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問你,世上還有比這更可氣的事兒不?
有木有?
哦,你去告人家,還坐在人家的牛車上,堂而皇之地跟人家講,這氣人不?
就問你氣不氣人?
趕車的李武寶反正聽了江鳳芝的這番話,是心情複雜極了。
他是最不贊成老爹和姐姐這麼遷就那個所謂的「姐夫」,而跟徐家四嬸子撕破臉皮的。
因為遠親不如近鄰哪。
更何況,那個所謂的「姐夫」,嚴格意義來講,根本就不能算是親戚呢。
換句話說,就是他李家承認這麼親戚,可人家惠利酒樓老闆的正房嫡妻還不干呢,因為嫡妻的娘家,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近親好不好?
一個小妾的家人如果算成親戚,這不是叫人笑話嗎?
李武寶能明白的道理,他李滿園哪有不懂的?
只是他……
用他閨女的話說,一個鄉下泥腿子,想要抱人家粗大腿,只能是厚著臉皮豁出出去了,近似於耍無賴一般,硬充人家的親戚,這也是沒招兒。
李武寶到底年小,沒有話語權,所以,他即便想反對,也無濟於事。
因為他人微言輕,沒人聽他的勸。
所以,江鳳芝說完上面一番話,李武寶這個好孩子就難過的低下了頭。
兩家鬧成這樣,叫他怎麼好開口要跟著徐雲喜一起干?
前兩天,他可是親耳聽到徐雲喜對大愣子,二二錘子,三胖子,四松和五癩子說,等過些日子,四堂嫂把生意做大,就帶著他們一起干一起發財。
當時,徐雲喜還問他李武寶,「武寶,你干不干?要是乾的話,就來參加四堂嫂的考試。
如果通過了,咱們一起都賺點,誰也別光吃乾的不給別人喝點湯。呵呵呵……誰讓我是你叔,咱們鄉里鄉親的呢?你說對不對?」
他當時確實是開心極了,也意動了,想要一口應下來。
但是一想到爹和二姐要幫著那個所謂的「姐夫」謀奪人家徐家四嬸子的方子,他就難為情不知道說啥。
這猶豫,徐雲喜以為他不想干哪,就沒再勸他。
這些日子,李武寶很是失落,心情老不好了,看什麼都煩,看誰都不順眼,為這,他爹罵了他好幾次。
其實他想告訴他爹,咱們有手有腳的,為啥要靠著那個所謂的「姐夫」活著?啊?咱們家現在過得,不比村里其他人家強嗎?為啥還要巴結他,反過來卻被他給拿捏住了?
李武寶生氣,憤怒,尤其這會兒徐家嬸子明明白白,毫不隱瞞地告訴他們也娘三個,我就是去鎮上縣衙告你們的,你們自己看著辦,他更是茫然而氣惱。
唉……爹一向都愛巴結那個什麼「姐夫」,就好像他們李家離開了那個人,就活不下去似的,想想就丟死人了。
可是,李武寶再不滿意,再怎麼著,也不敢忤逆了他爹,只能是忍著火氣和不滿,默默地低頭趕車。
李滿園和彩娟都聽呆了。
瞅著風輕雲淡的江鳳芝,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剛才說了啥。
直到江鳳芝含著淡笑沖他們微微頜首,然後兩手一攤,擺出了一個愛莫能助,你們自求多福的表情,爺倆才明白,他們這一回……踢到鐵板上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