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陣風呼嘯而過。
他那柄大刀猛然朝江澄臉前劈落。
江澄急忙往旁邊一閃。
大刀隨即重重斬在比武場的地面上。
砰的一聲沉悶巨響。
堅固的比武場地面竟被生生砍出一道刀痕。
要知道這比武場全是由堅硬的青石砌成,
表面還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泥漿,
硬度幾乎能與皇宮城牆媲美。
程三刀這一刀的威力可想而知。
「好刀法!」
江澄不由自主地讚嘆出聲。
然而程三刀並沒給他多餘的時間感慨。
一擊未中,
手腕靈活一翻,
原本砍在地上的刀刃猛地向上劃來,
動作流暢如水,
大刀在他手中仿佛生出了虎虎生威。
江澄這時也穩住了身形,
雙手交錯,向刀背抓去,
這正是伏虎拳法中的「擒虎手」,
一旦抓牢刀背,
他就有了奪下程三刀大刀的機會。
但由於實戰經驗匱乏,
初次交鋒的他顯得有些吃力。
程三刀見狀,招式立變,
刀刃與刀背位置互換,
如果江澄這下抓實了,
只怕雙手就會被鋒利的刀刃削下。
場上的局勢瞬息萬變,
場下的觀眾也驚嘆連連。
一位新加入鎮遠鏢局不久的小鏢師擦了擦額頭上汗水說:
「一直聽說程三刀的刀法凌厲無匹,兇猛非常。」
「以前我還半信半疑,今日一見,果真厲害!」
旁邊的資深鏢師聽了他的話,不由得大笑起來,
特別是隴西道的鏢師們,
「小伙子,你可別小看了程三刀。」
「他這一身的名聲,可全靠手中這把開山刀硬生生殺出來的。」
「記得他初次走鏢遇上山賊,僅憑手中的刀,就斬殺了數十人。」
「這麼些年過去,他的實力早已是鏢局裡數一數二!」
眾人的話語讓小鏢師驚訝地張大了嘴,
「那岳鏢頭豈不是很危險?!」
「哈哈哈,什麼岳鏢頭,我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。」
「這種小白臉能得到跨州護鏢令,恐怕是賣身換來的吧!」
「我看程三刀一會兒就能解決他!」
他們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江澄的輕視。
這時,王小彪忽然轉向他們,「看你們的意思,都覺得岳鏢頭會輸?」
他臉上依舊掛著和善的微笑,
不了解他的人可能會覺得他平易近人,
但鏢局裡的人都知道,這是他準備動手前的表情。
「嘿嘿,莫非少鏢頭認識這位岳鏢頭?」
一個魁梧的大漢滿臉討好地問道,
他在鏢局裡也算有名,
但在王小彪面前,只能規規矩矩。
「不認識,一點都不認識!」
王小彪矢口否認了自己與江澄的關係,
接著從懷裡掏出一袋銀子提議,「不如我們開個賭局如何?!」
眾鏢師先是一愣,隨後興趣盎然,
紛紛掏出錢來下注,
他們賭得不大,
多是一兩、二兩的樣子,
但人多力量大,
很快,王小彪面前就堆起了一小堆銀子,
全押在程三刀勝上。
只有那小鏢師握著手裡的銀子不敢下注。
這時老鏢師們都勸他跟著押程三刀,
穩賺不賠。
但小鏢師望著程三刀那邊堆成小山的銀子,
一咬牙,竟將銀子放到了江澄的名字上。
「哎呀,你這小子是不是傻?」
「你是不是搞錯了?」
眾人議論紛紛,
小鏢師卻堅稱自己沒錯。
這時王小彪嘿嘿一笑,
也把自己的一袋銀子放在了江澄的名字上。
這下,眾人都懵了。
誰都知道王小彪從不吃虧,
怎麼今天轉性了?
「少鏢頭,您真的要押岳鏢頭贏?」
「當然,萬一我贏了,你們的銀子不就都歸我了?」
王小彪對著他們嘿嘿笑著。
眾鏢師一臉困惑,不明白江澄憑什麼贏程三刀。
這時,一個光頭大漢大笑道,
「既然少鏢頭執意要送銀子給我們,我們哪有不收的道理。」
「等會兒贏了錢,大家一塊兒請少鏢頭喝酒。」
眾人聞言,也都笑起來,
「嘿嘿,勝負未定呢!」
王小彪狡猾地一笑,
視線轉回到比武台上。
此時,程三刀和江澄已斗得難解難分,
兩人都受了些傷,
江澄腹部的衣衫被劃破,
一道淺淺的傷口正不停滲血。
這時他發現,程三刀的大刀上有幾處不規則的缺口,
造成的傷口難以迅速癒合。
而另一邊的程三刀則大感意外,
本以為江澄只是個運氣好的小子,
沒想到實戰中江澄的實力不容小覷。
雖然實戰經驗匱乏得近乎空白,
但他卻能在對戰中逐漸學習。
就在他劃破江澄腹部皮膚時,
江澄的拳頭也重重砸在他的肩上,
這一拳力道驚人,
打得程三刀半邊身子都麻了,
好久才緩過來。
程三刀緩緩挺直身體,
目光如電地盯著江澄,
「岳鏢頭好拳法,看來是我之前小看了岳鏢頭!」
「程大哥的刀法也相當了得啊!」
江澄回了一句,
隨手扯下一塊布纏住傷口,
「岳鏢頭,請再接我一招。」
「如果這一招後你還站在原地,算我輸了!」
程三刀活動了下手臂,
單手提著大刀,
一身傲氣沖天,
江澄眉頭微蹙,
緩緩道:「程大哥,這不像武師初期的實力啊。」
「哈哈哈,岳鏢頭好眼光。」
「我剛才騙了你,其實不久前我才突破到武師中期。」
「行走江湖,總要多留個心眼。」
程三刀大笑一聲,
突然間,身形如電向江澄猛衝,
速度快得驚人,
與之前判若兩人。
更讓人震驚的是,在這驚人的速度下,
他身後的大刀仍在青石地面上劃出了一條深深的溝痕,
四周火星四濺,
周圍的鏢師看得目瞪口呆。
「真沒想到程三刀竟然成長到了這一步。」
「少鏢頭,情況不妙啊。」
「是啊,少鏢頭,程三刀似乎打算結果了岳鏢頭!」
聽著眾人的勸說,
王小彪的眼神終於也變得凝重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