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我不穿高仿,體現了空天帝的版權意識。
和財之主倒是想拿正品出來,鬼知道寒蟬把正品藏哪去了?
思來想去,和財之主想到了一個解決方案。
「這就是正品!」
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,和財之主拿出一個血瓶,往蓑衣上灑了些血,
「看,這上面有隱皇的血,還冒著熱氣!」
十皇的依仗,都是他們的立身之本,除非他們死了,否則不會落入他人之手。
隱皇的正品蓑衣,如果沒有隱皇的血,又算什么正品?
尋常人,就算殺了隱皇,也不會把血液保留這麼久。
好在,和財之主不是一般人,尤其是在資源的回收利用上,他一直堪稱楷模。
就算是其他人看不上的邊角料,他也會主動收集,更別提血液這種珍貴材料。
空天帝有些動搖,
「那你之前說仿品?」
和財之主振振有詞,
「為了掩人耳目,不讓別人知道隱皇是你殺的!」
「如此....」
空天帝沉吟片刻,最終還是點了點頭,
「甚好。」
既然是正品,早說嘛!
你早說嘛!
收下名單、蓑衣,扶了扶眼鏡,空天帝準備出發了。
時間每拖延一秒,他的情況就糟糕一分,天色漸晚,事不宜遲。
在空天帝臨行之際,和財之主忽然開口,
「保重。」
空天帝回頭看了他一眼,
「保重。」
兩人再次分別,也不知再見是何年,又是何等光景...
空天帝離開淨土之後,把一眾強者留在原地。
等空天帝真正離開之後,武天帝沒有動,人王也沒有動。
第一地藏想要上前,卻發現人王的身子搖晃了一下。
他本以為自己看錯了,誰曾想,人王竟然直挺挺向後倒去!
人王的情況比較特殊,這些年來一直是昏迷時間大於清醒。
只不過寒蟬甦醒之後,人王大部分時間都清醒著,有備無患。
為了壓制空天帝的病情,破例動了真格,已經傷了元氣和根本。如今空天帝的危機解除,人王自然無需緊繃著那根神經,反噬也隨之而來。
人王在空中向後倒去,武天帝扶也不扶,第一地藏則是不敢扶。
第一地藏的實力太強,人王如今又沒辦法壓制好自身實力,一旦兩者接觸,立刻會引爆人王的力量失控,引發更大的禍端。
淨土的頂尖強者,最終大多都是這種歸宿,帶著一身傷病,要麼在戰鬥中死去,要麼一點點走下坡路,然後在戰鬥中死去。
第一地藏不能扶,不代表武天帝不能扶。
武天帝比第一地藏更強,收放自如,真想幫人王一把,也只是順手的事。
他卻沒有任何動作,任由人王向下掉去。
最後,還是一縷鬼火,緊趕慢趕,趕在人王砸落地面之前,將人王托住,重新帶了回來。
此刻的人王,還是那副蒼老模樣,但右臂卻與常人無異,甚至散發著異樣的光芒。
雖然人王無礙,但第一地藏心底卻生出一股無名火,看向武天帝,
「你不扶?」
武天帝的回應也很簡單,
「你不服?」
我武天帝行事,需要你來指指點點?
你未免有些太瞧得起自己了。
武天帝不扶人王,自然有他不扶的道理,誰不服,武天帝就給他一個道理。
就是這麼簡單一個道理。
鬼天帝托著人王,第一地藏對上武天帝,剛剛平息下去的局面,又有再次爆發衝突的跡象。
這時,天獄周圍又多了一個人。
「既然空天帝走了,我覺得我有必要出現一下。」
第一神將出場很低調,也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,直白說道,
「最新情報,隱皇出手,殺了一位十皇親子。」
武天帝看了第一神將一眼,神色冷漠。
隱皇已經死了。
自己師父親手殺的。
隱皇死這件事,是空天帝告訴武天帝的,空天帝只能查探到隱皇的死訊,和死亡地點,卻無法復原現場,於是他找到武天帝。
武天帝去現場偵查過了,他很肯定,出手之人是自己師父。
因為,從現場的所有線索來分析,殺死隱皇的人不是別人,正是武天帝!
沒錯,隱皇的死法,就像武天帝親手殺的一樣。
武天帝很肯定,自己沒有夢遊,更沒有夢中殺人的習慣,隱皇可以死在任何人手中,都不可能死在自己手中。
這種殺人的方法,本來就是師父教他的,復原現場動手的痕跡之後,武天帝更加確定,是師父動的手。
已經死的隱皇,又怎麼可能去殺十皇的親子?
那只有一種可能!
師父奪走了隱皇的蓑衣,遮掩身形,偽裝成隱皇,在獵殺目標!
現在的隱皇,就是自己的師父!
有了師父的線索,武天帝自然不可能錯過。
他開口說道,
「域外與我淨土開戰在即,隱皇是我淨土心腹大患!」
「我即刻奔赴域外,查探消息,爭取在開戰之前,除掉隱皇!」
聽到武天帝的話,第一地藏冷哼了一聲。
武天帝能想到的,第一地藏多半也能想到,他知道隱皇已死,結合武天帝師父死而復生的情報,自然不難推理初,隱皇死在武天帝師父手中。
如今的隱皇,也多半是武天帝師父假扮的。
那麼,武天帝去追殺隱皇...
好一個待師如父!
好一個父慈子孝!
武天帝轉身離去,第一地藏神色陰沉,只有那團鬼火在原地,附和道,
「武天帝說得對。」
「這件事就這麼定了。」
說完,他覺得自己台詞的查重率可能有一點高。
於是,鬼天帝想了想,補充到,
「隱皇這次死定了!」
第一地藏:.......
一場鬧劇,就此收場。
而引發這場鬧劇的罪魁禍首,此刻正在天獄、天字二十九號房。
江白進入天獄的時候,是三十九號房,殺到二十九號房,除去三十六號房的單雙沒死,這已經是他要殺的第十人了。
只不過,這一次殺的比較慢。
一支錄音筆,插入那名域外強者眼球,無數火焰灌入其中,將它的軀殼焚燒,將它的生機一點點磨滅。
這個過程無比漫長,雙方已經持續了足足一分鐘。
江白雙眼微紅,也不知道是在錄音,還是在和將死之人說著廢話,
「我有病,你知道的,我一直有病。」
「我一直懷疑有人要殺我,那道目光帶有無限的惡意,是世間最邪惡的東西...」
「我看過一個庸醫,他說我這是輕微的被迫害妄想症。」
「哦,他可能沒有那麼庸。」
「就在前不久,我又看到那隻眼睛了,我又感受到了惡意,這無疑驗證了我一直以來的懷疑,既然真有這道目光,那我的懷疑就是真的,自然不是妄想症...」
「我是這麼想的。」
「可就在剛剛,那道目光的惡意減少了!」
「就像誰替我分擔了十分之一走一樣!」
「這怎麼可能?!」
江白沉吟道,
「所以...」
被江白踩在天花板上,只剩一口氣的域外強者,撐著最後一口氣,好奇問道,
「所以什麼?」
江白眼中的紅芒沒有之前那麼瘋狂,但他的表情卻更加疑惑,帶著些許迷茫、痛苦和掙扎。
如果,那道目光是真的,那麼惡意既然是針對江白的,就不應該被分走。
可江白又切實感受到,惡意被人分擔的感覺。
那麼,按照正常人的邏輯思維,只有一種可能了。.
江白神色嚴肅,一本正經,一字一句說道,
「所以,我大抵是真的病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