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叔滿意點點頭,示意接著說。
林澤玄邊踱步邊緩緩道:「此穴長三丈四,只有四尺能用。闊一丈三,只有三尺能用。所以棺材不可以平葬,一定要法葬。」
「小道長,了不起!」
任發滿眼讚嘆,旋即瞟了眼阿威。
阿威臉色難看,故意裝作看風景,尷尬得想死。
誰知道這小子看著十七八歲,真懂這麼多啊!
「師父,什麼叫法葬啊?發國式葬禮嗎?」
文才在一旁問道。
「就你多嘴!」
九叔呵斥了一聲,嘆了口氣。
貨比貨得扔,人比人得死!
怎麼就不跟著林澤玄學點兒好呢?
「九叔,所有人都祭拜過了,可以動土了嗎?」
一群僕人手持工具,上前問道。
「可以,動土了!」
九叔揚起手招呼一聲。
眾僕人立刻齊刷刷上前,把原本的墓地推平。
「師父,到底什麼叫法葬?」
秋生不解,上前問道。
九叔:「所謂法葬,就是豎著葬。」
任發贊同道:「沒錯,那個看風水的先生說過,先人豎著葬,後人一定棒!」
「那靈不靈呢?」
九叔眯起眼,看向任發。
心中有數。
「唉……」任發搖了搖頭,苦笑道,「這二十年來,任家生意越來越差。」
「那風水先生和你任家有仇,任太爺生前是不是和他過節?」
九叔背起手,篤定道。
任發聞言,心頭一顫,驚訝遲疑道:「這塊地本來是風水先生的。先父知道便用錢買了下來。」
九叔眼神一閃,淡淡道:「沒有威逼?」
「這……」
任發訕笑起來,沒有作答。
「要不是威逼結仇,怎麼會把洋灰蓋在整個蜻蜓點水穴上?」
九叔指著僕人們剛挖開的墓,嘆了口氣。
任發疑惑道:「那本該怎麼樣?」
「應該雪花蓋頂,否則棺材頭碰不到水,叫什麼蜻蜓點水?」
任發怒道:「是風水先生,故意害了我們任家?」
「他還算有良心,讓你二十年起棺遷葬,害你半輩子,不害你一輩子!」
九叔搖頭感嘆,頗為無奈。
要是那風水先生真有意,完全可以不提這茬。
任家倒霉一輩子都不夠的!
十八代都會被這風水所困!
「老爺,九叔,棺材起好了!」
僕人們吊起來豎著的棺材,平放於地。
「師父,不對啊。」
林澤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邪氣,眼神一閃。
只見周圍樹林裡,漫天烏鴉嚎叫,逃竄而去。
「去看看。」
九叔也是面色嚴肅,領著眾人快步前去。
四個僕人站在棺材四角,剛挪開棺材的剎那!
痛叫聲響起!
四個僕人顫動起來,雙手被黑氣沾染!
「快閃開!」
九叔眼神一閃,快步上前!
驅邪符亮起!
附著在僕人手上的黑氣,瞬間被擊散!
眾人被嚇得連連倒退。
只剩四個僕人癱坐在土堆上,痛哼不止。
「阿玄!」
九叔招呼一聲。
林澤玄會意,快速從百寶囊中抽出糯米。
給四個僕人敷上!
好一會兒,四人才緩過勁來。
可四人手掌之上,都有一定程度的腐壞。
「九、九叔,這是什麼情況?」
任發麵色蒼白,顫聲問道。
「屍氣太濃郁了,腐蝕了僕人,你們先退後。」
九叔沒多說,抽出桃木劍,氣息流轉!
唰!
劍身輕觸棺材。
只聽得轟隆一聲!
棺材蓋翻飛落地!
任太爺的屍體,浮現在眾人面前。
引起陣陣驚呼聲!
這屍體,竟然沒有腐爛?
要知道,從任太爺下葬,已經足足二十年過去了!
「師父,這屍氣都快趕上黑僵了……」
林澤玄在九叔耳邊低聲說道。
尋常屍體若化為殭屍,在紫僵的階段,便會破棺而出。
之後便是依靠人血人氣為食,才有可能不斷突破。
可眼前的任太爺,已然是紫僵巔峰的氣息。
眼看著就要突破至黑僵了!
竟然安靜躺在棺材內,宛若熟睡。
這也太怪異了。
劇情果然變了,任太爺有古怪!
「奇怪。」
九叔眉頭皺起,打量著棺材裡的任太爺。
任發嘴角抽搐道:「九、九叔,這什麼情況?」
九叔嚴肅道:「這個穴沒用了,任太爺現在很危險,我建議就地火化。」
「不行不行!」任發想都沒想,立刻拒絕道,「先父生前最怕,我不能這樣!」
「不火化會有危險!」
「怎樣都行,就是不能火化!」
任發極其堅定,搖頭再次拒絕。
起棺遷墳,已經驚擾了父親了。
這要是再火化,便是大不孝!
九叔無奈道:「那先暫存在義莊,我另找一處合適的墓穴安葬,如何?」
「如此甚好!快,把棺材抬到義莊。」
任發抬抬手,吩咐下去。
僕人們立刻動身,抬起棺材往義莊去。
隨後,任發領著任家眾人離開。
任婷婷回頭望著林澤玄,眼中滿是不舍。
「婷婷,等下。」
林澤玄快步上前。
任婷婷滿心歡喜,叫停僕人,旋即低聲嗔道:「玄哥哥,你捨不得我呀?」
「想什麼呢,這符籙你收好,萬一有危險,就撕碎它。」
林澤玄從百寶囊中,抽出一張符籙遞給任婷婷。
「這是什麼?」
「陰陽感應符,你手中的是陰符,和我手中的陽符有感應。」
林澤玄抽出陽符,示意了一下。
這只是比較簡單的符籙,距離太遠甚至會感應不到。
最穩妥的還是傳令符,但普通人施展不了。
今天任太爺墳地有些怪異,還是小心為上。
「我明白啦~」
任婷婷哪裡想這麼多,只覺得林澤玄在乎自己。
心裡甜滋滋的,笑容燦爛。
林澤玄還不放心,囑咐道:「還有,遇到殭屍記得閉氣,這樣殭屍就感受不到你在哪。」
「玄哥哥,你也太擔心我了吧!」
任婷婷努起小嘴兒,嬌嗔道。
「乖乖記好。」
「放心,玄哥哥的話,我全放在心裡!」
任婷婷乖巧點點頭。
前頭任發催促起來。
任婷婷這才連忙讓僕人抬起轎子。
依依不捨和林澤玄揮手告別。
「文才、秋生,你倆在墓前點個梅花香陣,燒成什麼樣回來告訴我。」
九叔吩咐完,領著林澤玄先行離開。
「大師兄又不用辦事!」
秋生等到兩人離開,才開口抱怨。
「你還有心情管這個?之前在任家,你沒看到任小姐牽著大師兄的手?」
文才邊點香邊壞笑道。
「什麼?你別胡說八道!」
秋生瞪起眼,連忙抓住文才質問。
「愛信不信,剛才大師兄還和婷婷眉來眼去的呢!」
文才撇撇嘴,默默插起梅花香陣。
「我就不信,大師兄能有我好?」
秋生擠眉弄眼,在一旁插著香。
可心裡酸得厲害。
無精打採在周圍的墓碑上插著香。
忽然。
見到一處寫著「董小玉」的墓碑。
墓碑上還有墓主人的畫像,是個年輕的姑娘。
「才二十歲,漂亮姑娘不是過世早就是瞎了眼。」
秋生又酸又憐憫,在墓前上了三炷香。
上完,正轉身要走。
忽然後頭傳來女人的縹緲之音:
「謝謝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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