉光,緩慢的睜開了雙眼。
「呼...」
伴隨著一口濁氣呼出,李陽也逐漸醒來。
「夫人,最近修行可還順利。」從懷中掏出三顆鴿子蛋大小的金丹,分別餵給腳邊的三隻異獸,李陽微微一笑,輕聲問道。
「修行方面的事情倒是沒什麼不順利的,只是近幾年來,莊子上也沒什麼進項,一直這樣坐吃山空也不是個辦法,我昨天想了一下,想在鎮子上盤下兩個店鋪,由我和金玲照看,你看怎麼樣。」何夫人神色微微有些猶豫,一臉期待的望著李陽。
「銀錢之事,夫人不必著急,我自有計較,畢竟我也是個男人,賺錢養家乃是我的責任,豈敢讓夫人出去拋頭露面。」站起身來,李陽一臉胸有成竹的樣子,牽著何夫人的手,緩緩走下了平台。
被李陽握住小手,何夫人身子一抖,感覺到手上傳來的溫潤,臉色紅了一下,也沒有拒絕。
......
用過朝食,李陽帶著三隻異獸出門,準備去山中獵取血食。
剛走到半路,迎面走來一行浩浩蕩蕩的隊伍。
「李小友,早啊!這麼早就上山嗎?」
領頭的正是九叔師徒,後面跟著一對坐著步輦的父女,望著李陽,九叔笑著打招呼道。
「九叔早!你們這是?」
望著這一行人,李陽心中頓時明白了什麼似得,故作疑問問道。
「你就是三年前搬來鎮子上的李道長吧,真是幸會。」
這時,坐在前方步輦上的任老爺,突然抱拳插話道。
「任老爺太客氣了,不過我並不是道人,若是任老爺不嫌棄,可以叫我法師或者李陽都行。」
聽到這話,任老爺神色一頓,頗有些尷尬,後方的任婷婷則是一臉好奇的望著李陽。
「李陽小友真是抱歉,我只是一介商賈,實在不明白這其中的區別,有何得罪之處,還請不要見怪!」
好半響,任老爺才平復好情緒,略顯歉意的說道。
對此,李陽只是笑了笑,示意並不在意。
「今日正是任老爺家遷墳的日子,李小友可有興趣去看一看。」
「既然九叔相邀,那自然是別無不可。」面對九叔的邀請,李陽也沒有拒絕。
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後山走去。
「這就是那個山莊的主人嗎?」
「怎麼樣,帥不帥...」九叔身後,文才和秋生湊在一起,小聲的嘀咕道。
「有什麼了不起的,不就是一個小白臉...」望了望李陽那菱角分明、白皙而又不失陽剛之氣的側臉,秋生酸道。
「我看你就是嫉妒,沒看到人家任小姐看他的目光,恨不得粘到人家身上了嗎...」對著秋生翻了翻白眼,文才也是一臉嫉妒的神色。
「光說我,你還不是一樣...」說著,秋生憤憤的望了李陽一樣,感覺自己的風頭都被搶光了似的。
「我說你們兩個,給我安分點...」狠狠的瞪了身後的徒弟一眼,九叔望著李陽,尷尬的笑了笑。
對此,李陽只是婉轉一笑,並不在意。
「九叔,當年有個風水先生說,這塊墳地很難找的,是個好穴。」
到了後山,任老爺下了步輦,指著自家老爹的墓穴說道。
「不錯,這個墓穴,叫做蜻蜓點**,穴長三丈四,只有四尺可用,闊一丈三,只有三尺有用,所以棺材不可以平葬,一定要法葬。」
九叔背負雙手,觀察了幾下四周的環境,開口說道。
「了不起!九叔。」聽到這話,任老爺頓時豎起大拇指,誇讚道。
「法葬,師傅,什麼是法葬啊!是不是法國式葬禮啊?」後方的文才一頭霧水,走上前問道。
「少多嘴!」聽到這話,九叔立即氣急,輕聲呵斥道。
說著,又望了望身旁的李陽,抱拳道:「徒弟不學無術,讓道友見笑了!」
「的確有些不學無術!跟在九叔這等高人身邊,還學成這樣,你這徒弟看來的確不適合修道。」李陽對此,卻是毫不避諱。
雖然知道這樣說可能會讓九叔下不了台,畢竟九叔乃是出了名的好面子,不過李陽覺得,有些事情該說還是要說的。
九叔的為人李陽佩服,也自認為做不到他那樣,是以更不想他被自己的兩個徒弟坑害。
在原著中,這兩個坑貨就沒少坑過九叔,若是有機會,李陽自然不介意給九叔提個醒,至於有沒有用,那只能說是盡人事聽天命了。
面對李陽毫不客氣的貶低自家徒弟,九叔一時之間也愣在了原地,好半響才回過神來,心中計劃著回去問文才,看看他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這位李小友。
「九叔,是否可以動土了。」
這時,任老爺也跑了過來,對著愣神的九叔問道。
「可以了,動土吧!」揮了揮手,示意眾人可以動手,九叔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惑,朝著墓穴望去。
「師傅,到底什麼是法葬?」此時,秋生也湊了過來,一臉好奇的問道。
「所謂的法葬,就是豎著葬,你們都要記清楚了,平日裡沒事,記得多看看我的那些藏書。」被李陽落了面子,九叔心裡也覺得自己的兩個徒弟實在是不爭氣,是以語氣也兇狠了幾分。
「九叔好本事,當年那個看風水的就說過,先人豎著葬,後人一定棒!」這時,任老爺也走了上來,插話道。
「那靈不靈呢?」
「額...」面對九叔的問話,任老爺尷尬一笑,搖了搖頭,一臉凝重的說道:「這二十年來,我們任家的生意是越來越差,都不知道為什麼?」
「我看那個風水先生是和你們任家有仇啊!」聽到這話,九叔饒有深意的說道。
「老太爺身前,是不是和他有什麼過節?」目光灼灼的望著任老爺,九叔逼問道。
「這塊地本來是那個風水先生的,先父知道是塊好穴,就花錢買了下來。」面對九叔的逼問,任老爺燦燦的說道。
「只是利誘,有沒有威逼呢?」九叔望著任老爺尷尬的表情,翻了翻白眼,一臉篤定道:「我看就是威逼!要不然他也不會害你們,讓你們把洋灰灑在上面,蜻蜓點**,棺材都碰不到水,怎麼能叫蜻蜓點水呢?」指著逐漸出土的棺材,九叔對著任老爺訓斥道。
「他還算有良心,叫你二十年後起棺遷葬,害你半輩子不害你一輩子,害你一代不害你十八代!」
說著,九叔也不理會神色陰晴不定的任老爺,望著棺材道:「諸位,今天是任公威勇重見天日,凡事年齡,三十六、二十二、三十五,還有四十八,屬雞屬牛者,一律轉身迴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