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哎呀,雷尚書,您這可是打算違抗聖旨啊!」
丞相齊大人收起名冊,正義凜然地問道。
「丞相大人,微臣哪裡敢違抗聖旨,只是絕對不能接受讓一個宦官擔當如此重任。」
「哼,雷尚書,那你認為不讓江澄擔任兵部侍郎,誰更適合呢?」
「回丞相,微臣以為應當從兵部內部另尋德才兼備之人來承擔這個職位。」
「雷尚書說得不錯,按老規矩確實該這樣,但我沒記錯的話,唐縣中可是你一手提拔的兵部老臣吧。」
「可看看他幹的好事,通敵賣國,私下販賣兵部武器,樁樁件件都是血的教訓,雷尚書難道還堅持兵部侍郎要從內部挑選嗎?!」
面對齊丞相的連番質問,雷天在顯然早有準備。
他立刻反駁:「唐縣中之事確實是微臣管教不嚴,但兵部多年平靜無波,丞相不能僅憑這一件事就斷定我兵部腐敗。」
「如果不從兵部選人,從其他五部挑合適的人選,微臣也沒意見,但江澄絕對不行。」
「老夫今日算是見識到雷尚書的口才了,可惜這事不由你說了算。」
作為六部之首,齊丞相自然不會因雷天在這幾句話就退讓。
然而,雷天在卻堅決地說:「既然如此,微臣就在金鑾殿上請求辭職,不再擔任兵部尚書。」
「雷天在,你這是在威脅老夫嗎?!」
「丞相息怒,微臣絕無此意,但微臣絕不會與宦官為伍。」
這時,雷天在身後的官員們也紛紛跪下,向丞相求情:「懇請丞相三思,懇請陛下三思!」
眾人同時進言,場面一時難以控制。
江澄跪在地上,眼神冷淡地看著雷天在等人。
他早就料到雷天在會阻止他成為兵部侍郎。
但沒想到他會拉攏這麼多人一同對抗。
這樣一來,齊丞相也可能陷入兩難。
說不定在壓力之下,真會收回成命。
但他們低估了齊丞相。
只見齊丞相背著手,眉頭輕輕一挑。
緊接著,吏部尚書上前拱手道:「皇上,丞相,微臣有事啟奏。」
「哦,師大人請講。」
齊丞相示意吏部尚書發言。
雷天在等人也閉上了嘴巴。
吏部尚書從懷裡掏出一封信:「微臣本不願拿出這封信,但既然對江夫子的任命猶豫不決,微臣就不能坐視不理。」
「這封信是少司馬給微臣的,信中少司馬毫不吝嗇對江夫子的讚譽,並提到若非江夫子,拒北關就無法攻克,寒水關也守不住。」
「微臣雖未親臨戰場,但陣亡官員的名單我這裡有記錄,損失慘重。如果沒有江夫子,傷亡恐怕更加嚴重。」
「請問各位同僚,任何人,哪怕是士兵,能得到少司馬如此評價,封個將軍都不為過,現在只給個小小的兵部侍郎,為何就不行了呢?!」
吏部尚書一番話,讓朝堂上議論紛紛。
這時,武將中也有人站出來:「皇上,丞相,臣雖粗魯,但也親眼見證了江夫子的功績。如果不是他的計策讓少司馬強攻拒北關東門,恐怕臣早已戰死在那裡。」
「因此,臣認為江夫子完全能夠勝任。」
有了領頭羊,朝堂上大多數官員開始為江澄發聲。
一直沉默的魏皇終於開口。
「江總管此戰功不可沒,任兵部侍郎我也已同意,雷愛卿,你是想讓我收回聖旨嗎?!」
魏皇的話中帶著明顯的怒意。
他最討厭別人不順從。
聞言,雷天在及身後眾人立刻像縮頭烏龜一樣趴在地上,顫抖不止。
雷天在顫抖著說:「啟稟皇上,微臣不敢,但兵部正值用人之時,微臣擔心江澄不適應兵部,反而影響工作。」
「哼,有什麼話,不妨當面說出來讓朕聽聽。」
魏皇一臉不悅。
「回,回皇上,多年來兵部帳目都由兵部侍郎掌管,唐縣中事件後微臣親自核查,發現許多帳目對不上。如果江澄上任,這些問題就要他處理……」
「廢物!」
魏皇大怒,忍不住抓起桌上的文案扔向雷天在。
「我把兵部交給你,你都幹了什麼?我國兵器流入他國,他日他國用這些兵器攻打我國怎麼辦?」
「要不是看你這些年忠心耿耿,我恨不得把你掛城牆曬成人干。」
魏皇一怒,雷天在更是不敢動彈。
只能趴在地上瑟瑟發抖。
「皇上消消氣,這點小事不值得生氣,氣壞了身子臣妾可心疼。」
這時,諸葛嬛用極其嫵媚的語調對魏皇說。
她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江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這還是他印象中那個冷漠的諸葛嬛嗎?
「還是愛妃貼心,不像那些廢物。」
魏皇的眼神由怒轉柔,看向諸葛嬛。
而諸葛嬛也含情脈脈地望著魏皇。
看到二人之間的互動,在場眾人尷尬地低下頭。
齊丞相和齊皇后見狀,眼中滿是憤恨。
許久,齊丞相才對江澄說:「江澄,雷尚書的話你也聽見了,帳目問題你有把握解決嗎?」
「回丞相,微臣有把握。」
「好,那我給你十五天時間徹底清查兵部帳目,十五天後若查不出,唯你是問。」
齊丞相給的時間不寬裕,也不緊迫。
正好堵住了雷天在的嘴,讓他無話可說。
江澄見狀,立刻跪地謝恩。
「微臣領旨謝恩。」
雷天在這才反應過來。
但事已至此,多說一句就是抗旨不遵。
他不敢再多言。
只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位置。
隨後,他怨毒地盯著江澄,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。
他不會就此罷休。
如果江澄十五天內查不清帳目,他就有了足夠的理由讓江澄離開兵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