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7章 「我們.將一同沉入時間的長河。」
1月15日,下午,日本,東京。
「也就是說……」尤利烏抱起肩膀,墨綠色的眼眸盯著安森鹿,「你懷疑,上石高中的校長,就是進化遊戲的幕後黑手?」
「我不確定。」安森鹿低聲說:「我在這幾天調查了很多線索,我去了冰島,還去了一趟日本的上杉家,幾乎……所有的線索都直指校長。」
這是接近黃昏的時分,在下午告別神代琉璃後,安森鹿就來到了鎌倉高校車站的十字路口,在這裡和尤利烏碰面。
淺藍的海潮拍擊海灘,傳出舒緩的聲響,海灘與公路中間隔著一層圍欄,圍欄的附近,淡綠色外殼的JR電車停在軌道上。
尤利烏沉默半晌,開口問:「為什麼…你不和烏鴉說這些事?」
「他很重要,所以對他保密。」安森鹿說,「如果…我們兩個因為調查過深而死掉,那烏鴉就是,世界上唯數幾個可以帶著人類走下去的人。」
「洛倫佐不是?」
「不,烏鴉的存在,就是為了杜絕日後洛倫佐瘋了,讓事情發展到不可遏制的地步。」
「的確。」尤利烏若有深意,「我也看得出,執法隊的那個隊長不太對勁。」
「這些都姑且不談,畢竟我們還活著。」安森鹿眸光流轉,「所以,儘管可能會有死亡的風險,你也要聽我說下去嗎?」
海潮湧上沙灘,它幾乎就要拍打到圍欄,可圍欄近在咫尺,卻又好似遙不可及,潮水再次褪回大海之中。
「我聽。」尤利烏冷冷地說:「有什麼不敢聽的,總比被蒙在鼓裡當一頭待宰的羔羊要強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
「伱怕了?」
「我是怕了。」安森鹿沉聲說,「這樣一個不明不白的人在我身邊,我真的很沒安全感,越是試著去摸清他的身份,我的思路就越亂。」
尤利烏觀察著他的臉色,「我看得出來你壓力很大。」
「不廢話了。」安森鹿說,「目前為止,關於校長的身份,我手頭的線索一共有三條。」
「哪三條?」
「第一條,上杉明日香的體內,擁有龍的血脈。」
兩天前,1月13日,深夜,東京,上杉家族的府邸。
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。」蒼老的男人抬起頭,渾濁的眼眸中倒映著一個少年的身影,「你是……安森鹿,世界第一人。」
「上杉家主,我只是來問你一些事。」安森鹿裹緊圍巾,眼眸中流轉著光,「我想知道,上杉明日香的體內為什麼會流淌著龍的血液,要知道…她擁有龍化能力的時候,進化遊戲可還沒開始。」
「呵呵,你可真沒禮貌。」上杉家主冷笑一聲,緩緩地說:「要知道現在多晚了,如果要見我,至少也得先通知我的下人。」
「我沒那個時間,這對我來說很重要。」安森鹿語氣冷淡地說,「如果你不能回答我,那我或許會考慮來硬的。」
「年輕人,你這是在引火上身……」
「我無所謂。」安森鹿沉下聲音,「我再說一遍,我無所謂,但是你有所謂,如果你不回答我,我現在什麼都能做得出來。」
「你看起來很生氣,是在為了什麼而生氣?」
「和你無關。」
「現在的年輕人,真是令人難以理解呢……」上杉家主笑了。
「回答我。」
「我回答你是了,大可不必如此著急。」上杉家主說,「我聽一個人說過,你擁有著一種直覺,一種能辨認真假的直覺。」
「雖然不知道你聽誰說的,但這個情報很準確,我能依賴直覺,來辨認出你是否在撒謊。」安森鹿冷冷地說,「所以,請你認真且慎重地回答我,在上杉明日香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?」
「告訴我,你的這項特質的人,是你們華夏的人,他說自己只是一座高中的校長。」上杉家主注視著安森鹿,不緊不慢地說:
「而這個人,在十年前來過上杉家族一次,也就是在那之後,明日香的體內開始流淌龍的血液。」
安森鹿怔在原地,瞳孔收縮到了極致。
尤利烏皺緊眉頭,「龍的血液?」
安森鹿說:「沒錯,龍的血液,在進化遊戲開始之前,她就已經能夠變身為龍類。」
「為什麼……」尤利烏的表情有些愕然。
「上杉家族的家主,是這樣對我說的……」安森鹿緩緩地說,「在上杉明日香七歲時,也就是十年前,一個華夏老男人來到了東京,老男人帶來了一個女孩,這個女孩僅僅和明日香說了幾句話,在那天之後,明日香就擁有了變身為龍的能力。」
老男人和女孩……
尤利烏的表情更古怪了,「你的意思是……那個華夏老男人,就是上石高中的校長?」
「上杉家主沒有明說,他只說了自己和那個老男人有一個約定。」安森鹿說,「但是,我基本可以確認是校長了……因為校長之前跟我說過,要讓上杉明日香加入地獄燈塔,比起美日官方的干涉,更重要的是上杉家族的影響力,所以他親自去東京找了上杉家主一趟。」
「你口中的校長,應該不是玩家吧?」尤利烏髮現了不對。
安森鹿點了點頭,「嗯,他明明不是玩家,卻可以自由出入城市。」
尤利烏倒吸了一口涼氣,驟然間思緒雜亂。
「那……第二條線索呢?」
片刻後,他接著問。
「是關於尤瑞的,我們工會那個冰島女孩,」安森鹿說:「她患有一種病症,叫做安卡切斯綜合症。」
「安卡切斯綜合症,從來沒聽過的病名……」
「這種病症,會讓患者呈現出『頭髮變白』、『超憶症』、『情感缺失』等臨床表現……」安森鹿說,「最重要的是,所有安卡切斯綜合症的患者,無一例外在十八歲那一年死去了。」
尤利烏的表情再次錯愕,「什麼?」
「安卡切斯綜合症一共出現過三個病例,除了尤瑞,前兩個患者分別叫『卡其』、『芮瑪』,在得病之後,她們都表現出我說過的症狀。」
「她們都是怎麼患上這種病的?」
「和尤瑞一樣,在十年前的一個冬天,她們三人一起患上了安卡切斯綜合症。」
「十年前?」尤利烏若有所思地說:「這不就是你剛才說的,那個華夏老男人去東京,拜訪上杉家族的時間點?」
「沒錯,就是在十年前,在那個……華夏老男人,帶著一個女孩和上杉明日香說了幾句話後,明日香就開始可以變成龍類。」安森鹿點頭。
「你懷疑這兩者之間有關聯?」
「幾乎是百分百的關聯。」
尤利烏的思緒凌亂,「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,但你繼續說……」
「我說過了,安卡切斯綜合症的前兩個患者,分別叫卡其和芮瑪。」安森鹿緩緩地說:「芮瑪的家人已經都死了,尤瑞的家人也是……只有卡其,她的父親還活著。」
「所以,你去見了卡其的父親?」
「對,她的父親叫傑夫。」安森鹿低下頭,漆黑的發縷遮蔽著他的眼眸,「在一周前,我到冰島去找了他一趟,而他,跟我說了一件事……」
尤利烏還是第一次看見,安森鹿露出這樣的神情。
「說了什麼?」尤利烏低聲問。
安森鹿抬起頭來,深褐的眼眸中流轉著迷惘的光,「在十年前的冬天,一個華夏男人,帶著一個風衣女孩來到了冰島的都皮沃古爾」
說到最後,他的聲音越發沙啞。
尤利烏怔在原地。
這個說辭……簡直和上杉家主的說辭一模一樣——華夏老男人和一個女孩,披著風衣的女孩?那個女孩到底是誰?
「那時,尤瑞7歲,芮瑪16歲,卡其17歲。」安森鹿嘶啞地說:「華夏男人帶來的女孩,和她們一一搭話,不知道女孩說了些什麼,在那之後,這三人都……都患上了安卡切斯綜合症。」
尤利烏徹底怔在原地,滿臉不解,「這……」
「在那個冬天之後的一年,卡其到達18歲,死亡。」安森鹿頓了頓,說:「在那之後的兩年,芮瑪到達18歲,死亡。」
尤利烏臉色凝重,那按照這種規律,這個叫尤瑞的女孩也肯定會在18歲時死亡。
但尤瑞剛患病的時候年齡還小,只有7歲,所以躲過一劫……
可是,那是十年前啊……
十年過後,尤瑞的年齡來到17歲,過不了多久,她或許也會像卡其和芮瑪一樣死去……
如果這一切事情,都是由那個校長一手造成的。
那麼,怪不得安森鹿會表現出這樣暴戾的一面……
「所以,按你的說法,是那個華夏男人帶來的女孩,讓卡其、芮瑪、尤瑞三人,患上了安卡切斯症候群?」尤利烏如是問。
「對,傑夫跟我說,就算他把事實告訴官方,官方也只會認為他是精神錯亂了,因為那時候,除了他,根本沒人目擊到那個華夏老男人和女孩。」安森鹿說,「而尤瑞也相同,她不記得那時候自己和一個女孩說過話。」
「那對於那個華夏男人,傑夫有什麼印象?」
「他給了我一張畫,為了記住那個男人的模樣,傑夫畫下了那個老男人的大致外貌。」安森鹿緩緩地說:
「我看了那張畫,傑夫把男人的特徵都記在畫的旁邊——他的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,一頭白髮,身體健壯,臉龐輪廓硬得跟個男模似的。」
「畫上的人,和你口中的校長……」尤利烏沒能說完。
「完全,就是一個人。」安森鹿打斷了他。
尤利烏啞然無聲。
既然安森鹿都這樣說了,那他還能反駁什麼。
「線索還沒明確,不用著急。」尤利烏試圖穩定住安森鹿的情緒。
安森鹿用手抓著腦袋,眸光流轉,幾乎是顫聲喃道:
「是校長……為什麼,他為什麼要讓尤瑞患上這種病症,還有……跟在校長身邊的那個女孩到底是誰?」
他的思緒凌亂得快要爆炸開來。
接連一周的時間,安森鹿一直都在調查相關的事情——可不管是上杉明日香的過去,還是尤瑞的過去,都無一例外和校長的存在緊緊相連。
「還有什麼線索?」尤利烏問。
「傑夫說,那個女孩用的語言是英語,她這樣稱呼那個華夏老男人……」安森鹿頓了一下,沙啞地說:
「chess master。」
「chess master……」尤利烏突然睜大雙眼,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,「棋手?」
「對……」安森鹿低下頭顱,「棋手。」
「和你的職業有關麼,舊日棋手……」
「或許。」安森鹿說,「除了上杉明日香和尤瑞兩條線索,我還有最後一條線索。」
「是什麼?」
「在1912年,鐵達尼號的沉船事件,或許是我引起的。」
「你瘋了……」尤利烏這樣說。
「你不理解。」
尤利烏的聲音飽含不解,他深吸一口氣,用力地反駁道:「那可是1912年,100多年前,怎麼可能是你引起的?!」
這次,尤利烏真的懷疑安森鹿是瘋了,才會說出這樣的胡言亂語。
安森鹿保持沉默。
「夠了……」尤利烏冷淡地說:「安森鹿,你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嗎?我真的質疑,你的精神是否出現了問題。」
「是遊戲系統在明牌地引導我,讓我知道的這件事。」安森鹿緩緩地說:
「我把半年後即將降臨東京的那條雪龍,帶到了100多年前的大西洋,正好在那個時候,撞上了途經的鐵達尼號。」
「簡直荒謬無比。」尤利烏忍無可忍地說。
「雪龍放出了一個技能,創造出了一座冰山,那座冰山攔截了鐵達尼號,從而導致後世著名的鐵達尼號沉船事件。」安森鹿不顧尤利烏的態度,只是聲音疲憊地說:
「我跟你說過…我的直覺近似於超能力,能幫我辨認一些事情的真假。」
「所以呢?」
「我的直覺……判斷這是正確的。」
尤利烏怔在原地,好似喉嚨中卡著什麼,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。
在進行這次談話之前,他就和安森鹿做過一個實驗——安森鹿讓他在一百句話里夾雜五十句假話,五十句真話。
並且,安森鹿會利用直覺來判斷哪句是真,哪句是假。
最後的結果是,他無一例外地猜對了。
「你回到了1912年……」尤利烏說,「而且,你還使用了一種轉移手段,把未來會降臨東京的那條白龍,帶到了1912年的大西洋。」
「對。」安森鹿再次確認。
尤利烏深深地說:「我的世界觀正在破碎。」
「早該破碎了,在一個月前進化遊戲降臨開始。」安森鹿諷刺道。
尤利烏用手扶額,沉默半晌之後,接著問道:「所以,這件事和前兩件事有什麼關聯?」
「這件事說明……」安森鹿說:「至少在半年之後,我會得到一種類似於『時間穿越』的能力,或許是哪一枚棋子的效果。」
「然後呢?」
「之前不是說麼,傑夫聽到校長帶去冰島的那個女孩,把校長叫做『chess master』,也就是棋手。」安森鹿頓了頓,冷笑著說:
「棋手……呵呵,大概率就是舊日棋手。」
「你的意思是,你以後會擁有穿越時間的能力……而校長也是玩家,而且,他大概率是一個來自未來的玩家,因為他和你是同一條職業序列,所以也擁有穿越時間的能力?」尤利烏斷斷續續地問。
他已經完全跟不上安森鹿的思路了。
「我的意思是……」安森鹿抬頭,望向天空,低聲說:「有沒有一種可能?」
「什麼?」
「校長,是來自未來的我。」
此時此刻,世界的另一端,北極。
朦朧的冰雪世界之中,駐足著兩道格格不入的人影——那是一個穿著風衣的老男人,和一個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。
「啊呀,被猜出來了呢,該說……不愧是過去的你麼?」
女孩坐在一塊冰岩上,抖了抖素白纖長的小腿。
「這很正常,我露出的馬腳這麼多……」校長點燃一根香菸,淡淡地說:「呵……他可是加強版的我,怎麼都該猜出來了。」
「總之,按照我的技能規則,你已經不能再待在這個時空咯。」
「無所謂,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。」
女孩不解地問:「所以,你給那孩子帶來的三枚棋種,又能改變什麼?」
「那是人類的未來。」校長深嘶了一口煙,「我已經沒有未來了,但他還有,並且和我不同,這次的舊日棋手,不再是單打獨鬥。」
「嗯,仔細想想,你不僅為他帶來了一大堆的同伴,還為他帶來了『超直覺』這項能力。」女孩用手指戳著下巴,漫不經心地說:
「的確,這一次的安森鹿,和三十年前輸給那條白龍的你完全不一樣了,不再是孤獨至死,跪在全人類的墳墓前痛哭流涕的喪家之犬了……」
校長吞雲吐霧,沒好氣地說:「哪有棋子說主人是喪家犬的。」
「以前的你,可不抽菸的,棋手。」
「煙和酒都是好東西,那時候的我把自己藏得太深了,孤零零的,不信任任何人,才17歲,就一個人背負上了拯救整個世界的責任。」
校長抬起頭來,空洞的眼瞳,倒映出如同萬千冰塊堆砌而成的冬日天空,「可現在不一樣,至少他不再是一個人了。」
「我倒是認為,以前的你更有魅力,那個孤身一人,單槍匹馬面對東京巨龍的少年,已經死去啦。」
「我也老了啊……」
「你也該進棺材了,安森鹿,未來已經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,畢竟世界線已經變動了,以後再也不會有你這個老傢伙咯。」
「真感慨……」校長說,「臨死前只有你陪著我,但好歹你也是陪伴我最久的棋子。」
「真討厭呢,都死到臨頭啦,你還把我當作棋子。」
「呵,總不能把你當成愛人吧……你要記住,最開始你可只是個鐘擺。」
「是是是。」女孩歪了歪腦袋,說:
「你說,這一次的安森鹿,能夠拯救世界麼,還是說跟你一樣,抱著滿腔的理想,被那條白龍踐踏成一個雙目無神,只知道苟延殘喘的老男人?」
校長無力地倒在冰面上,身體的輪廓逐漸變得模糊。
「我逃了夠久了……」他低聲說,「二十多年的時間,直到那條白龍踏平整座世界為止,我都一直在逃。」
女孩幽幽地說:「其實也沒必要逃,從輸了那場戰爭開始,那條龍類就已經被賦予了無人能擋的光環,它註定會進化……直到足夠吞噬整個世界為止。」
「不管這次的結局如何……」校長輕聲說:「至少,他不再孤獨了。」
「你好幼稚,比起拯救世界,讓自己不再孤獨更重要麼?」
「我只是學會心疼自己了而已……那時的我,也只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孩,沒任何人理解我,只是一條徹頭徹尾的孤狼,一個不折不扣的獨行者。」
「不是還有我麼?」
「棋子就當好棋子。」
「切,就是這樣,所以現在的安森鹿才和你不同啊,他開始變化了,不會單純把棋子當作棋子,而你這個老頭,實在冷漠過頭了。」女孩淡淡地說。
校長輕嘆一聲,自嘲地笑了笑,「有朋友真不錯,年輕的時光,一去不返。」
女孩從冰岩上跳下來,躺到了校長的身旁,兩人在白茫茫的世界中越陷越深。
她忽然問:
「如果那時候,你沒殺死漆原律,是不是世界線也會這樣進展呀?」
「那時的我只信任自己,一意孤行,從漆原律試圖接近我開始,他就註定會被我殺死。」校長語氣平淡地說:
「現在,至少那個小子是信任著我的,所以,他也有了信任別人的能力——這是我在世界毀滅後的幾十年裡才學會的,而我……在三個月里教會了他。」
「果然,還是自己最了解自己呢。」女孩笑了,「在短短的這麼些時間,就讓過去的自己信任了你。」
「我知道他需要什麼。」
「有點狡猾。」
「這有什麼,騙自己,又不是騙別人。」
「別詭辯了,他和你已經是兩個存在了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…」
「…………」
「累了,這次就不陪你鬥嘴了。」校長說,「晚安,席斯多利亞。」
「晚安,安森鹿。」女孩閉上雙眼,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笑意,「我們將……一同沉入時間的長河。」
1月15日,夜,東京的一家酒店
安森鹿躺在床上,沉默地盯著手機屏幕。
屏幕上,他給校長發了快要上千條信息,這個老頭硬是一條沒回,在這一星期里裝死似地消失不見。
忽然間,一封郵件傳來,是定時發送的。
【校長:好好用『未來青鳥』這枚棋種,這可是我特意從未來帶給你的禮物,還有,『救世團隊』這套棋組一定要湊齊。】
安森鹿的面孔微微抽搐,他猛地打出一行字,狠狠地摁下發送鍵。
【安森鹿:你他媽到底在哪啊,躲了我好幾天了,臭老頭,你還有一堆事情得跟我解釋吧!】
一分鐘過去。
沒有回應,時鐘的秒針在滴答滴答地轉……
十分鐘過去。
沒有回應,時鐘的秒針轉動了很多圈……
一小時過去。
依舊沒有任何回應,時鐘的時針轉了一整圈……
時間來到零點,現在是1月16日。
「叮。」手機傳出信息提示音。
安森鹿一個激靈,猛地睜開雙眼,看向手機。
又是一封定時郵件。
——【校長:安森鹿,十八歲生日快樂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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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