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這件事?」古然似隨口問道,看著眼前這人一臉淡然,似乎並不在意會惹怒古然。
只聽見那人輕輕說道:「自然都是國安大人的安排。」
古然蹲在原地,那人做了輯便出了門去。
一股怒火湧上心頭。
國安大人,難道還會不放心自己嗎?
「我巴不得她死!」垂落眼眸,一拳打在身側的柱子上。
北國軍營中,時不時傳入幾聲練兵的嘶喊聲。
江易止站在作戰圖前,單手扶著桌子,手上拿著一塊小石頭。
啪嗒一聲傳來,只見一旁的放置的兵器架子旁正扒拉著一個小孩。
小孩臉蛋肉乎乎大的,嘴裡還留著口水。
好似感受到對面的目光,睜著一雙大眼睛。
笑嘻嘻的朝著江易止爬過來。
江易止站在原地,一動不動,只是臉上的表情難看,手中的小石頭一下子砸在作戰圖上。。
江佑笑嘻嘻的爬過來,嘴角淌著口水,絲毫感受不到他親姐的嫌棄。
「喚穎!」
「小姐怎麼了?」
喚穎走進來,一眼就看到那向著江易止慢慢接近的小少爺。
「啊,小少爺!」喚穎驚呼一聲,手腳快速抱起地上的爬動的江佑。
「小、小姐,我也不知道這小少爺是什麼時候爬進來的。」
喚穎額頭冒著冷汗,趕忙解釋道。
「大抵是這些日子,小蝶忙著照顧軍中傷員去了,沒有顧及小少爺。」
平日裡,小少爺乖巧聽話,今日怎麼沒在小蝶身旁,跑到這裡來了。
這些時日,兩國交戰越發嚴峻,江易止指揮她的人暗中潛伏打探消息,卻沒料到,對方更高一籌,動作迅速。
在他們趕到之時走了大半。
正面戰場上,雙方實力相當,難分仲伯。
行軍作戰的風格頗有幾分國安的影子。
少了些古然那樣一點就炸的莽撞。
「小姐,蒙黠將軍來了。」
蒙黠身穿戰甲,身上染了不少血,正急匆匆的從門外趕來。
「小姐!」
一進門,就瞧見了面前這一幕。
自己的小兒子正躺在喚穎的懷裡。
這小子還不安分,掙扎著,想往江易止的方向去。
江易止臉上一片黑,明顯的心情不好。
蒙黠來不及傷感,趕忙低下頭。
這個兒子,他自己都不敢抱幾回。
江易止移開目光,看著蒙黠不說話。
蒙黠知道,這是小姐在等他開口。
「冷字部派遣探子皆身中奇毒,死了數十人。」
毒,江易止最了解。
張潭雖然身為莫老頭的弟子,但也沒能完全分解出這些人身上中的所有毒類。
反而一不小心讓自己染上了毒。
張潭一倒,其他軍醫更不敢上前。
正在糾結是不是該準備給這些收屍時,江易止來了。
江易止走入軍營病房,那一屋子一半的人都是冷字部的人。
病房中味道繁多,有傷口腐爛的味道,血液變質的味道。
一般人早受不了這裡的空氣。
跟在身後的喚二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。
躺在病床上的人昏迷不醒,口中喃喃低語。
惟有幾個功夫好的,還保持著些許理智。
「小姐,」冷一靠著枕頭,努力支起身子。
身子虛弱無力,才吐出兩個字。
血流猶如找到突破口一般,咳出體外。
黑色的血,看著十分恐怖。
「不要說話,調節呼吸。」江易止擰著眉頭,。
「冷一,快閉嘴,別死在我前面。」喚二一見冷一還要開口,趕忙制止他。
「不行,」冷一抓住江易止的衣角:「小姐,咳咳咳。」
沒開口一次,嘴裡就有血流出嘴角,隨著咳嗽的振動,身上的傷口又再度裂開。
「我們發現了密衛,他們很可能是……」
江易止嫌吵,抓過地上的稻草,直接塞他嘴裡。
「病人,就該安靜些。」
冷一掙扎,那可是密衛,那些密衛不是他們先前遇到那些,他們明顯是衝著江易止命來的。
「不過是密衛而已,敗了就死,贏了就活,這個道理應該不需要我再重複了。」
冷一看著江易止,不贊同的蹙眉,可是,他們並不希望小姐死。
江易止低頭看著手尖沾染上的血漬。
黑色的血散發的難聞的氣味。
僅僅一個氣味,江易止大致上已經知道這是什麼毒了。
忍不住感慨:「真是大手筆,看來是下定決心,要至我於死地了。」
意料之中的事情,早該如此了。
「咳咳,小、小姐。」虛弱的聲音從角落傳來。
是一名冷字部的成員。
毒素已經侵染了他的身體,面色發青發黑。
微曲的手指已經無力伸直。
江易止走到這名部下的身側,蹲下身子,撿起掉在地上的手,放在他的身上。
「你活不長了,還有什麼想說的?」
那名部下說道:「對不起小姐,我們一直瞞著您夫人的事情。」
這名部下是當初留在蕪都,護在江柔馨身邊的人。
「我們……和夫……人,」那名部下沒說一句話,嘴裡就有血液流出。
「都希望小姐……能夠好好……活下去……和小少爺一起。」
「感謝小姐,當初……的救命……」
「我知道了,劉野你好好去吧,和你的親人一起。」沒等這人說完,江易止先一步打斷了他的話。
劉野轉動的眼珠子,看向江易止,頓了半響,突然眼珠子在眼眶裡晃動。
嘴皮子抖動,似驚訝,似歡喜:「您……還記得……」
眼裡流出黑色的血漬。
最後在江易止的目光中,安然的閉上了眼睛。
那毒素在身體裡蔓延,在血液中流淌,然後遍布全身。
若不是這些人還有些抗藥性,早就無法活著回來了。
默了半響,喚二遲遲開口。
「小姐,你記得這些人的名字?」
就算是他,早就不知道自己原來的名字是什麼了。
眼前那個人都不是冷字部冷十幾還是冷幾十。
「名字而已。」江易止站起身,抹了手指上的血漬,隨手拋開帕子。
「將死者都拖出去埋了。」
那帕子質地輕盈,飄落到劉野的身上。
根據大家的中毒情況,江易止從她的藥丸挑出一個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