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芊芊撇了撇嘴，好吧。
她是普通人，做不到換位思考體會羅游的難處，所以在柳瑜出事之後，她所能想到的就是，羅游這貨真配不上柳瑜。
「媳婦兒。」厲景煜看向尹芊芊，「你在我面前這麼關心別的男人，我可能會有點小生氣。」
尹芊芊愣了下，看向厲景煜就噗嗤一聲笑起來。
她雙眼亮晶晶的，托著下巴看著厲景煜，還小生氣，這老男人現在越來越會撒嬌了。
簡直吃死她了。
「我不是關心，我是討厭。」尹芊芊抬手戳了戳厲景煜的臉頰，「我最喜歡你啦。」
厲景煜眼睫往下壓了一下，看了眼尹芊芊戳他臉的手，她的手不算細嫩的那種，但指節分明，指甲圓潤，加上她皮膚夠白，所以特別好看。
再微微抬眼看著她唇邊甜甜的笑。
厲景煜喉間明顯吞咽了下，細長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尹芊芊。
像是要將她吸入自己的眼眸里。
那視線直白大膽，帶著緊追不放的欲。
尹芊芊被他看的視線開始閃躲，臉上逐漸染紅，她抬手就捂住自己的臉，「你不要再看我了。」
厲景煜收回視線，低低地說了聲，「那就別瞎撩我。」
哪有！
「年紀大了，不經撩。」厲景煜有意無意地又看了她一眼。
尹芊芊紅著臉，將唇嘟起來，兩個腮幫子氣鼓鼓的。
羞的不行。
大庭廣眾，有人耍流氓。
「抱歉，兩位，能拼個桌嗎？」就在桌子上的氛圍越來越黏膩的時候，谷知意突然直接端著盤子就過來了。
尹芊芊驚了一跳，呆愣愣地看著谷知意，「不太好吧。」
談戀愛呢。
谷知意笑眯眯地看著她，「想跟芊芊小姐談談楚軒的事情。」
尹芊芊頓時遲疑半晌，開始糾結起來。
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厲景煜，厲景煜臉色挺淡定的，就像是完全不在意一樣。
可越淡定越讓尹芊芊心慌啊。
「我們可以在之後專門抽個時間再談。」尹芊芊求生欲強烈，「我現在要跟我男朋友吃飯。」
厲景煜切著牛排的手微頓，抿著的唇微鬆了下。
谷知意笑了笑，沒理會尹芊芊的話，伸手就從後面拖了一張凳子過來，坦然坐下。
若是旁人做出這番動作，只會讓人覺得粗魯沒禮貌，可谷知意身上卻帶著難以言喻的氣場，一舉一動仿佛都透著優雅高貴。
「他上個月跟我說他要退出，要去當科學家，之後的電話就再也打不通了，芊芊小姐難道不應該跟我解釋一下嗎？」谷知意笑得那叫一個優雅大方。
尹芊芊一怔，神色立刻嚴肅下來，「你確定他這樣說？」
「是。」谷知意微微聳肩，「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會影響到我後續的流動資金，我不會來打擾兩位。」
當初那個遊戲項目她很看好，也砸了不少錢進去。
現在楚軒說退出就退出，項目進行到一半，賺不到錢不說，之前砸進去的錢也拿不出來。
尹芊芊皺起眉頭，神態之間皆是凝重之色。
「我最近沒有跟楚學霸聯繫，但我可以確定他是真的很喜歡遊戲，也想做出一些東西。」尹芊芊眯了眯眼睛，上輩子的楚軒沒有做遊戲，而是中科院副院長。
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一次的事情？
「我過兩天會回曦城，會當面問他這件事情。」
谷知意笑起來，「如果他鐵了心要退出該怎麼辦呢？」
這是要她做出保證的意思了？
尹芊芊看了她一眼，「在商場上，說如果不太好吧。」
谷知意直視著尹芊芊平靜的雙眸，半晌之後，微微頷首，「芊芊小姐說得對，那我希望芊芊小姐好好問，並且代為轉達一句，我非常看好楚先生的能力，他要是真遇到了什麼難處，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解決的事情，我可以幫忙。」
「好，謝謝。」尹芊芊朝她頷首，後背有點涼。
谷知意明明是笑著的，但她知道谷知意的性格。
對方能女扮男裝近三十年，將谷家全部掌控到自己手中，谷家無一人敢跟她作對，足以可以看出她的能力跟兇狠。
她現在不是上輩子那個能跟谷知意當朋友的尹芊芊，她們現在的感情並不能能夠讓谷知意高抬貴手放楚軒一馬。
若是楚軒真這麼撂挑子不干，讓谷知意留下一堆爛攤子，谷知意絕對會反撲。
「事情聊完了，可以走了嗎？」厲景煜突然開口，冷冽的聲音打破空氣中的詭異。
谷知意笑了笑，眯著眼睛看向厲景煜，「都是朋友，拼個桌都不可以？」
「抱歉，我們在約會。」厲景煜說的很是直接。
谷知意嘖嘖兩聲，卻也不再強求，「這樣的話，我就不打擾兩位了。」
她起身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，緊接著將身後的凳子放回原位，又朝尹芊芊看去，微微俯身，「芊芊小姐，下次再見。」
尹芊芊回了她一個禮，「好。」
「再見。」漂亮的藍眼睛晃出曖昧的光。
尹芊芊抿唇，不再說話。
谷知意走了出去。
尹芊芊覺得桌子上的氣氛有點沉寂，她看向厲景煜，「你……」
「是朋友還是工作上的人？」厲景煜出聲詢問。
尹芊芊有點不太好回答。
在她心裡，谷知意是朋友，可這輩子的谷知意不過只是個工作上認識的人，還是別人的合作夥伴。
厲景煜看到她沉默，握著刀叉的手微微用力，舌尖頂了頂腮幫子。
「你在生氣嗎？」尹芊芊看著他用力切著牛排的樣子，出聲問他。
厲景煜沒說話。
尹芊芊抿唇，「你不用生氣的，她，她不可能的。」
「那什麼叫有可能？」厲景煜心口有些堵。
尹芊芊小心翼翼地看他，厲景煜也在看她，兩個人目光對上，厲景煜是真的在生氣，認真的那種。
可當厲景煜對上她柔軟的視線，整個人突然就像是泄了氣，一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，又低頭切著牛排。
尹芊芊看他這樣特心疼，她趕緊解釋道，「我只是覺得她人不錯，跟她真的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