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芊芊搖頭，她伸手摟住他的脖子，突然之間鼻尖輕嗅了那麼一下，「有煙味誒，哥哥。」
厲景煜悶著嗓音笑起來，他低頭在她額間親了親，「跟幾個戰友出去聚了會兒。他們抽的，我沒抽。」
尹芊芊眉間委委屈屈地蹙起，「沒有跟我說。」
「想著你在忙。」厲景煜摸了摸她的臉，「今天沒事吧？」
尹芊芊將眼睛閉上，往他懷裡蹭了蹭，「沒事，媽媽想的挺開的。葬禮安排在周五，到時候我們去一趟就好了。」
厲景煜抱了抱她，微微頷首：「好，知道了。」
尹芊芊逐漸適應了光亮，她將眼睛睜開了一些，抬著眼眸去看他，「脫衣服是要去洗澡嗎？」
厲景煜點頭，無可奈何地笑起來：「等會再去洗，先哄你睡覺好不好？」
「哦，我以為你要幹壞事。」尹芊芊真是睡的有點懵，她說著這話還往厲景煜懷裡鑽了鑽，一副完全卸下防備的無害樣。
厲景煜抱著她躺在床上，懷裡的人柔軟的不像話，手上的腰身盈盈可握。他低頭便能一親芳澤，想到此，他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動了下。
他微微低頭，啞著聲音問：「可以嗎？」
尹芊芊愣了半晌。
厲景煜將她往自己懷裡抱了抱，長臂將她禁錮在懷中，再次問：「可以嗎？」
尹芊芊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的問題，她抬眼看他，對上那雙緊逼不放的狹長眼眸，尹芊芊下意識地舔了舔唇。
這個動作無疑是那點火引，瞬間在厲景煜心口上燎了原。
尹芊芊抓著他的手，指尖冰涼，厲景煜握緊她的手，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，再問她：「可以嗎？」
尹芊芊臉上燒了起來，她睫毛輕顫著，輕輕地點頭。
放在心口上的那隻手被按在了床上。
這一夜，暗色之中，旖旎而繾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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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霆雲這一夜睡的十分不踏實，他不相信尹芊芊勾引他爸，他倒是覺得他爸真的有可能為老不尊。
如果他爸要當個老牛吃嫩草的老畜生，那之後該怎麼辦？
他是放任不管，還是要插手？
還有方甜，方甜不再像小時候那麼懂事了，因為他爸那一耳光，方甜一直待在醫院不肯走，誓要等到他爸一個道歉才肯從醫院裡出來。可他沒覺得他爸會去給她道歉，在尹芊芊的事情上，他爸異常堅定，對他們也異常狠心。
他心裡揣著對家庭幸福的擔憂，一覺睡醒比打了一架還累。
結果他吃了早飯之後又接到了嚴寧的電話。
嚴寧在電話那頭哭，哭的非常厲害，他記憶里的嚴寧一直都很堅強，很少在他面前哭，實在難過的時候，也是睜著一雙大眼睛掉眼淚，可在電話里嚴寧哭的好像是天都要塌陷了。
他接完電話就開車去嚴家。
嚴家的管家大概是一早就得了嚴寧的囑咐，看著他來了就帶著他直接去找嚴寧。
嚴寧在自己房間裡，房間內的裝修是完完全全的公主風，她穿著身白色裙子坐在床上，將臉埋在被子裡，哭得嗚嗚咽咽的。
哭得方霆雲一顆心一抽一抽的疼，大步就朝她跑了過去。
「寧寧。」
嚴寧聽到他的聲音，將臉微抬起一把，那雙總是明媚的眼睛被眼淚浸濕，水霧霧，迷迷濛蒙的一團，有一種漂亮天真的小鹿遭受到了人生之中巨大傷害，無可適從，期待著天神來拯救的委屈無助的樣子。
更不要提她左臉上還有個紅色的巴掌印，一瞬間就激發了方霆雲所有的保護欲。
「誰幹的！」方霆雲怒意蹭地一下冒了起來。
嚴寧眨了眨眼睛，眼淚簌簌地掉，掉的十分委屈，還帶著凌虐的美感，簡直特能激發人的保護欲。跟方甜那種完全不一樣，方甜是帶著一種強制綁架你，要你為她做主的感覺，嚴寧則是委屈到別人心甘情願心疼她，幫她報仇。
方霆雲心口都快軟成一灘水了，他親昵地摸著她的頭髮，指腹蹭過她的臉頰，大概是碰到了傷口，嚴寧小聲地叫了聲疼。
方霆雲心裡更軟：「寧寧，你跟我說，誰打你了，為什麼打你？」
嚴寧抬著眼眸，直勾勾地看向方霆雲，那目光里有著懷疑，譴責，還有點怨恨。
方霆雲當時心底就往下墜了墜，「怎麼了？」
「我可以跟你說嗎？」嚴寧問，她聲音輕飄飄的，帶著點哭腔，像是下一秒就會哭出來。
「可以。你可以跟我說。」
「如果這件事跟方甜有關呢？我還可以跟你說嗎？」再輕的聲音，也能攜槍帶劍，直擊人心口。
方霆雲聽到她近乎譴責的問句，他遲疑了一瞬，目光微閃。
他不說話，嚴寧就抬手擦了眼淚，咬著下唇開始笑：「你看，我不能說是不是？」
方霆雲心底微顫，好像有某些東西他快要抓不住了，他下意識地伸手抓住嚴寧的手，「你可以跟我說，可以的。」
嚴寧警惕地看著他。
方霆雲吞了吞口水，「是甜甜打你的嗎？」
嚴寧沒說話，她抿著唇看著方霆雲，視線里是懷疑，是戒備。
她仿佛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，從身到心，無不對他豎起了一道鋼筋鐵泥建築的城牆，讓他壓根就無法靠近。
這樣的眼神刺激了方霆雲，他忍不住反思自己從前是在嚴寧跟方甜之中，選擇了多少次方甜，才會讓嚴寧用這樣的眼神看他。
方霆雲握緊了嚴寧的手，指腹輕柔的摩挲著她的手指，「寧寧，你跟我說，是不是甜甜乾的？」
嚴寧眼神瑟瑟的，她遲疑了很久，濕漉漉的眼睛將方霆雲也打量了很久，打量到她心中那座城牆似乎裂開了一道狹窄的縫隙之後，她才抿著唇，輕輕地點頭。
「他們說，是方小姐讓他們來警告我。」
方霆雲神色瞬間暗了下來，「警告你什麼？」
嚴寧眼睫輕顫：「警告我……離你遠一點。」她說完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，「你要我離你遠一點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