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等待他的又是那個充斥著冷意的懷抱,只是這一次時令聞不見冷香味,撲入鼻息的是那股子顯得刺鼻的藥水味。
耳邊傳來宮敬升那帶著責怪的輕緩聲,「小傻瓜,出門不知道穿鞋子嗎?」
時令怔住的看向自己的腳,剛才出來的著急,他才發現自己沒有穿鞋子。
所幸沒有受傷。
時令抬頭看向抱著自己的宮敬升,還是那樣一張總是帶著冷意的臉,是那樣的平靜。
時令手腳冰涼的任由宮敬升抱著。
路上,晚風拂過,時令不知道齊河和王力舔現在怎麼樣了,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宮敬升懷裡。
「時令。」
頭頂傳來宮敬升的聲音。
時令乾巴巴的應了聲,「嗯。」
「你什麼時候和齊河有聯繫的。」
時令將兩隻手都握了起來,只有將指尖握在拳頭裡,他的手指頭才不會一直顫抖。
他低頭回道,「就是周五下午啊,他想來和你道歉的。」
「時令。」
又是那冷冷的聲音。
「什麼?」
。。。「不是所有的謊話我都會喜歡。」
!!!
時令驚懼的看向宮敬升。
他知道什麼了!
【玩家,boss剛才那是什麼意思啊,他都知道什麼了?】
時令喉嚨都在陣陣疼痛,他不敢問宮敬升知道什麼了,他怕把話說清楚以後等待自己的就是死亡。
校園裡的夏夜,還能時不時的聽到幾聲蟲鳴。
一聲、兩聲的叫著,就像是最傳統的恐怖片才會需要的背景音樂。
宿舍里,宮敬升將時令放在自己的椅子上。
時令覺得自己是神經大條的那一類人,但是宮敬升在放下他的那一刻,時令卻感知了些許怒意。
他害怕的看著站在面前的宮敬升。
面前的人微微彎腰,他伸手捏著時令的下巴,不給時令一點動彈的機會。
那雙凝著寒霜的眸子透著不解。
語調冷淡,「為什麼要為那個骯髒的傢伙說話。」
時令害怕的將身子往後靠,他的聲音都是不受控制的小。
所以宮敬升是在因為自己讓他接受齊河道歉這個事情在生氣,時令不敢正面回應宮敬升的話,只是十分寬泛的回道。
「我們畢竟都是一個學校的,而且他們就住在隔壁。」
宮敬升蹙眉,「時令,你知道齊河是什麼樣的想法嗎?」
時令微怔,他當然知道,一個人主動把自己綁成那樣送給別人,還能是什麼想法。
宮敬升已經從時令的反應中看到了答案,他捏著時令下巴的手都在不自覺中加重力氣。
時令吃痛,卻也不敢有絲毫反應。
只是止不住害怕的看著面前的人。
宮敬升眼底的不解越來越深,像是化不開的疑團。
他的目光像是千斤頂一樣壓在時令的身上,時令覺的自己的脊梁骨都在疼。
「時令,你喜歡我嗎?」
。。。
【啊啊啊啊,救命啊,我緊張的都在扣腳指頭。】
【嘿嘿,雖然我沒有腳指頭,但是玩家,我好緊張啊。】
伴隨著宮敬升的話落,時令的心都沉下去。
他想問是哪種喜歡?
但是想一想,好像無論哪種喜歡他都難以肯定的回覆。他的理智在一遍一遍的告訴他,如果不是他的那通電話,面前這個人將會是一個殺人犯。
乾澀的喉嚨再次傳來陣陣疼痛感,像是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嚨,死死抓住不留一絲縫隙的想要置他於死地。
。。。
久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覆,宮敬升已然被磨滅了耐心。
冰冷的手掌桎梏著時令的後頸。
恐懼,無盡的恐懼。
他想要從宮敬升的手裡逃出去,面前這個人的眼神太可怕了,像是要吃了他一樣。
感受到時令的掙脫,宮敬升的面色愈加陰冷。
他不悅的加重手上的力氣,迫使時令揚起下巴。
宮敬升沒有閉眼,幽森的眸子一寸一寸的凝視著時令,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身下之人的顫抖。
沒有絲毫憐惜的,一個冰冷的吻緩緩落下。
時令被動的接受著宮敬升的吻,鼻息間撲來微弱卻依舊刺鼻的藥水味。
這樣的藥水味,在不斷的提示著時令,面前這個正在肆無忌憚的吻著他的人,上一刻還在殺人,就在那個陰冷的地下車庫。
這太難以叫人接受了。
怎麼能這樣。。。
時令對接吻這樣的事情並沒有什麼概念,他最初的體驗都是來自於宮敬升,從前的那些吻,時令都是不討厭也不喜歡,並沒有什麼其它多餘的感受。
此刻的口腔里依舊是熟悉的感受,但是較之從前卻多了許多的疼痛。
顯然這個吻並不溫柔。
直到那隻手試圖去解開他的扣子,時令終於忍不住了。
這是第一次,他對宮敬升有了生理上的不適。
被恐懼主導的生理上的不適。
時令本能的用力推開宮敬升,弓腰乾嘔著。
喉嚨依舊疼痛,突然之間又像受到了什麼壓迫,時令捂著嘴巴拼命咳嗽著。
直到咳嗽出眼淚,喉嚨才稍微舒服一點,四肢百骸有一團涼意滑過,漸漸的,時令的頭皮開始發麻。
他顫抖著手,抬頭看向面前的宮敬升。
【玩家。】
時令知道自己一定是闖禍了。
還未來得及看清面前的人,下頷已經傳來要命的疼痛。
在那雙眸子裡,時令第一次看到了陰狠。
【完蛋了,boss不會要動手了吧,玩家你快逃啊。】
時令也想逃,可是在宮敬升面前,自己毫無還手之力。
握住他下頷的手,像是要活活捏碎時令的下巴。
時令被疼出眼淚,他卑微求饒道,「對不起。。。我不是。。。故意的。」
但是這一聲求饒非但沒有緩和宮敬升的情緒,而是更加激怒了他。
他的眼眸漸漸猩紅,握住時令下頷的手上凸起數根青筋,時令的眼淚像雨滴般的墜落。
有順著時令臉頰滴到宮敬升虎口處的,溫柔濕潤的眼淚終於讓宮敬升鬆開了他的手。
雖然只有片刻喘息的機會,但時令已經強撐無力的身子從椅子上起身。
他要逃出這裡才行。
在極大的恐懼下,時令的身體已經被抽去了一半的精氣。
他跌跌撞撞的要動身離開。
但是宮敬升已經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