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掌、掌門！」
石堅瞳孔驟然暴張，身軀都無力了一般，怔怔地癱坐在地。
呆若木雞望著眼前人，恐懼之感凝聚在心中！
「石堅，你還把我當掌門？」
徐祖諫眉頭微皺，怒視著石堅呵斥道。
「我……」
石堅身軀微顫，好似不敢相信一般，目光環顧四周。
只見身置九霄萬福宮中，周圍除了九叔師徒四人，還有千鶴道長和四目道長。
懸著的心，在這一刻終於是死了！
「石堅，你還要辯解麼？」
徐祖諫直勾勾盯著石堅的雙眼，不怒自威。
「我……我沒有什麼好說的……」
石堅癱坐在地，目光呆滯起來。
這一刻，好像是老了二十歲一般。
往日的銳利和霸道，在這一刻全然消散。
就如同一個普通老人一般，身形佝僂起來，如寒風中的殘燭勉力搖曳。
眾人聞言，表情都凝重起來。
「石堅，你到底是為何如此？！」
徐祖諫略微激動，恨鐵不成鋼地質問。
這些年來，石堅的所作所為，茅山眾人都看在眼裡！
可偏偏就是茅山的頂樑柱，竟然成了內鬼！
諷刺！諷刺啊！
「掌門……」石堅眼神閃爍，顫聲道，「我、我太想突破了！」
「突破……你……」
徐祖諫閉了閉眼，滿含痛心道，「天師境界從來就不是一蹴而就的，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？」
「我、我明白！我都明白！」
石堅低頭看著地面，沉默起來。
好一會兒，才猛抬起頭來，眼中滿是憤恨道，「我都是為了茅山！掌門！」
「你……可笑！」
徐祖諫一愣，旋即怒斥一聲！
為了茅山當內鬼？
石堅，這話你都說得出口？
「掌門，我卡在地師九重天巔峰，已經十八年了！足足十八年啊！」
「當今最年輕的天師，閣皂山副掌門沈松之，他不過卡了二十年便突破天師！」
「要不是如此，閣皂山憑什麼在我們茅山之上？！」
「我必須比他更早突破天師，以此來振興我們茅山！」
「只要我成為最年輕的天師，閣皂山也要低我們一頭！」
「我只要再努力一些，我一直突破一直突破，說不定連那龍虎山也要拜倒在茅山之下！」
「掌門，我沒時間了，我真的沒時間了！」
石堅激動起來，連珠炮彈般高喊起來。
眼中滿是堅定，身軀都不由得微微顫抖起來。
眾人見狀，不由得脊背發涼。
癱坐在殿中心的石堅，此刻宛若瘋子一般。
句句話聽著像是合理，卻顯得十分瘋狂。
忽然。
只聽得一聲冷笑聲起。
石堅一激靈，好似受了刺激。
目光兇狠，猛地扭轉頭循著冷笑聲去。
只見那冷笑之人，正是林澤玄！
「你笑什麼？！」
石堅面帶怒色，陰沉說道。
「石堅，你扯振興茅山當大旗，不好笑麼？」
林澤玄面帶不屑，冷哼道，「對外，培育邪物彼岸花，勾結外門殘害道士！對內，同門相殘！你倒好意思說是為了茅山？」
「閉嘴！閉嘴！」石堅瞳孔發紅，怒吼道，「你一個毛都沒長齊東西，懂什麼？」
林澤玄面帶憐憫，鄙夷道：「年過半百，身為茅山門面，卻貪圖修為亂了道心，還扯正義大旗干殺良冒功之事，你又懂了什麼？」
「林澤玄，你該死！」
石堅渾身發顫，眼中儘是殺意和憤怒！
猛躥起身來，全力催動虛弱的氣息！
拼了命往林澤玄處衝去！
嘭！
只聽得一聲氣息爆破！
石堅痛喝起來，再度癱軟在地。
顧不得身軀疼痛，面帶不解望向掌門，顫聲道：「掌門，你為了這小子……」
「我為的是茅山！」徐祖諫怒斥道，「阿玄說的就是我想說的！石堅，你太讓茅山蒙羞了！」
「不！不！掌門，你聽我說……」
「休要再提！」
徐祖諫毫不留情打斷石堅，面色冷漠起來。
頓了頓，宛如質問犯人一般盯著石堅，「把你做的事，都說清楚。」
「什麼事？」石堅宛若呆滯，痴痴道，「我做的都是為了茅山的事。」
「石堅！」
徐祖諫怒喝一聲。
石堅身軀一震，頓時蔫了下去，嘴角微微抽動起來。
沒幾秒，臉色蒼白道：「培育彼岸花，我是主導者之一，我承認。」
「你……」
徐祖諫一口氣差點沒上來，追問道，「除了你，還有誰？」
「還有一人……」石堅沉默片刻，低聲道，「閣皂山掌門，吳天銘。」
話音落地，滿座譁然！
果然！
吳天銘果然是那幕後黑手！
「你說清楚！」
徐祖諫眼神銳利，語氣都重了幾分。
「當年滅花行動後，大家以為陰山門副掌門死於吳天銘之手，其實並沒有。」
「吳天銘在當年就秘密關押了陰山門副掌門，一直逼問無果。」
「直到後面，閣皂山明面上大規模地追捕陰山門餘孽，說是為道門辦事，實則是把陰山門餘孽都關押起來！」
「十年前，最終以陰山門餘孽的性命為代價，終於逼問出彼岸花的培育辦法。」
「隨後，吳天銘勾結了鶴山派，以幫助鶴山派取代茅山為前提，把陰山門餘孽都融入了進去……」
石堅一點一滴把過去複述出來，面色慘然望向徐祖諫。
徐祖諫眉頭緊鎖，追問道：「那吳天銘為何還會勾結你？」
石堅大笑起來，搖頭感嘆道：
「掌門，你不會天真到，以為吳天銘說的是實話吧？」
「吳天銘根本不會兌現承諾，只不過需要一條狗來辦事罷了！也就趙震乾那白痴，真以為一個廢物能取代茅山！」
「還有，吳天銘以為我不知道，你說可不可笑？」
「吳天銘私下勾結蠱族的事，都瞞不過我，真以為我石堅是趙震乾那般貨色？」
「他規劃好一切後，才來和我談合作，說是能助我成天師！」
「我就是要借吳天銘的勢，突破到天師，再把閣皂山壓下去！」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」
石堅說著，忽然大笑起來。
沒幾秒臉色一沉，陰狠道：「吳天銘自以為很聰明，不過也是個蠢貨罷了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