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芊芊有些意外，「厲叔叔訂的嗎？」
厲景煜搖頭，「借用了一下我爸的名字，這家店不好訂。」
尹芊芊微微頷首。
前面的服務員聽到厲思履的名字頃刻之間變了臉色。
一時之間，多看了尹芊芊好幾眼。
尹芊芊瞥到對方的眼神，似笑非笑地看過去，「小姐，別看了，這次不點心情菜單。」
服務生背脊一抖，這回終於明白尹芊芊也認出她了。
「抱歉，我……」
「我們訂的位置在哪裡？帶我們過去吧。」尹芊芊不理會她的歉意，她今天是跟著厲景煜出來約會的，一點都不想為旁人壞了心情。
服務生又抖了下，趕緊將他們帶過去，「兩位請。」
厲景煜側目看向尹芊芊，「之前來過？」
尹芊芊頷首點頭，「嗯。跟瑤瑤來過一次，但我那次沒吃到飯。」
上次根本就沒來得及吃，就直接走了。
厲景煜眉梢蹙了蹙，有點想走了。這是虧待過他家小姑娘的意思吧。
「不過我們這次可以試試呀。」她不知道厲景煜準備了多少，但她一丁點都不想辜負。
說完之後她也不管厲景煜的反應，拉著厲景煜就到位置上坐下。
這次的位置沒有靠窗，算是中間一點，倒是跟谷知意他們的位置只隔了一桌，她走過來之後谷知意就朝她笑著頷首，算是打過了招呼，緊接著視線朝厲景煜身上流轉了一圈。
帶著明顯的打量。
厲景煜眉間蹙起，目光直視谷知意而去。
兩個人目光交匯之間，都帶著點對對方的輕視。
倒是非常默契地互相看不起。
「大哥，我上午跟你說的事，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呀？」谷美蝶坐在谷知意對面，小心翼翼地問。
這聲音才打斷了谷知意跟厲景煜之間的暗自較量。
谷知意將視線收回來，看向谷美蝶，「不怎麼樣。」直接冷漠。
谷美蝶突然怔愣住，臉上的神色有些尷尬，「大哥……跟羅家合作，我們只賺不虧的。」
「是你們家只賺不虧，不要說什麼我們。」谷知意拿起刀叉切牛排。
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讓人點好餐了，過來就直接可以用餐。
他要的是五分熟的牛排，看上去仿佛還有一點血絲。
谷美蝶一直在國內生活，家庭教育讓她很少接觸這些西餐，從小到大也就吃過一兩次，每次要的都是八分熟，看著谷知意吃著對於她來說，算是血粼粼的牛排，她頓時咽了咽口水，內心深處一陣膽寒。
她覺得谷家本家裡的這個嫡長子，打小在國外生活，跟那些洋人相處久了，恐怕也是可以吃生肉，喝鮮血的人物。
跟在商場上的作風一樣，吃肉不吐骨頭。
谷知意微微抬眼，似笑非笑地看向谷美蝶，「你怕什麼？」
谷美蝶嚇了一跳，臉色大變，立刻搖頭，「我沒有呀，我沒有怕你。」
「我有說你在怕我？」谷知意笑了，她將刀叉放下，用帕子輕輕擦拭唇角，幽藍的眼睛直視著谷美蝶，「小妹妹，聽好了，我不會跟羅家合作，幫別人當墊腳石的事情，我是不乾的。」
谷美蝶臉色更加難看，她嘴唇囁嚅著看著谷知意，「我沒有……這麼想呀。我只是覺得，我們可以合作共贏。」
「合作共贏？我給羅家送錢，你再把錢全部攬到自己兜里？」谷知意嗤笑一聲，「小妹妹，你當我傻？」
谷知意以手托腮，「我在商場上打拼的時候，你還在幼兒園裡尿褲子呢。」
谷美蝶臉色慘白，眉頭一跳一跳的，她想發火，可眼前這位又是她惹不起的人物，以至於牙齒磨響，雙手用力地緊抓在一起，嘴裡的怒火都要冒出來了，卻在最後關頭全部咽了下去。
換做了一副尷尬的模樣，「我沒想到大哥你會這麼想，我只是……真的想跟大哥合作，讓我們都賺錢。」
谷知意似笑非笑，「哦，是嗎。那我答應了，然後你回去問問你爸媽，問他們做好跟我合作的準備了嗎？」
谷美蝶有些撐不住了，「什麼……什麼意思？」
「意思就是說，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，也不會有一輩子的朋友。」谷知意抬手拿起旁邊的高腳杯，北中猩紅的液體晃蕩在杯壁上，一眼看過去觸目驚心。
谷美蝶愣了半晌，終於聽明白了。
谷知意這話的意思是說，現在是合作對象，以後也不知道什麼，就會成為他們的對手。
或許在什麼時候將他們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下。
谷美蝶深吸了好幾口氣，咬唇，「大哥……我突然想到，我還有事，你慢慢吃。」
谷知意挑眉看她，「行，你去忙。」
谷美蝶起身拎起包就要走。
「等等。」谷知意又叫住她。
谷美蝶一頓，谷知意笑著看向她，「記得結帳。」
谷美蝶咬牙，扯著唇角點頭，「好，我知道。」
轉身之後，一張臉就拉了下來，臉上儘是冷意。
她真是不知道為什麼要到谷知意這裡來自取其辱！
她氣沖沖地往外走，剛剛她坐的位置是背對尹芊芊他們的，這會兒轉過身來，厲景煜抬眼就看到了她的正臉。
厲景煜看到對方的臉，愣了下。
「怎麼了？」尹芊芊問。
厲景煜微微搖頭，「剛剛那個，好像是羅游以前的那個未婚妻。」
尹芊芊一怔。
那個……「谷美蝶？」
厲景煜看向她，「你認識？」
他只見過一面，當時羅游介紹的名字的確是姓谷。
「剛剛在門口認識了一下。羅游以前的那個未婚妻居然是她嗎？谷家的人。」尹芊芊搖頭感嘆真夠巧的。
還是谷知意的親戚。
雖然這個親戚也不怎麼親，谷知意連對方的名字都沒記住。
厲景煜點頭。
「讓我八卦一下，那他們還要結婚嗎？」尹芊芊眼睛眨一眨地看向厲景煜。
厲景煜：「沒問，最近沒看到羅游。」
羅游早就從隔離區出去了，他回部隊請假的時候也沒見到人。
尹芊芊抿唇，「他不會去柳瑜老家了吧。」
「不會，他爸不會放人。」厲景煜直接否定這個說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