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程中,江晚意眼看著屏幕亮了又滅,滅了又亮。
直到完事。
她緩緩從桌子上起來,一邊拉下裙擺。
腿上掛著的小褲子穿上。
整理完,再看傅淮之,他已經穿戴整齊,仍舊一副冷峻矜貴的姿態,禁慾的模樣讓人以為,剛才那個瘋狂的不是他。
「傅總,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,你答應我的事,希望你能做到。」江晚意穿好衣服站著看他,眸子再清冷,也掩蓋不住眼尾的餘韻。
只是那一刻對江晚意來說,是極大的屈辱。
可從她選擇再次妥協後,什麼自尊,什麼侮辱,她都不再在意了。
傅淮之抬手看了眼腕錶,抬腳走向沙發,「放心,我從不食言。」
江晚意信他。
以傅淮之的性子,不屑做這個事。
「那沒什麼事,我先走了。」
江晚意雙腿併攏,站的乖巧淡靜,「我等你消息。」
傅淮之沒接話。
剛走到辦公室門口,忽然響起敲門的聲音,隨即門被推開,高助理先進入江晚意的視線。
接著,也看到了他身後溫潤的身影。
白色的西裝,襯托的他與世無爭的溫雅。
四目對視。
江晚意驚詫,不由屏住呼吸。
她沒想到,會在這裡碰見霍明徵。
看到她的霍明徵也明顯感到意外,繼而目光往後看,辦公桌上的凌亂,江晚意臉上的紅暈。
似乎發生了什麼,不言而喻。
「江小姐。」
霍明徵看著她,眉頭輕擰,「你一直在這麼?」
江晚意有種被抓到的窘迫,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。
可霍明徵看著她的眼神,令她心虛到不知該如何接話。
答案顯而易見。
霍明徵唇角扯了扯,「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,電話不接,原來我多慮了。」
面對霍明徵眼底諷刺的笑意,江晚意心頭刺痛。
她強忍難受,苦澀笑了笑,「我沒事,讓霍律師擔心了。」
傅淮之饒有興致看著他們,須臾,起身整理了下西裝,「霍律師,我和江晚意的合同需要你重新整理一下。」
他薄唇上揚,笑意不達眼底。
江晚意把頭壓低,不敢再看霍明徵一眼。
霍明徵眸光晦澀,「什麼合同?」
「霍律師忘了?我和晚意之間的合同,不一直是你在處理,我想多加一項進去。」傅淮之像是故意似的,慢條斯理又從容玩味。
目光在江晚意和霍明徵身上來回移動,試圖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。
江晚意手握了握拳,感受到目光在盯著自己,她咬咬牙抬頭,果然看見霍明徵質問似的眼神。
「江小姐決定好了?」
霍明徵問,語氣前所未有的低沉。
這和一向溫和的他一點不符。
江晚意有種被鈍刀子割肉的折磨感,她覺得傅淮之就是故意的,把她剝光了似的丟在霍明徵面前,踐踏,折辱。
還真是狠辣。
她信了,傅淮之就是奪命閻羅,手段太過殘酷。
半晌,江晚意認命似的扯了扯唇,「沒錯,決定好了,麻煩霍律師了。」
不知何時,傅淮之來到身後,大手放在她腰上掐了掐,她猝不及防低低叫出聲,讓氣氛變得更微妙曖昧。
傅淮之嗓音含笑,「別這麼敏感。」
江晚意臉頰瞬間滾燙,甚至不敢看霍明徵的表情。
高助理識趣退下去。
霍明徵眸光漆黑晦暗,不改一日既往的溫潤,「既然如此,傅總要加什麼條約?」
「分開三年內,江晚意不許和任何人在一起。」傅淮之的話霸道且不容反抗。
江晚意怔住,吃驚的表情看著傅淮之,「傅總,你沒有跟我說過這一條。」
「有區別麼?」傅淮之低下眼看她,唇角雖然上揚,卻毫無笑意。
是啊。
沒區別。
不管江晚意知不知道,都改變不了結局。
傅淮之就是這麼自信,運籌帷幄,掌控全局。
江晚意站直背脊,眉眼淡淡道:「那你準備吧,等好了再給我簽字。」
傅淮之雙手插兜,似乎同意了。
江晚意抬腳離開,與霍明徵錯身而過。
門關上。
霍明徵皺眉,不解問:「老傅,你就不能放過她?」
傅淮之不疾不徐,「放?我找不到放過的理由。」
霍明徵聲音拉高了幾分,「她和周純不同,既然沒有那方面的作用,何必不給她自由?」
傅淮之眯起漆黑的眸子,看了他幾秒,轉身回到沙發坐下,懶懶靠著沙發,姿態卻是目空一切的高傲。
「一場遊戲是否要結束,從來只能我說了算,老霍,你我這麼多年朋友,你應該清楚。」
一頓,傅淮之挑眉,眼神犀利,「任何人,任何事,皆如此。」
傅淮之的霸道,人盡皆知。
霍明徵和他做了這麼多年朋友,當然明白這句話另外一層意思。
傅淮之這些話,是對他的告誡。
傅淮之準備離開。
走了兩步回頭,唇角掀起不明深意的弧度,「哦,對了,我聽說楚靖嵐以後會定居國內,這對你而言,倒是個好消息。」
霍明徵站的筆直,眉頭微不可察蹙了蹙。
……
江晚意知道,經過今天她心頭不為人知的悸動就要徹底終結了。
明媚如陽光的霍明徵,饒是再好。
最終,也永遠不可能和她有任何關係。
她心裡一陣苦笑,收拾了心情。
此刻已經來到醫院,推開了病房大門。
「爸爸。」
江晚意來到病床邊強顏歡笑,「今天胃口好些嗎?有沒有配合吃飯,好好吃藥?」
護工陳姐見她來,就跟見到了救星似的,騰出了位置,「江小姐,你可算來了,江先生他沒吃什麼,你快勸勸。」
江晚意一臉擔憂,「爸爸,你怎麼不好好吃飯?吃的那些藥會傷胃,你得多吃點,何況不吃飯,你身體也遭不住……」
病床上的江父看她絮絮叨叨的,像個小老太太,忽而笑出聲,「年紀輕輕就這麼囉嗦了,以後誰敢要你?」
陳姐退出了病房。
江晚意坐下來,說,「不要就不要,大不了不嫁人了。」
「這怎麼行?我女兒這麼好的人,當然也要找個人來疼愛,呵護。再說,爸爸也怕以後你孤零零一個人……」
江父眼底浮起抹感傷,話說的很慢很輕,其中的期待和渴望,更是讓江晚意紅了眼。
她知道,父親這是想到最壞的打算。
尤其今天的父親精神更差了。
面頰清癯蒼白,雙眼凹陷無神,短短几日就變得像個枯竭的人。
江晚意悲從中來,急忙說:「爸,下半輩子我就只想好好守在你身邊,好好孝順你,其他人我都不要。」
「你好好配合治療,很快我們就能手術了,等手術結束,身體就一定能很快好起來。」
江父卻如同勘破生死了,無所謂笑笑,「你別安慰我了,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。」
「那個什麼專家也別找了,我看就這麼等著就挺好,人嘛,總有這麼一天的。」
江耀宗釋然笑笑,最近想起了一路走來的種種。
樓起樓塌,也就一瞬息的事。
說到底,萬般皆是命。
他不強求了。
江晚意聽他說完,淚流滿面,撲在江父身上抱緊了,哭得像個孩子,「不可以,爸爸,我要你好好的,我要你陪著我……」
「我還想你看著我結婚生子,爸爸,答應我,你不能放棄。」
江晚意萬千思緒湧上心頭,哭聲淒涼難過,就連江父也紅了眼眶。
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。
作為父親,他又怎麼忍心?
他輕輕拍著江晚意的腦袋,哄孩子似的,「好,爸爸答應你,一定努力活著,好好活著……」
……
霍明徵見到了樊航奇,樊醫生。
年方不到五十的男人,頭髮梳得一絲不苟,穿戴整潔溫和,和霍明徵坐下面對面聊天。
得知霍明徵的用意後,樊醫生忽而笑了出聲,「原來霍律師找我,也是為了給江先生醫治。」
「還有別人找你?」霍明徵皺眉,似乎猜到了誰。
很快樊醫生說的話,驗證了他的猜測。
「傅總已經找過我了,所以我提前回來國內,就是為了儘快給江先生安排手術。」
霍明徵雖然已經猜到了,卻仍然感到震驚。
人人都說,他是律政才子,任何官司都難不倒他。
他被人稱讚,甚至有人將律政界的他和商界的傅淮之做對比,認為兩人都是江城的青年才俊,不分伯仲。
只有他知道與傅淮之之間的距離。
就拿狠辣這一點來說,他便自愧不如。
樊醫生一走,助理便走了過來,「霍律師,沒想到傅總比我們更快找到了樊醫生,他不是都和江小姐結束了嗎?」
霍明徵眸色藏入抹隱晦的光,「他傅淮之就不曾試過被人選擇,江晚意這麼做,他又怎麼肯放手。」
助理更不懂了,「那他還幫江小姐?」
這也是霍明徵想不通的。
他曾經以為,江晚意不過是第二個周純,沒想到,周純不如她。
……
江父的手術,安排在電影首映禮的前一天。
徐醫生能給樊醫生做副刀,學習,激動得還幾次對江晚意表達感謝。
手術進行了足足八個小時。
手術結束,樊醫生疲憊地走出手術室,「手術很成功,手術後的注意事項,到時候家屬好好留意。」
江晚意對樊醫生不斷表示感謝,心情激動無以言復。
樊醫生想了想,說:「不用感謝我,你要謝謝傅總,要不是他誠意十足,我也回不來這麼快。」
「好在他及時找了我,否則耽誤了手術時間,再好的技術也無濟於事。」
說完這番話,樊醫生便走了。
江晚意聽到這番話怔了怔,慶幸自己儘早做了選擇。
江母當然也聽到了樊醫生說的。
江父推入病房後,麻藥還沒過仍然昏迷。
隔著病房門上的玻璃看了眼裡頭的人,江母道:「看到沒,到最後還是傅總救了你爸爸。」
「不管你是怎麼想的,我只能告訴你,我們江家不如從前,找個穩定的靠山才是最重要的,你可以認為我勢利眼,但是在這個社會,誰不勢力?」
江晚意目不轉睛看著病房裡的父親,沒接話。
被無視的江母心裡不痛快,語氣也重了,「你以前倒是追求愛情,結果呢?結果就是害得我們江家差點家破人亡。」
「我知道你恨我,怪我,但我告訴你,人這輩子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,你要是還不清醒,以後只會吃更大的苦。」
江母說的義正詞嚴,江晚意緩緩扭頭看她,笑得諷刺。
「這難道就是你去討好那些富太太的理由?就是你一而再賭錢輸錢的藉口?」
江母臉色是被識破的難堪,臉色一陣青紫交加。
江晚意毫不在意,說,「媽,過去如何我不想再談,但是以後,我希望你在這個家能好好的,別再做出那些事了,該給你的錢,我一分不少。」
江母一聽秒變笑臉,不斷點著頭,「好,媽都聽你的,肯定不去賭了。「
觀察了會江晚意的神色,看她這會心情還不錯,江母試探性開口,「不過傅總幫忙找醫生給你爸爸做手術這事,無論如何,你好好謝謝人家,知道不?」
江晚意難得的配合嗯了聲。
聽完樊醫生說的,她的確很慶幸有傅淮之的幫忙。
……
夜。
江晚意得知傅淮之在淺水灣別墅,開車過來了。
傅淮之在書房。
推門進去,看到的是被橘色燈光照射的身影。
白色搭配灰色的家居服,慵懶中還略顯貴氣。
凸起的喉結滾動,手指夾著煙,一吸一吐,淡白色煙霧縈繞在臉龐上,朦朧之中儘是神秘,禁慾感十足。
不得不說,傅淮之全身上下都透著危險的氣息。
越危險,越吸引。
江晚意走近喚了聲,「傅總。」
傅淮之淡淡嗯了聲回應,凸起的喉結滾動,性感勾人的嗓音隨即溢出,「過來。」
江晚意感覺氛圍很曖昧,鬼使神差走到他面前。
「跪下。」
傅淮之眯著眼看她,口吻命令不容拒絕。
江晚意愣住幾秒,知道她拒絕不得,傅淮之也不允許她抗拒,只好乖乖照做,慢慢跪下。
跪下後,仰起臉看他,「我爸爸的手術做完了,很成功,謝謝你。」
傅淮之站起身高位對著她,手抓她頭髮,迫使她的臉對著,嗓音暗啞強勢,「感謝我,不是應該行動?」
江晚意明白他的意思,身體僵住許久。
他總能找到很多侮辱人的方法,將她的尊嚴摁在地上摩擦。
而江晚意再如何接受不了,卻也不得遵從。
僵硬的手臂緩緩抬起,剛碰上他黑色的長褲,忽然男人捏著她下巴,俯身吻住……
他聲音清醒霸道,「這次,暫且饒了你,江晚意,你只需要記住,你的男人只能是我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