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 畢業前的瘋狂

  晚上,66買了一大堆燒烤,外帶一箱啤酒,兩個人肆無忌憚地在宿舍喝起來。記住本站域名忽然想起大一的時候,每天晚上,宿舍都要搞點聚餐,最差的伙食是方便麵,平時都是二三十塊錢的燒烤,然後買幾瓶啤酒,我們宿舍最多的時候攢下了一百多個啤酒瓶子。

  我倆一串燒烤一口啤酒地喝到後半夜,海闊天空地聊著,沒有任何主題。隔壁的宿舍傳來哇哇的歌聲,雖然夜深了,卻沒有人出來管一下,不知道是誰的音響,放著BEYOND的海闊天空,然後整個三樓都跟著嚎叫起來,大三了,用這種最後的放肆還紀念逝去的青春。只是可憐了二樓和一樓的學弟們。

  天快亮的時候,我和66都喝多了,提議出去跑跑步,塑膠跑道上的人並不多,時而過去一兩個。甩開腳步,卻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活力,一圈下來,我已經氣喘吁吁。終於明白,自己再也不是大一時候那個充滿活力的大男孩了。

  66坐在草坪上拿出煙,自己點燃一根將煙盒和打火機一起丟給我。我隨手抽出來一根叼在嘴裡,猛地吸了一口,卻被嗆得眼淚都流了下來。

  回想起第一天進入這裡,我獨自一人拉著皮箱,漫無目的地走在學校,因為我是補錄來這裡的,那時候已經是十月份了,下了火車,正好是周日早上,學校空無一人。後來一個老師告訴我去圖書館二樓註冊……轉眼間,我要離開了。

  躺在草地上望著天空,吐著煙圈問道:「66,認識多久了?」

  66沉默了一下說道:「三年了吧,老子還沒開始學習呢,怎麼就畢業了?真他媽快,轉眼就要走了。」

  「走?去哪?」我看著東方漸漸放白的天空,「回家發展麼?」

  66詫異地問道「你不打算回家麼?」

  「回家還是一個樣,我爹就是個工人,他又不能給我安排工作,也沒錢,指望他給我攢錢結婚,我有點怕。」

  66:「怕什麼?不相信你爹?」

  「不是不相信,是心疼了。為了我勞累了二十多年了,從小到大。我很清楚地記得,我媽媽告訴我,我四歲之前都沒吃過飯,都是喝奶粉,那時候他們兩個人的工資才一百塊錢,一個月給我買奶粉就要六十多。我不知道那些年他們是怎麼混過來的。後來長大了,我又是個混蛋兒子。把我老爹的汽車零件拿去賣廢鐵,打遊戲機去。再後來,我上大學了,不說把家裡的全部積蓄都花沒也差不多了。結婚?一個房子首付好幾十萬,我是不能再讓我爹出了,他們年紀也大了,也該享享清福了,對於我這個兒子,他們做得足夠多了。」

  66:「我沒你那麼大的理想,等著我老爹老了,沒精力打理家裡的工廠了,我就把他的廠子接手了,大錢賺不到,反正餓不死。」

  「餓了!」我站起來,拍拍屁股上的土,「吃早飯去。吃完飯回去睡覺。」

  睡到下午三點中,我被小阿黃的舌頭舔醒,這小東西早就餓了。每次都吃那麼少,一天要吃五六次,我一把抓起它,把它按在被窩裡,它又從下面跑了出去,跑出去之後,繼續跳到床頭舔我的臉。

  最後是我認輸了,66不知道什麼時候出門了。我帶著小阿黃解決一下溫飽問題。我發現帶著這小東西出現在校園之後,女生的回頭率普遍增高,還有一些好事者過來抱抱小阿黃,我怎麼就沒有這麼受歡迎的時候呢?在這片土地上混了好幾年,也沒有過來主動抱我的美女,它才來不到一天吖!我靠!沒天理了。

  坐在學校的長椅上,和小玉兒聊著最近找工作的事,她安靜地坐在我身邊聽著,忽然發現這一刻我很幸福,我們一直都在尋找,卻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。我們總是責備愛人不夠愛自己,卻從未檢討過自己是否做的足夠好。失去了,才知道什麼叫珍惜?有個屁用!是不是很多年之後,我也會懷念今天下午和小玉兒一起肆無忌憚地開懷聊天呢?我把小玉兒當成是我的親妹妹一樣對待,在這個陌生的城市,還有一個親人。

  66晚上的時候回來,興奮地告訴我有錢了,他爹又打給他兩千塊錢生活費,原本已經山窮水盡的我們再次得到了補充,開始討論去哪裡揮霍了。

  66問我要不要去昆都玩玩,我合計了一下,去一趟昆都,這兩千塊錢就剩不下什麼玩意了,不如在學校門口的小攤吃點燒烤,經濟又實惠。這是最省錢、也是最方便的娛樂方式,兩個人坐在路邊,點了幾十串燒烤,搬了一箱啤酒,吃得滿嘴是油,還不捨得擦一下。

  後來我們越喝越能吹,燒烤攤的老闆端上來一盤花生米,坐在我們身邊開始陪著我倆吹。開始還是66吹,後來就換成我倆聽那個燒烤哥吹,吹他當年騎摩托飆出了兩百多邁,又是如何壓死別人家的老母雞之後瘋狂地逃離作案現場。

  啤酒一箱沒夠,我們又要了一箱,後半夜的時候,那個燒烤哥也喝多了,很牛B的說道:「今天這頓算我請的,我提前祝兩位小兄弟馬到成功。」

  本來暈暈的腦袋忽然清醒了。我和66可沒少吃,最少也要吃進去兩百塊錢,聽到燒烤哥這麼說,我果斷地拉著66說道:「謝謝哥了,明天我們再來給你捧場,先走了。」

  我不知道那個燒烤哥醒酒之後會不會後悔。

  宿舍樓內,傳來斷斷續續的狼嚎聲,我似乎愛上了這種生活。

  早上爬起床去上課,發現這幾天的公開課總是人滿為患,每一堂課,都能聽到隱約的哭泣聲,而每走出一個課堂,心情就更加惆悵了。

  我抱著我的小阿黃在宿舍發呆,實在無聊了,就去寫寫綺夢要的劇本,劇情進展的速度比蝸牛還慢,距離我翹班已經四天了,蘇小沫也沒再給我打來電話,大不了我一周的薪水就不要了。

  在閒的發呆的時候,我會想起林然,掏出手機撥打給她,問她什麼時候回來,林然在電話那邊調皮地問我是不是想她了,我說是!林然說就衝著我這句話,她現在就去買回來的機票,我只當她是開玩笑。

  下午一點,我接到林然打回來的電話,讓我四點半到機場去接她,我當時有點震驚,問她有沒有開玩笑,怎麼說回來就回來呢?林然在電話那邊慢慢地說道:你說想我了,我就回來了唄,現在已經登機了,一會就起飛了。

  我穿上鞋子,把66的錢包從身上搜出來,裡面果然剩下不到四百塊錢,我抽了兩張老人頭,留給他一張和一大堆零錢,丟下一句:晚飯你自己搞定吧。我一會去機場接林然。這錢就算你送我的好了,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。

  66在我背後哀求道:我不用你感激我,我感激你還不行嗎?把錢還給我唄……一張也行啊。」

  我也不用他感激,毛爺爺我更喜歡。夾起小阿黃一輪狂飆回家,把房間收拾乾淨,然後又把地面擦了好幾遍。跑下樓給冰箱布滿食物,還特意打開窗子透透氣。

  小阿黃傻傻地蹲在沙發上看著我來回運動,它肯定不了解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。

  一切準備就緒,時間已經接近三點半,我實在不相信昆明的交通,找了一個開車不要命的黑車司機。很認真地囑咐道,去機場的時候可以不要命,回來的時候一定要小心。

  司機半懂不懂地點點頭。我坐副駕駛的位置,眼睜睜地看著他一路闖了四個紅燈,奔馳寶馬各種超車,要知道,他開的就是一個套牌夏利。司機已經開得飛快了,我還是不停滴讓他加速,我多出三十塊錢。

  司機師傅問我是不是接女朋友,這麼賣力。

  我說還不是呢!

  司機點頭說道:那就更應該賣力一些。追到手就可以放鬆一下,娶到家就可以不再在意了,生下兒子,你就可以完全放手了。

  我說有道理,不過革命運動剛剛起步,正是最艱難的時候,不能有片刻鬆懈。

  司機也很贊同地說:對!階段性的勝利不是最後的勝利,小伙子加油。」

  我走向機場出口,等了大約半個小時,看到林然穿著一件白色的手編毛衣遠遠地走過來,身後拉著一個皮箱。我獻殷勤的時候終於到了,走上前接過皮箱,關切地問道:「丫頭,累了吧。」

  「還好還好!不是很累,小宇你什麼時候陪我去麗江呢?我回來看看你,過幾天又要回去,基本上已經確定進修的學院了,而且導師也見過面了,這次回來可能是和你告別的。」

  又是告別!剛剛走了一個方雪,現在林然也要走了麼?是不是這個畢業季,要用離愁來填充滿呢?

  回到家我剛剛打開門,那隻小阿黃就跑過來,我脫下鞋子,正要去抱小阿黃,這小東西竟然直接繞過我,跳上林然的懷抱。原來林然在我身後已經蹲下,這小東西就果斷不理我了。

  轉過頭,發現小阿黃正看著我,林然摸著它的背說問我是不是虐待小阿黃了,怎麼都不理我了呢?

  我什麼時候虐待它了?我怎麼知道這小東西為什麼不理我?忘恩負義的傢伙,天天跟著我混,不是被美女抱就是吃烤肉,就差點喝啤酒了,遇見林然就不理我……看來狗這東西,關鍵時候也是靠不住的。我跟在林然身後,拉著拉杆箱走進林然的房間,進去之後,林然問我是不是動她的東西了。

  我反駁,我是收拾房間了。

  林然眼睛一翻,死不承認自己的房間亂,還給我加了一條罪,一定是我弄亂了,才給她收拾的。明明就是她那天走的匆忙……怎麼是我弄亂的呢?

  我欲哭無淚,怎麼和女人就這麼難講清楚道理呢?默默地走出林然的房間,我決定閉門思過。當然,是閉門思他人之過。比如誰欠著我錢了還沒還呢!或者是我現在可以找誰借點錢呢?總不能帶著一百多塊錢去麗江吧,那不是扯蛋嗎?

  想了半天,我決定最後去打劫輝哥,最近他總是很富裕,借個千八百塊錢的應該不成問題,找出電話,打了半天也沒打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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