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嘿,江大管家,真是厲害!」
「你讓我們這些小人物臉上都有光了!」
「竟然都要上戰場了呢!」
小餅子眼睛裡全是羨慕地看著江澄。
他自己也會點功夫。
這輩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上戰場。
親眼見識那種生死搏殺的刺激。
可惜,他去不了。
因此,他對江澄的羨慕可不是一點點。
江澄沒找到那位宮女,倒也沒太放在心上。
只當她是提前離開了。
「唉,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煩惱嘛!」
小餅子這句話到江澄耳朵里,滋味就變了。
他只知道要上戰場了。
感覺威風凜凜,不得了。
卻不知道自己其實只是別人手中的一枚棋子。
皇上、皇后、懿貴妃、齊丞相、御史大夫……
隨便一個人都能讓他這枚棋子消失無蹤。
「江大管家這話什麼意思,難道不想上戰場了嗎?」
小餅子看出江澄的無奈,
便開口問道。
江澄只是對著他苦笑一聲,說:「想不想,最後不還得去!」
說完,他把聖旨揣進懷裡,
輕吹了吹砂鍋底下的火。
看他那沒精打采的模樣,
小餅子也不再多問,
畢恭畢敬地說了句:
「等江大管家凱旋,我一定擺宴慶賀。」
說完,朝著江澄拱手行禮,
帶著一群紫衣太監離開了。
「嘿嘿,擺宴呢?!」
江澄再次苦笑,
「等我活著回來再說吧!」
砂鍋里的藥眼看就要熬好了,
小玉兒和晴兒披著外衣從屋裡走出來。
「小澄子,剛剛是誰來了?!」
「我怎麼好像聽見『聖旨』倆字。」
小玉兒滿臉疑惑,揉著眼問。
「你們怎麼這麼快就醒了,不多睡會兒!」
江澄起身幫她們拉緊外衣,
眼裡滿是關懷。
這一站起,懷裡的聖旨露了半截。
小玉兒眼尖手快,一下搶了過去。
展開聖旨一看,
小玉兒和晴兒全愣住了。
「你,你要上戰場?!」
小玉兒捂著櫻桃小嘴,難以置信地說。
她在宮裡這麼久,
太監上戰場這種事,頭一遭聽說。
既然瞞不住,江澄也就坦白了。
他接過聖旨,
苦笑著說:「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啊!」
「我現在就是那『臣』,這戰場,去也得去,不去也得去。」
其實,江澄從未想過上戰場。
就算以前幻想過有一天能坐到魏皇的位置,
但要是通過征戰去爭取,他肯定不干。
看著這兩個滿臉擔憂的小可愛,
江澄裝作灑脫地咧嘴一笑,
「怎麼都愁眉苦臉的,難道你們覺得我回不來了?」
「澄哥哥真壞,怎麼能這麼說!」
晴兒心思細膩,
眼圈一紅,不停地捶著江澄的胸膛。
小玉兒雖然努力忍著,
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。
他們剛才還為江澄逃過一劫而高興,
誰知道轉眼間又要分別,
而且江澄去的還是那麼危險的地方。
江澄哈哈大笑,
「好了好了,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?」
「比如我在戰場上立大功,回來封了大官,光明正大地娶你們做夫人!」
這本是玩笑話,
江澄卻越說越認真。
小玉兒和晴兒聽得都愣住了。
片刻後,
小玉兒正色對江澄說:「我們不要你大富大貴,也不要你明媒正娶,只要你平安!」
「對,澄哥哥,只要我們三人都平平安安的,就比什麼都強。」
晴兒也一臉嚴肅地看著江澄,
不過說完,她又小聲嘀咕:
「不過,能做小夫人也不錯!」
她雖然聲音小,
但江澄和小玉兒都聽清楚了,
兩人忍不住笑出聲。
「你啊!」
小玉兒笑著輕點晴兒額頭一下。
看著兩人的玩鬧,
江澄也笑道:「我保證,將來出人頭地,帶你們離開這後宮!」
小玉兒還想說什麼,
江澄趕緊蹲下,把砂鍋從火上端下來。
熬了這麼久,
藥該好了。
小玉兒見他故意轉移話題,
輕輕嘆了口氣,也不再糾結。
砂鍋一揭開,
一股異香撲鼻而來。
江澄在藥里加了蓮子、紅棗等溫補藥材,
所以藥味更像是甜品。
晴兒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
湊近砂鍋邊聞著,問江澄:
「澄哥哥,這是什麼?」
「嘿嘿,特地為你們倆熬的滋補湯。」
「最近你們按摩太多,正好補補!」
聽到「按摩」二字,小玉兒白嫩的臉頰瞬間泛紅,
像逃跑一樣回到屋裡。
再出來時,手裡多了三個碗。
江澄會心一笑,
親自給她們每人盛了一碗。
小玉兒見他沒給自己盛,
疑惑地問:「你怎麼不喝?」
「哎呀,這是給女子補身體的藥,我喝了沒用!」
江澄說的不假,
這藥對他確實作用不大,
但小玉兒偏不信,
硬是端起江澄的碗給他盛了一碗,
「喝!」
看著她的堅決模樣,
江澄只好苦笑接過碗。
三人就在屋外的空地上,
對著天邊的晚霞喝湯。
「明天我得出趟門!」
江澄喝了一口甜湯,突然說。
「離出征不是還有兩天嗎?」
「你明天要去哪兒?」
小玉兒一臉疑惑。
「我去鎮遠鏢局,有些東西要寄。」
「哦,原來如此。」
小玉兒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。
她本想繼續問寄什麼,
但見江澄似乎有意無意地對她眨了眨眼,
她心領神會,沒再追問。
喝完湯後,
天已經完全黑了。
三人收拾好碗筷,回到屋裡。
今夜沒有月光,
厚重的烏雲覆蓋了整片天空,
看來明天是陰雨天!
果然,
第二天一早,江澄醒來就發現外面已細雨濛濛。
他隨意拿了把傘,
向還在夢鄉的兩人告別後出了宮。
有了上次經驗,
這次出宮他沒告訴任何人,
經過幾道盤查,才順利出宮。
一出宮,他就感覺到背後有一道冰冷的目光。
他沒回頭,
步伐從容,像散步一般走向鎮遠鏢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