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芊芊轉身走進去，朝柳娉瑤點了點下巴，「你經紀人找你。」
柳娉瑤一怔，遲疑了幾分鐘之後，才起身走了出去。
她走到門口，孫正看到她之後，臉上就露出了驚喜之色，「瑤瑤……」
「你有事嗎？」柳娉瑤冷聲問他。
孫正有點尷尬，「瑤瑤……我聽說，京都電視台邀請你去元旦晚會。」
「是。」
「是什麼時間啊？我到時候陪你一起。」孫正搓著手出聲開口。
柳娉瑤唇邊勾起抹冷笑，「不用了吧，畢竟我在你這裡也是被雪藏的人。」
她猶記得當時孫正在聽說她得罪了陳涵涵，然後被雪藏之後是怎麼跟她說的，說她完蛋了，得罪了陳涵涵就是在自尋死路。
而那天陳涵涵帶著助理上門，陳涵涵的助理從房間裡抓著她的頭髮，把她硬生生地拖了出去，他就在旁邊看著，也沒打算攔一下。最後陳涵涵要將她推到樓下，如果不是夏衍，她現在早就死了。
他這個經紀人，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就是袖手旁觀。
這樣的經紀人，她不敢要。
孫正臉上有些著急，「瑤瑤，畢竟我也帶了你這麼多年……還是我帶你進圈的。」
「所以你覺得你把我從學校誘拐出來，讓我連個高中學歷都沒有，之後兩年不給我通告，讓我差點餓死，我還要對你感恩戴德了？」柳娉瑤開口就諷刺他。
說完這段還不夠，柳娉瑤緩了緩，又嘲諷地接了一句，「而且，孫哥，你真沒必要再來帶我，你也知道我是什麼性格，指不定什麼時候，我就又得罪了什麼人，然後就又被封殺了。」
孫正當時聽完柳娉瑤這句話，當時就遲疑了一下。
柳娉瑤看到他臉上的遲疑，在心底呵呵冷笑了半天。這種經紀人，她當初到底是怎麼敢跟著他的。
「行了，你走吧。」柳娉瑤抬手就要關門。
孫正急了，伸手就推門，「瑤瑤，你做人不能這麼無情啊，就算我這事做錯了，可知遇之恩你就這麼忘了嗎？做人可不能這麼忘本！」
「不好意思。」柳娉瑤抬手將他的手無情推開，「我這人不會記一件事記一輩子，我也不會為一件事搭上自己的一輩子，孫正，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了，彼此還不了解彼此的性格嗎？你要拿知遇之恩要挾我，那我就拿你落井下石的事唾棄你，我這麼多年做過的決定，什麼時候動搖過？」
她聲音極冷，站在孫正面前的時候，無端多了種高高在上的感覺，襯的孫正越發卑微。
孫正這些年帶的藝人基本是帶一個撲一個，柳娉瑤算是他帶的這些人裡面最有知名度的那個了，而且現在柳娉瑤有了《青衣》這首代表作，眼下馬上又要跟京都電視台合作，未來前途可謂是不可限量。
他不能眼睜睜的就讓柳娉瑤這棵搖錢樹跑了。
「瑤瑤，你不要忘了，我們的合約還沒到期。」孫正狠戾起眉眼，再不復剛剛那番低聲下氣的模樣，「你要跑什麼通告，還是得經過我這裡，不然你就賠償違約金吧！」
柳娉瑤神色徹底冷了下來。
「朋友，就算賠償違約金也是賠給公司啊。」尹芊芊在後面環抱著手，她笑嘻嘻地看向孫正，「這合約可不是簽給你的。」
拿合同來說事，當誰還不知道藝人的合同條款啊。
睜著眼睛說瞎話，被當場打臉估計還要裝耳聾。
孫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，神色異常難看。
尹芊芊的朝外指了指，「你還是先請吧，這合約我們知道跟誰談。」
孫正當時就急了，「瑤瑤！」他伸手就要抓柳娉瑤的手。
柳娉瑤立刻將手抬起來，直接朝外面一指，「給我滾蛋！」
明明可以互留一份體面，可孫正偏偏不要這份體面。那就撕破臉吧，反正她怕什麼，她被陳涵涵按著頭在地上摩擦的時候，就已經把自尊全部碾碎了。
孫正還不想走，尹芊芊直接上前，將柳娉瑤往後一拉，自己站了出去，「滾不滾？不滾咱們現在就去談談合同的事。以瑤瑤現在的身價，我相信公司一定會很樂意給她換一個更靠譜的經紀人。」
孫正當時就說不出話來了。尹芊芊說的這番話就是事實。
他將那些哀求的話在喉頭滾動了一圈，發現眼前兩人一個比一個冷漠之後，終於垂下頭，渾身的氣焰瞬間熄滅。
「柳娉瑤，你對我真是太心狠了。」孫正哀怨的看了柳娉瑤一眼，隨後轉身就走。
尹芊芊腦門上多了幾個問號。
她轉身朝柳娉瑤看過去，「這不是人之常情嗎？」
柳娉瑤正為孫正那個眼神黯然，她自己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太狠，便就聽到了尹芊芊這句。
尹芊芊挑著眉梢，「難道還要把他放在自己身邊，再拼死拼活賺錢養這種閒人？這麼聖母是要挨打的。」
柳娉瑤頓時失笑，她朝尹芊芊點頭，「你說得對。」
尹芊芊揚眉。
「芊芊，你陪我去喝酒吧。」柳娉瑤卸下一身防備，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疲憊。
尹芊芊挑著眉梢，點了點頭，「但是不能多喝，歌手要保護好嗓子。」
柳娉瑤點頭。
兩人直接沒管夏衍，下午去了一家裝修十分有格調的酒吧。
她們去的早，酒吧里還沒有什麼人，不過酒吧中間有人在唱歌。
尹芊芊朝上面抬了抬下巴，「瑤瑤，要不要上去唱一首發泄一下？」
現在人不算多，是最適合唱歌的。
柳娉瑤眼底閃現出點光亮。
尹芊芊去吧檯跟老闆說了一下，給了點錢之後，老闆直接同意了。
尹芊芊帶著柳娉瑤上台。
站到台上之後，柳娉瑤深吸了一口氣，「我們唱《情話》吧。」
「好啊。」尹芊芊從旁邊借了一把吉他，便站到麥克風前面，「開始？」她看向柳娉瑤。
柳娉瑤點頭。
尹芊芊撥動琴弦。
《情話》是一首偏民謠的歌，在現在這個氛圍裡面唱尤其適合。
當柳娉瑤低沉的女聲響起，整個酒吧裡面的人都朝她們看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