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煜脫了身上的工作服,嫌棄扔給蔣雲漢,「布料硬得能刮掉我身上一層皮。你平日裡是怎麼穿住的?」
「你大少爺一聲令下叫我來潛伏,我能怎麼辦?有苦生吞唄。」蔣雲漢假模假樣地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。
「走吧,請你吃米其林。」裴煜勾住蔣雲漢的肩頭,想了想方才自己的表現,他勾著唇角,「你說蘇婉回去跟沈懷庭說了,沈懷庭會捨得往上加價嗎?」
蔣雲漢:「不會。」
裴煜:「這麼篤定?」
蔣雲漢抱著衣服,合理分析的道:「我回國半年了,京城著名的幾個老闆我都耳熟能詳,也很了解,沈懷庭他是個特別謹慎的人。」
「這個廠子是相對來說很成熟,但是內部管理是家族模式,他收購了回去,管理層需要費很大功夫去整改。」
「聘請更專業的人員來就是不小的花銷了,所以我覺得兩百萬是沈懷庭的最低底線。」
裴煜拍著蔣雲漢的肩膀,直起身子,雙手插著兜,沉吟道,「只要沈懷庭不肯加價,這個廠子就是我的囊中物了。」
……
「兩百萬是最高的了,不可能再加一分錢。」
沈懷庭合上文件,雙手交握的帶著辦公椅往前蹭了蹭,「你確定FIR集團給了他們三百萬的價格?」
蘇婉也是雙手交握的姿勢,不過沒有沈懷庭身上的老闆范,而是小學生聽講的認真模樣。
她說:「我沒有看到洪總,只是聽了車間主管的話。不過洪總手機一直關機,不肯跟咱們聯絡溝通,我覺得可能是真的。」
沈懷庭皺著眉,身子向後靠,不可思議的低喃,「FIR怕不是瘋了!」
蘇婉:「我們在價格上暫時看是沒有優勢了,所以我打算明天去守株待兔,無論如何見到洪總一面跟洪總談一下收購後的管理模式。我想我們繼續保留洪總那些親戚的職位的話,洪總會有所動搖。」
沈懷庭嚴肅否決:「不行。他們這個廠子之所以業績不斷下滑,就是因為家族管理的問題。到了我手裡,基礎員工我不會變,管理人員必須大換血。」
「我們先口頭上應下,等他們簽了合同,廠子是我們得了,再找理由把上面人一點點吃掉不就可以了嗎?」
蘇婉頂著一張恬靜溫婉的臉,口吻平淡的說著果決的話。
沈懷庭有點被她給小小的震驚了下,「你還真是……有當商人的潛質。」
蘇婉癟嘴,「你是想說我黑心吧?」
沈懷庭拿起桌子上的保溫杯,咂摸了口茶,伸出手指點了點頭,「就按你說的辦。」
蘇婉收起桌子上的文件,道:「你還有其他囑咐的嗎?」
沈懷庭想了下,「洪總那個人圓滑的像是泥鰍,你去守株待兔別去廠子,去他家裡。還有,你酒量如何?」
蘇婉:「……」
沈懷庭遲疑:「你不會沒喝過酒吧?」
蘇婉點頭。
沈懷庭嘶了聲,「這可就不好辦了,談生意不會喝酒,優勢少了一半。」
蘇婉在沈懷庭面前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險惡,說:「沒事,到時候我給服務員塞點錢,讓她幫我往大白梨裡面兌點酒。」
沈懷庭手撐著下巴,眼帶欣賞的道,「你小主意倒是多。」
蘇婉:「生活所迫。」
沈懷庭:「哈哈,我不是貶義你,相反,你這樣很好。在商場上,不能心軟。大家玩的都是心眼,你繼續保持。」
「嗯,那你忙,我先走了。」
「等一下。」沈懷庭揚著下巴,「沙發上的那些都是給你的,你帶走。」
蘇婉拿起一看,是衣服鞋子和包包。
兩個C背對著的logo,她上輩子看到蘇娟化妝品用的就是這個牌子,叫什麼來著?
反正很貴。
因為上輩子有一次她幫著蘇娟哄孩子,沒看住孩子,孩子抓掉了她梳妝檯上的一支口紅和粉餅。
蘇娟回來很生氣,拿著壞掉的東西讓她賠。
她說是孩子碰掉的,蘇娟說那不還是因為她沒有看好孩子的緣故,就是她弄壞的,要讓她給她兩千塊錢。
那兩樣東西就值兩千,何況是這麼一堆。
蘇婉轉身拒絕,「太貴重了,我不能要。」
沈懷庭翻閱著文件,頭也不抬的說,「我是商人,不會做沒有回報的投資。給你你就拿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