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江易止哪裡需要他的庇護,她自己就能解決這些事情。
兩世為人,舒廷明對於江易止的性格大致上有了些了解。
「你、你竟敢……」
砰!
雖然偶爾還是會被她給嚇到。
江易止一腳將踹開桌子,被踹飛的桌子在空中斷成兩節。
江引突然腳一軟,跪坐在地上。
指著江易止半天吐不出半個字。
瞧瞧蕭大人,蕭大人張著嘴,嚇愣在原地。
這、這江易止怎可如此大膽。
然而對面的舒廷明事不關己的看著桌面上的茶杯。
仿佛並不在乎江易止的舉動。
」我、我現在可是皇帝,你要是……」
江引不解,他現在可是皇帝,那些人見了自己,就算不服,也只有乖乖行禮的份。
就算是江觀,也要乖乖站著讓自己欺負。
怎麼來了軍營里,又變成了這樣。
江易止仰起頭,真誠的說道:「你不是說我弒君嗎?」
「既然如此,那我不如滿足你好了。」
隨著江易止的接近,恐懼感從心底升起。
「你不能殺我!」江引尖銳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他是真相信這傢伙會動手。
嗚嗚嗚,誰來救救他。
他現在可是皇帝,這些人為什麼不出聲救救他。
方大元想開口,偏偏因為江引那一句弒君的話,又給堵了回去。
而且這軍營中,早就沒有那麼簡單了。
「陛下怕是路途勞頓了,蕭大人不如帶陛下先回去休息吧。」
舒廷明說道。
江引連滾帶爬,離開這裡。
蕭大人在舒廷明身上留了一眼。
他甚至懷疑,舒廷明是故意帶著江引來這裡的。
「礙事的人,既然走了,咱們就來說說目前的情況吧。」
江引離開之後,江易止坐在他的位置上,發號命令。
沒了江引的添亂,裡面又恢復了原有的氣氛。
有的人面面相覷,但是皇家的事情,哪裡是他們能評判的。
蕭大人事後找到舒廷明,話語中有意無意說起懲罰江易止。
舒廷明只是淡淡一笑:「蕭大人認為,如今的陛下能撐得起北國的事情嗎?」
就算朝中還有江榮把持,可是若讓所有人都知道,北國皇帝只是一個沒用的膽小的廢物。
說不出豈不是貽笑大方。
「他之所以來這裡,也是因為他口無遮攔,我們的這位皇帝,還需要些磨練,才有資格管理北國。」
蕭大人愣了愣神。
覺得舒廷明說的在理。
可是,舒廷明真的打算扶持江引做皇帝嗎?
不等他在繼續詢問,張譚提了藥箱進來。
蕭大人只好默默退了出去。
上次因為安國突襲,他們損失了不少,但是好在城池還是保住了。
安國軍營中。
「古然大人,您受傷了。」軍醫連忙趕上前來,想要搭把手。
「滾!」
古然揮手,斥退一幫人。腳上的傷傳來巨疼,仍強迫自己站直。
「明天就讓人給我繼續攻城,北國必須要攻下來。」
「江易止,我們之間哪裡那麼容易兩清。」
北國軍營,江易止躺在床上,突然一個哆嗦。
睜開雙眼,揉揉發疼得脖子,竟然被一塊玉佩抵著,難怪脖子疼。
看著床下面躺著的官若星。
姣好的面容,無論那個角度看去,都是及其好看的。
披上衣服,走出門外。
一點點走軍營中,天空上的月亮只有一點月牙,春回地暖,殘留的雪都在點點消融。
她本是個極少做夢的人,可剛剛竟然無意間夢到了以前的事情。
夜裡,臉上不自覺染上了一層疲憊感。
「郡主?」
江易止轉頭看去,竟然是舒廷明。
黑夜中,舒廷明一身玄色,唯有那一張臉還算能瞧得明晰
舒廷明腳上的傷好了大半,但是行走還是會有些不穩。
江易止披散這頭髮,站在黑夜中,看著身後得人。
目光淡淡,如她本人一般。
舒廷明面上閃過一絲情緒,不知是差異還是驚喜。
瞧著江易止,一絲不易捕捉得笑容在臉上滑過。
眉眼柔和:「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郡主。」
江易止看了一眼搭話的舒廷明。
淡漠的轉過頭:「你倒是不必這麼客氣。」
「舒太傅,也能走了,我還以為得坐個幾個月得輪椅呢。」
舒廷明不介意江易止話語中得嘲諷。
「我不是一個官臣,郡主叫我名字就好了。」
跨上幾步,走到江易止並排得位置。
悄悄側目,倏爾移不開了目光。
眼睛死死盯著江易止的脖子,被披風遮掩得地方。
接著火光隱隱約約瞧見一片青紫色。
火光中,舒廷明仿佛聽見了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。
咚咚的響聲順著身體的脈絡直達耳膜。
風撩動江易止的頭髮,一股冷意順著脖頸湧入身體。
攏了攏脖子上的衣服,遮掩住了那一片青紫色。
「天氣有些涼,告辭。」
江易止邁開步子,離開了。
「等等!」
舒廷明伸出手,想要抓住那衣服,想要將那脖頸上的青紫色看個明白。
卻只有被風撩動的頭髮,在手指間中滑過。
細微的摩擦,激起泛泛癢意。
慌忙邁出幾步,腳腕上一疼。
讓他不得不停下步伐。
明明才是幾步的距離,這一刻舒廷明卻覺得遠的可憐。
舒廷明看著自己的被髮絲撩過的手。
一步一回到房間,看著架上的衣服,一把拽下來,扔在地上。
「喝!」
「憑什麼!」
舒廷明看著地上的衣服,那正是曾被江易止抓在手中的衣服。
滿滿蹲下身子,抓住地上的衣服,抬起頭。
一雙眼睛亮得害怕。
「不該這樣,不應該是這樣的。」
舒廷明喃喃自語,話語從齒縫裡擠出來。
融入黑夜之中。
「不對。」
舒廷明拿起衣服,重新將掛好。
拍拍衣服上面的灰塵。
「他們都成親了,很正常的事情而已。」
「很正常。」
話尾聲音一點點沉寂在黑夜中。
撕拉聲傳入耳中。
舒廷明看著手中的衣服。
手指穿過黑白相間的布料中。
黑暗中,仿佛整個身子都融入進這黑漆漆的夜裡。
「真是該死。」
聲音悠悠的融入夜晚的黑暗中。
仿佛什麼東西破殼而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