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段時日,娘親的信件又來,大多數是表達著對自己的想念。
心中想要儘快結束戰事的想法越發強烈。
娘親惦記自己,是值得高興的。
可是,她也怕娘親憂思過重。
江易止彈彈指尖上的水珠,官若星貼心為她披上一件披風。
春夏交替,天空常常飄著細細的雨絲。
為人物覆上一層朦朧感。
「娘子。」官若星將頭枕在江易止的肩頭上,聲音聽起來悶悶的。
江易止覺得驚奇,這是她第一次在官若星這裡聽到聲音里別樣的情緒。
以前是委屈與不舍。
今天,卻渲染上一絲占有欲。
江易止偏頭,官若星突然抬起頭,閉上眼睛,在江易止唇角落上一吻。
閉上的眼睛睫毛輕輕顫抖。
抓著江易止雙肩的手緩緩下移,將人圈進在自己的懷抱中。
江易止個子相較於其他女子要高挑些,可是相對於男子的骨架子,仍就要小些。
這一下,仿佛整個人都在官若星的懷裡。
「郡主,我們該走了。」
屋外傳來舒廷明的聲音。
守在門外的喚二看著這人,撇開目光,撓撓自己的後腦勺。
舒廷明卻朝著他微微一笑。
環視一周後,問道:「喚二兄弟,今日怎麼不見冷一兄弟?」
「我怎麼知道。」
喚二撇撇嘴,今日一早醒來,冷一就不見了。
他們這些人總會時不時消失的。
今天這個太傅怎麼這麼多嘴。
面對於將他們小姐設計留下的罪魁禍首,喚二直接將不喜表露在臉上。
舒廷明好似看不見一樣。
若無其事的站在一旁。
江易止出了門,光打在臉上,舒廷明看了好幾眼,敏銳的發現江易止唇角染上了一抹淺淺的紅。
像是殘留的口脂。
江易止瞧見舒廷明一人前來。
「以後這種事情交給龍立和立空前來就好,舒太傅何必親自來。」
舒廷明一笑:「突然想起有事要和郡主商量,索性覺得不如親自來更好。」
喚二撇嘴,心裡暗諷:是是是,每次都有事情。
江易止放下門帘,裡面的官若星被隔檔在屋內。
舒廷明抬起眼眸,在門帘放下之際,瞧見屋內的人輕點自己的嘴角。
「軍情緊急自然以大局為重。」
「郡主尊貴,我親自前來也沒什麼。」
察覺到舒廷明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唇上。
輕輕一擦,手指尖帶著一抹微紅。
原來是官若星留下來的。
再次抬頭,舒廷明已經轉身走了。
喚二眼尖的瞧見小姐手指上的紅潤。
腦袋不經過思考,脫口而出:「小姐,你們親了啊。」
江易止莫名盯著喚二。
喚二後知後覺,猛然捂嘴。
轉而驚恐半跪在地上。
「屬下知錯。」
他這該死的嘴巴,怎麼這麼沒有腦子。
兩人沒注意到,走在前面的舒廷明腳步猛然頓住。
提在腰前的手緊緊握在一起。
舒廷明站在原地,脖子僵硬想要轉頭去在確認一眼。
先前就心有猜測,可是當這話別挑明時。
心中滋味,百般不適。
身後的腳步聲接近,傳來江易止輕鬆愉悅的聲音。
「舒太傅,你怎麼了?」
「沒事。」舒廷明轉過頭。
喚二嚇了一跳,看見那布滿血絲的眼睛。
「小姐,這人不會是得了紅眼病吧。」
江易止終於忍不住,輕踹了一腳喚二。
喚二慌忙捂住嘴巴,害怕小姐也給她來一顆啞巴丸。
唯唯諾諾的跟在身後。
舒廷明留意一眼江易止,只見那人的衣角已經從身邊掠過。
說不明此刻的內心的情愫,只是靜靜跟在了她的身後。
幾人身後的帘子輕微晃動,幾隻鳥兒不知道從哪裡飛了進來。
在桌面上跳來跳去。
腳尖落在琴身上,卻避開琴弦。
其中幾隻鳥兒看見官若星,一點也不怕,反而朝著他飛去。
落在指尖上,轉動圓溜溜的眼珠子,目光在官若星臉上流轉。
眼裡掙扎些許,最後鬆動。
許久之後,手指在琴身上輕輕撩撥。
悠揚的琴聲裡帶著一絲釋然。
兩人站在軍隊前,這一對的將士都是他們精心挑選出來的將士。
舒廷明端來一碗酒,遞送到江易止面前。
舒廷明舉著酒碗,「諸位,安國與蠻人勾結,我北國能有今日全憑諸位奮戰。」
「諸位都是我北國良將,我與郡主許諾,只要活著回來,便是王侯將相。」
江易止端著酒碗,這次的計劃中,危機和獎賞並重。
「戰事能否翻盤,只看今日。」
陳均端著酒碗:「我等,必定完成使命。」
「我等必定完成使命。」
將士們聲音浩蕩。
「干!」江易止舉起酒碗,放置嘴邊。
溫熱的酒水,江易止輕瞥了一眼身側的舒廷明。
這是舒廷明親自遞給自己的。
她喜歡喝溫酒的事情並不是很多人都知道。
難道是官若星給自己溫太多次,讓其他人也知曉了嗎?
眾將士一飲而盡,紛紛砸碗表示決心。
江易止喝完後,手裡拿著碗,清脆的砸碗聲入耳。
「陳均,此行必定坎坷,我期待你勝利歸來。」
「是!」陳均抱拳行禮。
舒廷明砸碗,動作乾脆利落,一個書生,偏偏生了幾分颯爽的氣勢。
然而當他看見江易止手裡捏著碗,微微一愣。
江易止不理會他的目光。
這一次的作戰無論如何都會成功的。
江易止抬起頭,正巧見到軍營之上飛過的幾隻鳥兒。
「沒有人可以阻止我。」
鳥雀飛躍山林,掠過安國的營地。
「古然大人,收到消息,北國那邊派遣一隻精兵。」
古然轉過身,腳上的傷已經痊癒。
「精兵?有沒有江易止的部下。」
「有。」
江易止的部下幾乎占了三分之一的人。
古然一笑:「江易止果真重視這一次的作戰,看來是想要早就突破這個局勢,才派出的隊伍。」
她已經沒有耐心了。
不過,古然捏著手中的信件。
「國安大人真是什麼都瞞著我呢!」
手指上的信件被攥成一坨,為什麼江易止卻能夠什麼都知道。
輪到他之後,就什麼也不知曉。
國安大人,你到底是怎麼想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