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通人都會這麼想。
尹芊芊笑了，「可我們一開始也沒說禁止彈奏此類曲子啊。」
夏熏被她噎了一個實在，當時就說不上話來了。
「而且，選曲本身也屬於比賽中的一個環節，選擇優秀的，適合自己的曲子，也是比賽的一部分。」尹芊芊道。
夏熏臉上一陣白一陣紅，她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就在曦城這短短的一周時間，在音樂上輸了兩次。
兩次都是這種無名小卒！
Lisa也沒想到夏熏會輸，她今天是來讓尹芊芊丟臉的，結果尹芊芊反倒吸引了這麼多眼球。
剛剛尹芊芊在上面彈琴的時候，更像是一個公主。
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高傲氣質，足夠旁人心甘情願將她奉為神祇。
「好了，比也比過了，吃飯吧。」夏行知出聲打斷各懷心意的幾人。
夏熏在音樂上輸了尹芊芊，這會兒沒臉發脾氣，只能憋屈地坐在旁邊。
尹芊芊抿唇，「我吃好了，你們慢用吧。」她說著伸手去拿自己的書包，
「表嫂，我先走了。」
Lisa尷尬地點了點頭，「行。」
尹芊芊轉身就走。
「你們吃吧，我也有事。」夏行知舉步就追了上去。
「誒，夏先生！」Lisa想叫，夏熏立刻打斷她。
「別叫了，讓他去。夏行知看到這種才女就走不動路。」夏熏有些煩躁，伸手端起旁邊的高腳杯，「陪我喝酒。」
Lisa心中異常失望，但看著夏熏這樣，她也不好說其他什麼，連忙又出聲安慰她。
尹芊芊出來之後，夏行知就追上了她。
「芊芊，等等。」
尹芊芊：「什麼事？你之前沒說讓我在你妹妹面前也演戲。」
「不是。」夏行知皺緊眉頭，「你剛剛為什麼針對小薰？」
他不是什麼傻子，尹芊芊也不是那種隨便一個人就能激起她的好勝心的性格，剛剛尹芊芊答應比賽答應的實在是太快。
就算是為了上次在百貨商場那件事，但那件事尹芊芊已經處理過了，她並不是一個記仇的人。
尹芊芊抬眼看向夏行知，「我高興吧。」
她說完也自嘲地笑了笑，「我這個年紀，被激怒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嗎？」
她現在這個身體還沒到十九歲呢。
夏行知愣了下，「真的嗎？」
尹芊芊笑了笑沒說話。
她只是看到夏熏那幅高高在上的模樣，就想到了她媽媽。
想到媽媽那些年受到的苦，看到夏家的小公主就忍不住撒氣。等她看到夏熏上去彈琴的時候她才清醒了一些，夏熏只是夏熏，跟夏家其實並沒什麼關係。
而且當初媽媽跟夏家的事，並不能將錯全部推到夏家身上，而她作為女兒，在不了解全部事實的時候，針對夏熏，實際上是一件特別特別幼稚的事。
所以她才說了那番開玩笑的話，避開了比賽這種詞。
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會贏。
就在尹芊芊跑神的時候，她包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。
尹芊芊將書包拉鏈拉開，掏出大哥大，「餵。」
「是芊芊嗎？」
電話里傳出一道顫抖的女聲。
尹芊芊當時就聽出了這道聲音的主人屬於誰。
「林阿姨，是我，怎麼了？」
林之嵐，厲景煜的媽媽。
林之嵐聽到尹芊芊的聲音，頓時抿住唇，聲音里難咽苦澀，「你看到……新聞了嗎？」
「什麼新聞？我剛剛才放學。」尹芊芊覺得自己心口突突地跳，她抬手按了按胸口，突然從後背冒出點涼意。
等了半晌，林之嵐的聲音才從聽筒里傳了出來，「京都……病毒全面爆發了。」
尹芊芊聽到這句話，心裡猛然咯噔一下。
「但景煜暫時沒什麼事，他爸爸剛剛給我打電話了，所以……你看到新聞也不要著急。」林之嵐在電話里儘量平復下自己的心態，溫聲勸慰。
她知道尹芊芊對她兒子的情意。
上次厲妍回來還跟她說過，剛剛看到之前那條關於京都病毒的虛假報導，尹芊芊急成了什麼樣。
「你現在就好好學習，備戰高考。」
尹芊芊雙手都在抖，「阿姨……厲景煜他，他現在在隔離區嗎？」
「……是。」
尹芊芊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，臉色刷地一下慘白無比。
「怎麼了？」夏行知看到她的表情嚇了一跳。
林之嵐的聲音還沒斷，「他們只是負責隔離區的安全，沒什麼大事的，你先，先別著急，知道嗎？厲景煜他身體很好，你要相信他。」
尹芊芊鼻尖的酸澀異常酸澀，眼眶濕熱難耐，好像下一秒眼淚就要落下來。
她恐慌地問，「是什麼病毒，現在查出來了嗎？」
「好像是叫SG。」
尹芊芊咬唇，她沒有聽過。
跟上輩子……完全不一樣了。尹芊芊只感覺到一陣一陣的涼氣從後背冒出來。
她不再是那個掌握著歷史的重生者，在各種蝴蝶效應之下，她再一次被時間跟現實推搡著，推到了苦痛現實中。
她無法確定這個病毒到底有多厲害，也無法確定厲景煜會不會有事。
直到掛斷林之嵐電話，尹芊芊整個人猛然往後栽去。
夏行知連忙伸手扶住她，「怎麼了？沒事吧？」
尹芊芊臉上血色盡褪，她顫抖著聲線，「夏行知……我，我要去京都。」
「啊？你不是要高考了嗎？」夏行知都不知道她怎麼就突然想去京都了。
尹芊芊恍然般點頭，隨即眼圈頓時紅了個徹底。
「對，我還要高考。」
可她不敢把厲景煜一個人放在京都啊。
如果要死，這一次她也要拉著厲景煜的手一起死，她不會再丟下厲景煜一個人。
尹芊芊顫抖著手，憑藉著自己的記憶力，在電話上撥通了一個號碼。
那邊隔了一會兒才接聽電話。
「你好。」
「程深，我是尹芊芊。」
程深在電話那頭聽到她顫抖的聲音微皺了下眉頭，「怎麼了？」
「京都大學的人能提前到嗎？或者……我去京都大學考試行嗎？」
程深沉默了半晌，「現在去京都，你去送死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