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澄告別了書房裡的大人們,快步向恩寧宮方向走去。
不過,當他走到一個隱秘角落時,忽然有個人影擋住了他的去路。
江澄仔細一看,發現攔著他的人竟是之前領他去書房的那位穿紫色衣服的大太監。
「公公,您有事兒嗎?」江澄注意到大太監臉色不太好看,連忙問道。
「嘿,江總管日理萬機,忘了東西都不知道,您的聖旨還沒拿呢!」
太監邊說邊從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了那道明黃色的聖旨。
江澄這才恍然大悟,趕緊接了過來,拱手道:「多虧公公提醒!」
「沒事,倒是有一件事,我想問問江總管。」
「公公儘管說。」
江澄心裡好奇,不知道太監要問什麼。
「剛才見您走路昂首挺胸,完全不像有舊傷的樣子,我想知道您是怎麼保持的?」
太監眼巴巴地看著江澄,似乎不聽到答案不肯罷休。
江澄心裡暗暗吃驚,自以為偽裝得天衣無縫,沒想到還是不小心露了馬腳。
「呃,這個……」他額頭冒汗,思考片刻後笑道:「公公可能不知道,小時候我誤食了一株山中野參,身體一直很旺。」
「雖然淨身後有點不適,但也恢復得很快!」
這話當然是江澄臨時編的,他確信太監不會去查證。
果然,太監聽了他的解釋,恍然大悟道:「原來是這樣,江總管真是好福氣啊!」
「全靠公公關照。」
「我得回去準備文斗的事,公公還有別的吩咐嗎?」
「沒了沒了,江總管請便,抱歉耽誤您這麼久!」
「公公太客氣了。」江澄行禮後,不緊不慢地離開了那個隱秘角落。
看來以後還是走大路為妙,上次被青鸞攔,這次又被大太監攔,宮中的隱蔽處真是危機四伏。
目送江澄遠去,大太監低聲嘀咕:「野參有這麼神?看來我也得找人幫我弄一根!」
說罷,他也輕步走向了另一個方向。
江澄選了條大路,很快回到了恩寧宮。
剛進門,就看見皇后和菲兒公主坐在門口品茶。
皇后身穿大紅色宮服,端莊大氣,美麗脫俗;而公主穿著鵝黃色長裙,髮型隨性,顯得既清純又頑皮。
「臭小子,過來!」公主見到江澄就招手喊道。
江澄不跟她計較,慢慢踱到她們身邊。
「父皇找你幹啥了?」公主邊嚼著山楂糕邊問。
「菲兒,別鬧了!」皇后瞪了公主一眼,然後看向江澄:「皇上是讓你去參加文斗吧!」
原來如此,難怪不讓公主問,原來皇后已經猜到了。
「回娘娘,正是。」
江澄本就沒打算瞞著皇后,因為這事已成定局。
「很好,你為開場詩準備得怎樣了?」
「回娘娘,已經準備好了。」
江澄在編寫詩集時就構思好了開場詩,不過是歌頌皇帝的詩,歷史上這樣的作品多如牛毛。
「哦,快說來聽聽!」
皇后有些興奮地說。
「娘娘請聽。」
江澄微一點頭,吟誦道:
「待到秋來九月八,我花開後百花殺。
沖天香陣透長安,滿城盡帶黃金甲。」
這是唐代科舉落第書生黃巢所作的《不第後賦菊》,氣勢非凡,用來形容當今魏國皇帝恰如其分。
皇后輕聲復誦幾遍,眼睛一亮:「好極了,皇上一定會喜歡的。菲兒,還不快背下來!」
「是,母后。」
公主這時從哪兒掏出一塊絲巾扔給江澄,「小子,把你剛才念的詩寫下來,我回頭再背。」
「遵命!」江澄接過絲巾,拿起筆,工整地寫下那首詩。
他明白了,皇后要他準備開場詩,其實是為公主考慮的。
江澄很快將詩寫好遞給公主。
「菲兒,回去要好好背,別貪玩忘了。」
「放心吧母后,女兒一定一字不落地背下。」
公主邊吃東西邊漫不經心回答。皇后苦笑搖頭,又望向江澄:「小澄子,這次幹得不錯,說吧,想要什麼獎勵!」
「奴才願為皇后娘娘赴湯蹈火,在所不辭,不敢要獎勵。」
「呵呵,你這奴才,本宮說過,賞罰分明。」
「你不要,本宮可真不給了!」
皇后一臉逗趣地看著江澄。江澄乾笑了兩聲,有點尷尬地說:「其實,奴才有件小事想求。」
「說吧。」
「就是能不能讓小玉兒姐姐……」
江澄沒往下說,相信皇后能懂。
果然,皇后冷笑了聲:「本宮可以把小玉兒賞給你,但你別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。」
江澄連忙跪下:「奴才不敢!」
「哼,不敢最好。」
「考慮到你要準備文斗,本宮就把小玉兒賞給你吧。」
「多謝娘娘!」江澄低著頭咽了咽口水。
皇后的古怪脾氣他早有體會,但沒想到這次竟如此嚴厲,甚至感受到一絲殺氣。以後在恩寧宮裡,行事要更謹慎才行。
「起來吧。」
皇后和公主繼續喝茶吃點心,江澄則站在一旁。很久之後,兩人用完,江澄才鬆了口氣。
皇后和公主似乎有事商量,打發他先回去準備文斗事宜。
江澄有點無奈,作為決定文鬥勝敗的關鍵人物,自己似乎並不怎麼重要。只能回到房間,和晴兒、小玉兒分享這份喜悅,只有她們會真心為他高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