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學後的教室出奇的詭異,幾個西裝革履的壯漢,兩名穿著普通的學生。
大家大眼瞪小眼,就這麼看著對付。
「我的確不會一直躲,對於一個軍體拳三階都沒有熟練掌握的人,我沒有必要躲。」秦楓拍了拍衣袖,淡淡說道。
倒在地上的張豪頓時羞愧無比,不過這時,他瞳孔頓縮,驟然想到了什麼。
「你怎知道軍體拳三階?」
普通人只聽過軍體拳,以為這是部隊裡的基礎拳法,實則不然,軍體拳早就被數次改良,而在最近的幾年裡,軍體拳得到了飛躍性的變化,由普拳化為武拳,且分為三階,外頭流傳的軍體拳招式早已被軍隊淘汰,軍隊的人修習的都是改良後的武拳,招式更為凌厲、詭巧、無懈可擊。
普通士兵學習的是一階,像張豪這種已經擁有參選特種兵資格的優異兵種是可以學習二階的,只是因為參選的一次失利,張豪沒能成為特種兵,因而提前退役,但他對軍體拳的掌握已經超過了二階,進入了第三階的領域。
儘管未能接觸第三階,但饒是二階已是極為優異,張豪一直引以為傲,這也成了他平日裡吹噓的標準。
可沒想到,今天他卻被一個學生鄙視了...
對於張豪的問題,秦楓顯然沒有興趣回答。
他撇了眼葉依依,淡道:「今日的治療看在同學一場的份兒上就不收費了,另外我對你們的大小姐沒興趣,以後別再找我麻煩,否則下一次,我不介意把你們從這裡丟出去。」
說罷,秦楓雙手後負,搖頭晃腦的走出教室。
「秦楓!等等!秦楓!」
葉依依趕忙追了出去,小臉滿是焦急之色。
「葉大小姐,還有什麼事嗎?」秦楓淡淡問道,聲音之中的排斥感極為濃烈。
葉依依小臉發白,薄唇輕咬,低聲道:「秦楓,謝謝你救了我,另外,還有對不起...真的很對不起,這件事情都是因為我,待會回去,我一定讓我爸辭退這些保鏢,請你原諒我,好嗎?」
少女目光滿是自責。
秦楓一聽,眉頭一皺:「葉同學,首先一點你要搞明白,你的這些保鏢並沒有錯,相反,他們很稱職,如果你是想求得我原諒而辭退他們,完全沒必要,因為我並不生他們的氣。」
「那...你是在生我的氣咯?」葉依依愣道。
「是的。」秦楓毫不客氣的說道。
葉依依心臟頓時緊了,生她的氣?她長這麼大,無論犯了多大的錯誤,都會被人原諒。
但這個秦楓卻截然不同。
「我...做錯了什麼嗎?」葉依依秋眸閃爍著些許淚光,低聲呢喃。
「你沒做錯。」秦楓嘆了口氣,無奈道:「但我碰上你是真的很倒霉啊葉同學,你自己數數,我們才見過幾面?第一次,因為你我被幾十個大漢圍住,還被關進了局子,第二次見面,我不光被學校的校霸堵路,還被你的保鏢圍毆,你說哪次不是因為你?所以希望你我之間還是保持些距離,以免不必要的誤會。」
秦楓說罷,擺了擺手離開,消失在走道處。
葉依依雙眼頓時失神,嘴唇毫無血色,怔怔的望著秦楓離去的方向,一動不動。
良久。
「馬上跟我回去,去找我爸!」
葉依依說道,聲音有些冷。
張豪等保鏢們皆是一冷,他們從未聽過女神般的大小姐用過這樣的口吻說話。
「是。」張豪硬著頭皮道。
不一會兒,兩輛黑色的寶馬X5馳出校門口。
葉家別墅內。
一名穿著白色襯衫模樣嚴肅的中年人猛然站了起來,目光不可思議的看著坐於沙發上的恬靜少女。
「你說什麼?依依,你被你同學救了?」
「是的,爸,那個人就是上次救我的那個中醫。」葉依依說道。
「又是那小子?」葉虎眉頭擰成麻花,思緒片刻沉道:「上次那件事情,我已經查過了,是金龍幫做的,他們希望用你來逼我放棄對盛華市西南那一塊地的競標,不過依依你放心,我已經給了金龍幫一個警告,他們暫時不敢亂動,不過你說的這個同學...太可疑了!」
「爸,別人都救我兩次了,你怎麼還這樣胡亂猜測?難道真的要你女兒死在那,你才甘心嗎?」葉依依氣憤的直跺腳。
「但是這個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,不覺得太巧合了嗎?依依,你還小,不懂人心叵測。」葉虎無奈搖頭。
「爸,你說的對,知人知面不知心,與任何人交往,都不能只看他的表面,不過爸,秦楓接二連三的救我,若真的想害我,他為什麼這麼做?」葉依依站起身義正言辭道。
「或許是為了我。」葉虎淡道。
葉依依啞口了。
「老爺。」
這時,張豪走了進來。
「張豪,讓你查的東西都查到了嗎?」葉虎扭頭。
「老爺,我已經讓人查過了,除了得知這個傢伙從部隊退役以後一直在禮步公園外的那條街擺攤,就再也沒有其他信息了。」張豪說道。
「什麼?」葉虎露出愕色,接過張豪手中的資料,端詳了一下,臉上的凝重之色越來越多。
「爸,你派人去查秦楓了?」葉依依猛然起身,小臉上儘是掩飾不住的怒火。
「爸是為你好!」葉虎嚴肅道。
「你這分明就是要讓女兒做恩將仇報、狼心狗肺的人!」葉依依雙眼一紅,轉過身便跑上了樓。
「老爸樹敵太多,不得不防啊。」葉虎搖頭嘆氣。
他將資料丟到一旁,點上一根煙,深思起來。
「除了知道這個傢伙叫秦楓,當過兵以外,便什麼都不知道了,連他當過幾年兵都查不到...可見此人很反常!張豪,你說這小子會不會是金龍幫的人?」
「不會。」張豪搖頭:「退伍兵是不會加入金龍幫這種骯髒的幫派的,軍人都有自己的驕傲與尊嚴,而且秦楓在軍中應該不只是普通的兵。」
「為什麼這麼說?」
「我在他手中走不過三招。」張豪遲疑了下,還是說了出來。
葉虎驚天為人:「他是特種兵?」
「有可能...老闆,張豪有句話,不知該不該說。」
「你說吧。」
「其實...老闆,也許小姐說的都是真的,也許...一切都是老爺您多慮了,您是不知,剛才小姐去醫院檢查時,醫生竟說小姐的狀態比前幾日的要好很多...」
「不過外傷而已,當然好很多。」葉虎不以為意。
張豪遲疑了下,小聲道:「醫生說是心臟。」
「什麼?」
葉虎手指一抖,菸頭滑落下來。
「老爺,您...怎麼了?」
「快,馬上備車,快!」
.....
篤篤篤!
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了起來。
正坐在椅子上看書的秦楓皺了眉頭,掃了眼牆壁上老舊的掛鍾。
這都九點了,誰這麼晚過來?難道有人看病?
秦楓心思著,走了過去,將門打開。
但看一名留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立在門前,男子面相威嚴,神情嚴肅,一雙眼十分深邃,這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才會擁有的眼神。
「你是?」
「是秦先生嗎?」男子嚴肅的神情柔和了幾分,微微一笑,語態中有一絲恭敬。
「是我。」
「秦先生您好!請讓我做下自我介紹,鄙人葉虎,是您的同學葉依依的父親,秦先生,幸會幸會了。」葉虎伸出手,熱忱的笑道。
但秦楓沒有去握,一手扶著門沿,淡淡道:「原來是葉老闆,怎麼?有事嗎?」
葉虎有些尷尬,但很快便恢復正常,他笑了笑,接著後退了一步,對著秦楓深深的鞠了一躬。
「秦先生,白天的事情,實在很抱歉,我在這裡向您道歉了!」
完全九十度,鞠躬後身子一動不動,頭深深俯著,像是在等秦楓的答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