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涵涵臉上的神色越漸繃不住，她像是被這句話給刺激到了似的，突然大聲質問，「那你敢說之前青年報上面誇獎《青衣》的報導，不是你找關係讓發的嗎！」
程深將視線抬高，「是我。」
他打著方向盤，將車子拐了個方向，「單純喜歡《青衣》這首歌，不想這麼好的歌被埋沒罷了。陳小姐沒必要這麼生氣。」
「沒必要？你讓這些報紙夸《青衣》，那不就是變著法的說我那首歌比不上青衣，就是抄襲嗎！程副處，你做就做了，用得著騙我嗎？」陳涵涵這些年實在是在圈子裡被寵壞了。
平時她還要顧著程深的身份，對他客客氣氣的。
可現在她自己情緒上頭，就顧不著程深的身份了，直接厲聲質問他。
程深冷漠地掃了她一眼，「那你抄襲了嗎？別說假話。」
陳涵涵一口氣哽在喉嚨，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地變化著。
「停車！我要下車！」
她已經發現程深對她好，並非就是真的對她好，而是這個人打從心底冷漠，他可以一面算計你，還可以深情款款的看你。
程深沒停車，陳涵涵咬著牙，伸手就去抓車門，可車門已經鎖上了。
陳涵涵氣瘋了，「我要下車！我要下車你聽不明白嗎？」
程深淡淡的嘖了聲，「三分鐘。」
陳涵涵當時還沒反應過來這個三分鐘是什麼意思，直到車子提速，飛一般地朝前衝去，她才反應過來。
三分鐘，可以到她家樓下。
她快要瘋了。她想撕下這個人臉上的偽裝，想問他到底在想什麼，明明都已經撕破臉了，他還要把她的送到她家樓下。
說是彌補，這個人知道什麼叫彌補嗎？
彌補應該是會心軟，是會後悔的，才叫彌補，可打從一開始程深就沒對她心軟後悔過，看著她收了他的花，笑得像個傻子一樣，那時候程深可能是在想。
這女人真蠢。
車子猛然停下，停到了她家樓下。
「下車吧。」程深說。
陳涵涵深吸了口氣，她側目看向程深，看到他眉目依舊柔和，唇邊不見任何一絲多餘表情，這個人真是冷漠到骨子裡了。
「程深，你可真狠。」她推開車門，踩著高跟鞋踏在平地上。
縱使現在她要被雪藏了，她這個大明星的身份當不了幾天了，她還是挺胸抬頭，走路帶風，眉眼裡全是桀驁不馴。
什麼都可以失去，但自己最後的體面不能丟。
程深看著她離開的背影，表情依舊冷淡。
看著她上樓之後，他才打著方向盤，將車開走了。
陳涵涵聽到身後的車子越開越遠，她覺得渾身沁骨的寒。
第二天尹芊芊還沒來得及去醫院看厲景煜，就被夏衍一個電話叫去了公司。
楚軒去參加數學競賽了，她就讓戚賀楊幫她去醫院跟厲景煜說聲，自己去了黎耀。
到了黎耀之後，尹芊芊才知道讓她過去的原因。
旅遊局的《青衣》MV發布了。
各大音像店全都在播放這首青衣。
尹芊芊看完了MV之後，只想感嘆，不愧是國家級別的團隊，只要認真做起東西來，誰能比得過啊。
這造型，這攝影，這後期，雖然比不上後世拍攝的那些大片，可已經超越了這個年代的審美。
他們看完MV，尹芊芊就發現柳娉瑤一直呆愣愣地坐在旁邊。
她看向夏衍，「怎麼回事？」
夏衍笑了笑，「剛剛接到了京都電視台的電話，問她有沒有時間去參加電視台的元旦晚會。」
這是柳娉瑤這段時間以來，接到的唯一一個通告。
而且還是京都電視台這樣的大台。
「瑤瑤真厲害。」尹芊芊朝柳娉瑤笑起來。
柳娉瑤聽到她的聲音就朝她看了過去，一瞬間就紅了眼眶，她拉著尹芊芊的手，真心實意地說了句：「謝謝。」
如果沒有尹芊芊，她這輩子別說被邀請去元旦晚會，就連能不能再在娛樂圈待下去都很難說。
尹芊芊搖頭，「不用謝我，是你自己優秀。」
那首《青衣》並非她們同情心泛濫才給她的，而是這首歌非她莫屬。
可以說這首歌成全了她，她也成全了這首歌。
「對了，再給你們聽一首。」夏衍又拿了一張碟片出來，「這首歌這兩天很火，歌手是個無名之輩，單手現在唱片的銷售量已經登頂了。」
尹芊芊略微有些詫異，「這麼厲害。」
她打起了精神，準備好好聽一下這首歌。
歌曲前奏響起，尹芊芊一愣，她詫異地看向夏衍。
夏衍挑眉，「是不是跟你的風格有點像？」
尹芊芊表情有些糾結。
她繼續聽了十幾秒，前奏響過，進入第一段詞，尹芊芊聽到歌手開嗓，整個人翛然睜大眼睛，上半身往後仰了一下。
「夏哥，這首歌是誰唱得？」
夏衍環抱著手，「歌手是曦城兩枝花里的樂蘇。」
尹芊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，「曦城兩枝花？」
「對啊，很奇怪對不對，我看詞作寫的詞這麼好，沒想到取了個這麼草率的組合名字。」夏衍嘖嘖笑了兩聲。
尹芊芊想樂的不行，「詞作是誰？」
「詞作跟曲作是一個人，都是曦城兩枝花里的小尹。」夏衍環抱著手，手指輕敲在自己的胳膊上，「如果不是因為這首歌的整體風格偏向於搖滾，我真的會以為這就是你。」
尹芊芊挑了下眉梢，沒說話。
夏衍還在繼續夸，「這個組合估計是大火預定了。如果不是因為《青衣》抄襲時事件這段時間鬧得太大，銷售第一的唱片肯定是這首。」
尹芊芊微微頷首。
正在她們聽歌的時候，突然響起敲門聲。
尹芊芊起身去開門。
將門拉開之後，尹芊芊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愣了下，然後皺起眉梢，「找瑤瑤？」
孫正點頭，「是，是……瑤瑤在嗎？」
尹芊芊眉間微蹙，將他打量了一番才出聲：「你等等。」
孫正是柳娉瑤的經紀人，可自從上次陳涵涵帶人來黎耀打了柳娉瑤之後，他就沒在帶柳娉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