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啟程了。
快得就像眨個眼,他們已來到負沖江邊。
從這兒,能清清楚楚地望見對岸也是一支氣勢磅礴的隊伍。
正如他們先前預料的那樣。
孫牧帶來的,不僅僅是他的孫家軍。
儘管那邊旗幟上都寫著「孫」字,但軍隊排列毫無章法。
這時,李戟催馬上前,隔著江水朝孫牧喊:「孫老頭,上次家父饒你不死,你不僅不感恩,怎還敢主動挑戰?」
「哈哈,李戟,你說這話不臉紅嗎?」
孫牧放聲大笑:「若非李劍相助,你以為你和魏皇還能活到現在嗎?」
「連你的寶貝兵器,此刻也在我手上。」
孫牧話落,手一揮,扔出一桿大戟。
伴隨爆炸般的聲響,大戟飛躍負沖江,直衝李戟而去。
但李戟從容不迫,輕輕一挑,便把飛來的大戟撥開。
接著,他手持雙戟,指向對岸的孫牧:「今日一戰,你必敗無疑!」
「勝負未分,別太早下結論。」
孫牧狂妄地大笑。
只見他背後突然亮起一片火光。
原來,他身後藏著無數弓箭手。
這些箭矢的箭頭都燃燒著熊熊火焰。
孫牧一聲令下,萬箭齊發。
江澄身處隊伍末尾,火箭夠不著他。
但他能感受到沉重的壓力。
畢竟,這是真正的戰場。
不過,魏國的士兵可不是吃素的。
李戟一舉大戟。
身後的士兵迅速十人一組抱成團。
同時,十面盾牌將他們圍在中間。
叮叮噹噹的聲音響起,火箭全被盾牌擋在外頭。
魏國士兵毫髮無損。
但這只是個開始。
孫牧隨即發動了第二波攻擊。
他從身後拿出一個酒罈,狠狠地扔了過來。
李戟面不改色。
上次吃過猛火油的虧,他怎會坐視不管。
他輕輕一抬手,臂弩瞬間啟動。
一支鋒利的弩箭瞬間擊碎了半空中的酒罈。
隨著酒罈破裂,一團黑漆漆的猛火油灑出,落入負沖江中。
孫牧見狀,後退幾步,他身邊的士兵每人從背後拿出酒罈,紛紛投擲。
一時間,酒罈如雨點般落下,仿佛蝗蟲過境。
而魏國士兵也從盾牌下鑽出,迅速構築防線。
持盾士兵在前,臂弩士兵在後。
嗖嗖嗖……
箭矢連發,半空中的酒罈碎了一大片。
兩隊士兵交替射擊,大部分酒罈被擊落。
但仍有一小部分酒罈突破防線,落入營地。
猛火油瞬間引燃。
接觸到火箭的箭頭,火焰騰起。
李戟身經百戰,火燒連營的事他也幹過。
但先放火再澆猛火油的招數,他還是頭一回見。
猛火油一旦點燃極難撲滅。
好在李戟早有防備。
士兵們同樣冷靜。
他們迅速讓出燃燒區域,
用兵器挖出燃燒的部分,扔入負沖江。
在這期間,負責射擊的士兵並未停歇。
但他們改變了策略。
不再使用臂弩,
而是換上了通體漆黑的強弓。
瞬間,無數鐵箭呼嘯而出。
不得不承認,魏國的武器比周國先進許多。
對岸傳來幾聲慘叫,顯然有人中箭。
而魏國這邊無人受傷。
「我魏國之師,果然非同凡響。」
江澄身邊的一位文士激動地說。
他們站在後方,感受不到前線的危急。
也只能口頭說說了。
但江澄看到這情景,眉頭微皺。
戰鬥才剛開始。
誰也無法預測下一刻會發生什麼。
果然,江澄剛這麼想,負沖江對岸就傳來尖銳的笛聲。
說是笛聲,其實更像柳枝皮做的哨子。
戰場上突現這種聲音,極不尋常。
沒人知道周國有何打算。
正當眾人疑惑時,江澄卻猛然察覺不對勁。
他急忙轉身往後看。
齊丞相和一群文士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。
他們也跟著往後看。
這一看,嚇得文士們魂飛魄散。
原來,在他們身後,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群兇狠的狼。
這些狼每隻都有小牛犢大小。
它們不吼叫,
靜靜地趴在離他們不到百米的地方,密密麻麻。
「哎呀……」
有人尖叫,慌亂中夾緊馬肚,狂奔而出。
但文士們都擠在一起,
這一衝,帶倒了好幾個人。
連鎖反應下,
文士隊伍瞬間亂作一團。
齊丞相也驚恐萬分。
但他還算鎮定,問江澄:「這些狼什麼時候到我們後面的?」
江澄面色凝重,搖了搖頭。
他拉住齊丞相的馬韁,將馬拽到一邊,
正好避開了一匹失控的馬。
這時,李戟也發現了背後的狼群。
他眼中閃過一絲驚慌。
他也不知道這些狼何時出現的。
於是,他迅速派兵驅趕狼群。
可命令剛下,對岸又射來一輪火箭。
無奈之下,他只好再次讓士兵舉盾防禦。
就在士兵被火箭壓制時,
對岸的哨聲變得尖銳。
隨著哨聲,狼群也開始嚎叫。
那聲音幾乎蓋過戰場的喧囂,讓人不寒而慄。
嚎叫之後,狼群開始衝鋒。
江澄當機立斷,帶著齊丞相向魏國軍陣衝去。
他手無寸鐵,對抗狼群無疑是妄想。
只有依靠士兵保護,才有生路。
匆忙間,他還奪過一名文士腰間的佩劍。
文人的劍多為裝飾,劍身輕薄。
但有總比沒有好。
很快,他帶著齊丞相衝進了軍陣。
有幾人跟他們一同衝來,
但更多的文士則喪命於狼群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