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我沒有去公司上班,甚至都沒有請假,說實話,我對公司有點畏懼,和我想像的完全不同,在一群勾心鬥角的女人中工作,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。Google搜索
一上午電話都很安靜沒有人吵我,中午的時候接到方雪的簡訊,問我下午有沒有時間,想一起出來逛逛街,音樂系已經結課了,她的畢業證這幾天就能拿到了,拿到畢業證就可以提前回去了。我有點羨慕音樂系的,傳媒系的畢業證估計還要半個多月才能發下來,這些都是傳言,具體時間還沒有定下來。
和方雪約定了見面地點,我穿戴好就去赴約,在學校門口,我看到了方雪,她還是那麼的漂亮。方雪看到我之後第一句話問我今天能不能不惹她生氣?我說肯定不惹你生氣,都要告別了,你今天就是我祖宗。
方雪要讓我陪她逛街,談戀愛的時候都沒有把她當祖宗供著,今天她要徹底當一回小祖宗。
金馬坊,昆明市中心。
方雪挽著我的胳膊走在我右邊,兩個人貌似很親密的走在一起,其實什麼都不是,或許我們都在懷念……懷念那些曾經被我們浪費掉的時光。我問方雪那天不是打算要留在昆明找工作的麼?為什麼又要離開呢?
方雪說家裡已經花錢讓她有了穩定的工作,我追問是幹什麼的,方雪才告訴我在省歌舞團,她又問我在做什麼。我很自豪地告訴她,前幾天有個網吧的老闆讓我去當網管,這麼好的工作我都拒絕了。
路邊一個三輪車上,殘疾的老頭指著那桶玫瑰花,用乞求的眼神望著我。我看看方雪發現她的眼神正盯著那燦爛的玫瑰花,我自覺地掏出十元錢,從桶裡面拿了九朵玫瑰花,送到方雪面前輕聲說道:「送你的,追你的時候都沒有買過玫瑰,算是補償吧。」
方雪抱著玫瑰花,問我能不能陪她看一場電影,我能說「不行」麼?為了買一張電影票,排了好長的隊,輪到我們的時候,方雪竟然放棄了看熱映大片,買了兩張《鐵達尼號》的門票。
方雪問我看過幾次?我搖搖頭,雖然這部電影很經典、很出名,但是我真的沒有看過。
方雪無比遺憾地看著說道:「這麼經典的電影你都不好好看一遍。」
我反駁道:「正因為出名,光聽別人說就知道大概意思了,不就是一顆海洋之心、一個傑克、一個羅斯嗎?可是最後還是悲劇。」
方雪:「可是愛情故事很美,雖然是悲劇。」
我不說話了,陪著方雪走進放映廳,隨著時間的流逝,畫面也在流轉,傑克抱著女主角,站在船頭,女主角張開雙臂……再後來船沉沒了,傑剋死了。
方雪又被感動得哭了。
我找出身上皺皺的面巾紙,輕輕幫方雪擦著眼淚,曾經在一起的時候,我都沒有陪方雪看過電影,那時候總是說門票太貴,用學生證都要四十塊一張。等著沒事去電腦上看多省錢?
方雪很遺憾,卻從來不抱怨,她知道我很窮。我討厭逛街,每次逛街到一個多小時的時候,我就不耐煩了。方雪總是偷偷看著我臉色,發現我煩了,她就會主動找理由,比如她說自己不舒服了、或者是走累了,反正是隨隨便便一個理由,就讓我帶她回去。雖然每次我都會說「再逛一會吧。」或者是「還沒買什麼呢,不著急回去。」方雪都會很理解地說下次再來。
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男友。這是我對自己唯一的評價。
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機會陪方雪看電影了,第一次,或許也是最後一次。方雪曾經問過我,畢業了會不會跟她去她的家鄉?因為她是獨生女,父母不會放她走太遠的。而我又自私地要去追求自己的生活。我不想留在任何一個城市。我不想讓我的人生這麼快就定格,我還想有一個讓我流浪的歲月。
畢業了,就再也不會見面了,電影謝幕了,我和方雪的故事是不是也要告一段落了?外面的陽光格外地刺眼,這個城市依舊忙碌,我們依舊迷茫。
方雪走在我身邊挽著我的胳膊,默默地靠在我肩頭,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在那些華麗的店鋪面前穿梭。在一個精品店門口,方雪停住了腳步,對著櫥窗內的一條項鍊發呆。
我輕聲問道:「喜歡嗎?」
方雪沒有正面回答我,「能不能再送我最後一件禮物?」
我點點頭,走向裡面,將那條項鍊買過來,純銀的,不是很貴,花掉了我幾百大洋,在街角,我在來來往往的行人面前,將那條項鍊小心翼翼地給方雪戴上。
方雪紅著眼睛,眼淚再一次流下來,輕聲對我說道:「以後我也不會纏著你了,我也要過屬於我自己的生活了,拿了畢業證,我再也不回昆明了。你放心,我會好好珍惜這條項鍊的,這是我向你要的最後一件禮物。我們都不要彼此責怪,很多故事就是不完美的。傑克最後還是離開了羅斯」
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,如果回到兩年前,我會重新擁抱方雪,因為我們還有時間,可是現在,只能面對分別。走在陽光里,卻冷得呼吸都困難,那是一種穿衣加被都無法暖過來的寒冷。
廣場上,「街頭大家唱」欄目組正在現場搞活動。方雪鬆開我的手,站在我面前對我說道:「小宇,我愛你,是真的愛過你,任何故事都有結束的時候,你是我最愛的那個人,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你,我一點都不後悔,或許很多年以後,我們還會在茫茫人海相遇,那時如果你未娶,我未嫁,我仍然願意回到你的懷抱,在這裡看著我好麼,就一會。」說完方雪轉身擠進人群。
我站在人群中,卻如此的孤獨。幾分鐘之後,方雪出現在台上,那條項鍊折射著太陽的光圈。主持人問道:「小姐您好,請問如何稱呼呢?」
方雪淡淡地笑道:「方雪。」
主持人:「請問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『街頭大家唱』活動吧?有沒有信心殺入我們的決賽?」
方雪:「對不起,我只想唱一首歌,送給曾經很愛我,而現在我很愛的那個人。」
主持人笑道:「謝謝你給我們帶來美妙的歌聲,同時我也祝福那個人,祝福你們。」
台下,掌聲陣陣,而我的眼淚卻順著臉頰流淌下來。
舞台上,漸漸想起了那首《檸檬草的味道》的旋律。故事的最後,我們都選擇了防守。
方雪恬淡的聲音迴蕩在廣場:
「他們猜我們後來有沒有再見
累醒了,才會曉得懷念
突然我記起你的臉
那觸動依然象昨天
對自己
我們都沒錯
只是不適合
我要的我現在才懂得
快樂是我的
不是你給的
寂寞由自己負責……」
我無法去理解方雪此刻的心情,或許我永遠都無法理解。方雪的淚,終於滴落。而我最後的防線,也逐漸崩潰。傻丫頭,我有什麼好的呢?幹嘛要愛得這麼深呢?
「給昨天的我一個擁抱
曾經啊不知如何是好
若我們再見我會微笑
謝謝你,謝謝你
我掌舵,愛得好
我們都沒錯,
只是不適合……」
我們都沒錯,只是不適合……其實錯的是我。
一曲結束後方雪走了,沒有理會主持人的挽留。她也沒有再找過我。我看著她消失在人群,已經沒有勇氣追上去。默默地送上祝福,希望她以後會快樂,記得深愛的那個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,希望她會忘了我,忘掉曾經的不愉快。
我感覺自己要虛脫了,真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,我一步都不想走了……坐金馬廣場的花壇邊給輝哥和66打電話。
輝哥和66陪著我喝得大醉,是不是上了大學,失戀都會選擇借酒消愁呢?這似乎成了一條定律,昨天還在鄙視蘇小沫無病呻吟呢,轉眼自己就和她一個樣子。
66那張破車嘴今天也安靜了,輝哥什麼都不說,就是陪著我喝酒。我喝多了,他把我送回家。回到家林然又像照顧小孩一樣照顧我,給我打開熱水器燒水,幫我煮薑湯,我死死地把林然抱在懷裡,眼淚順著她的脖子流進她的內衣中,怎麼入睡的我都不知道了。
方雪第二天就換了電話,QQ上也再也找不到方雪了,我知道她已經把我拉黑。或許這樣,她會更好受一些吧。我的傷感,是別人看不出的無奈。
整整翹班一天,蘇小沫終於忍不住了,早上撥通我的電話,問我為什麼不請假就不去上班,我心情很不好,想起那天晚上在她家裡發生的事,老子當時就火了,對著電話吼道,老子不是你的玩物,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好不?讓我陪你喝酒、讓我送你回家、你讓我滾我就滾,你把我當成球了麼?我欠你的麼?老子不伺候了。說完我就把電話給掛了。
掛斷手機沒幾分鐘又響了,這一次不是電話,而是簡訊,蘇小沫發來的簡訊,讓我心情好的時候給她回個電話,她有話和我我,但是我不想和她說話,至少現在不想。
林然從臥室走出來問我為什麼發展大的火,我沒告訴她和蘇小沫之間的事,林然說她馬上要去一趟杭州那邊,估計一個星期左右回來,家裡有點事,准務去報考的學校看一眼,當天中午就去機場買票飛走了。我一個人在家無聊,決定去學校和66住幾天,反正他的宿舍空著那麼多床位呢,在畢業前夕,回到學校再感受一下大學生活,作為最後的懷念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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