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老師,我們出發吧!」
管家長長地笑了笑,打開了牢房門,步履輕盈地走出來。
臉上滿是輕鬆自在的表情。
再瞧那位瘋子,此刻已經癱倒在地,氣息微弱。
江澄咽了一口口水。
隨即對著管家豎起了大拇指,讚嘆道:「真想不到,管家您的武藝竟然如此高強!」
「老師過獎了,不過是學了幾天皮毛,加上年歲大些,對付這些人自然稍勝一籌。」
「狄英的情況怎麼樣了?」
「只是皮外傷,後腦勺挨了一下,目前昏迷著。」
江澄之前已經給狄英大致檢查了一遍。
除了幾處外傷,並沒有嚴重的傷口。
關鍵是內臟無礙。
管家點點頭,接著說:「狄英現在已經不再是丞相的弟子,等他傷好了,儘早讓他離開城吧。」
江澄明白管家是擔心齊丞相見了狄英會責怪他。
於是應聲道:「我記住了。」
「這次多虧管家出手相救。」
管家微微一笑。
「區區小事,時間也不早了,我們還是快回去吧。」
走出昏暗的牢房,來到室外。
江澄頓覺仿佛重見天日。
在黑甲士兵的帶領下,他們再次走出了寒水關監獄的大門。
但在門口,管家忽然重重拍了一下額頭,歉意滿滿地對江澄說:「真是老糊塗了,忘了去通知戴大人一聲。」
「請老師先帶狄英走,我去告訴戴大人一聲。」
「沒事,您趕緊去吧,我先帶狄英回去。」
江澄也覺得不告而別顯得不太禮貌。
便同意了。
管家又道歉了幾句,才再次踏入監獄。
而江澄,則背著渾身血跡斑斑的狄英,向著住所行去。
如今狄英不再是丞相的學生,
自然不能讓他去丞相那裡,只能先背回原本的住處。
……
此時,在寒水關監獄內部。
戴大人悠然自得地坐在正廳內品茶。
眼神偶爾流露出沉思之色。
恰巧管家從外面緩緩步入。
「戴大人,想什麼呢?」
「自然是想你這個老傢伙。」
見管家獨自前來,戴大人的表情放鬆了不少。
「江老師走了嗎?」
「走了,人也被帶走了。」
「那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,你究竟圖個什麼?」
戴大人指了指旁邊的座位,示意管家坐下。
管家沒有推辭。
兩人坐下,繼續品茶。
管家一臉疑惑地問:「戴大人何出此言,我可沒什麼圖謀啊?」
「少來這一套。」
戴大人面色一沉。
「誰不知你這個老滑頭無利不起早,怎麼會平白無故帶人到我這監獄救人?」
「剛才手下來報,你竟然還在牢房裡讓老師和犯人交手了。」
「這可不像你一貫作風。」
戴大人和管家相交多年。
對方的性格脾氣了如指掌。
說管家因為友情幫助江澄,簡直荒謬。
聽著戴大人將自己的心思揭露無遺,
管家卻不顯尷尬。
反而哈哈大笑:「知我者,莫過於你啊。」
「你猜得沒錯,我確實有求於江老師。」
「說來聽聽。」
「我向他求了一首詩。」
「什麼?」
戴大人驚訝萬分:「你費這麼大力氣就為了首詩?」
他是個粗人,完全不明白一首詩為何能讓管家出手。
要知道找他幫忙,沒有幾百兩銀子是辦不到的。
然而,管家卻一臉不屑地瞥了戴大人一眼。
「你果然是個粗人。」
「你知道江老師在京城的一首詩能賣多少錢嗎?」
戴大人搖了搖頭。
疑惑道:「不清楚,但又能有多貴呢?」
管家淡然一笑,伸出一根手指。
「一百兩?」戴大人猜測道。
在他看來,這已經是一筆不小的數目。
但管家只是淡笑著搖頭。
「再猜!」
「難道是一千兩?」
「是一萬兩,甚至是十萬兩。」
管家的話差點讓戴大人的下巴掉下來。
「你在開玩笑吧?」
「半點玩笑也沒有。」
管家一本正經地說:「我曾聽過江老師和鄭乾坤的斗詩。」
「江老師的詩絕對在鄭乾坤之上,而你知道鄭乾坤做老師時第一首詩賣了多少錢嗎?」
戴大人這時似乎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。
他嚴肅地搖搖頭。
管家輕輕一笑,說出一個數字:「白銀五千兩。」
「嗯?」
「五千?這和你說的一萬兩、十萬兩差遠了。」
「你比我年輕,怎麼比我還迷糊?」
見戴大人不明白其中門道,
管家耐心解釋道:「鄭乾坤的詩五千兩,那是後來的價碼,你以為鄭乾坤剛當老師那會兒,第一首詩也是五千兩嗎?」
「更何況他成名前的詩,那些可都是天價。」
「在你們這些粗人眼裡,這只是白紙黑字,但在懂行情的人眼裡,那可都是真金白銀。」
經管家這麼一解釋,即便戴大人再笨,也明白了過來。
他眼中閃過一抹精光,立即說:「你是想將來把這首詩再賣出去?」
「聰明,別看現在京城的文人們因為江老師的身份背景看不起他,待時機成熟,江老師的詩必將會震驚四座。」
「那時我就能坐享其成。」
「哎哎哎,老傢伙,這事兒我也有一份,到時候詩賣了得分我一份。」
戴大人面露激動之色,說道。
沒人會放過眼前的機會。
戴大人也不例外。
「呵呵,自然不會少了你的。」
「我特地回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事,免得你說我做事不講規矩。」
「哈哈哈,堂堂齊丞相的管家,怎會沒有規矩呢?」
戴大人爽朗大笑。
二人之間,已是心照不宣。
只要有利可圖,便是朋友。
……
此刻,江澄已背著狄英回到住處。
屋內的擺設一如往常,
只是較之剛來時,少了些許生機。
江澄將狄英安置在床上,
用小刀仔細地割開了粘在他身上的衣物。
隨後又打來水,給狄英擦洗身體。
一直忙到日上三竿,才算把他收拾乾淨。
望著狄英身上青一塊紫一塊,
還有不知名兵器劃開的傷痕,
江澄心中滿是無奈。
他為狄英蓋好被子,關上門,便朝藥店的方向走去。
身上的藥材所剩無幾,需要補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