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都就看傻了,這小東西想幹嘛?助跑加跳躍,它竟然還不知道自己闖禍了,半個身子都陷進了蛋糕裡面,眨著無辜的眼睛看著眾人痴呆的表情,這樣子有點太萌了吧!
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小阿黃,比如黃賢哲就是一個另類,他幾乎是處於本能的動作,一把從蛋糕上抓起小阿黃的脖子,隨手丟了出去。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
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,將一個還不到一歲的吉娃娃甩出去……可想而知,小阿黃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,在空中翱翔……我和林然眼睜睜地看著小阿黃飛到了牆壁上,然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,偏偏地上放著一盆仙人球。那個小東西就落在了上面,尖叫一聲從仙人球上跳下來。
我頓時就怒了,嗎罵了隔壁的,都說打狗還看主人呢,完全忽視我的存在,小阿黃那么小,至於這麼摔他麼?
我抓起蛋糕摔在黃賢哲的臉上,一腳踹了出去。黃賢哲身子向後退去,我也不管是不是林然的生日了,我真的忍夠了,做人都是有底線的,屌絲我的底線已經很低了,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,積壓在心底的怒氣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爆發,我一個箭步衝上前,揮拳打在黃賢哲的臉上,這傢伙肯定是沒有想到我會因為一隻狗而動手打他。
白雪就在我身邊,用手拉我的時候我已經衝出去,黃賢哲被我踹得躺在地上,我騎在他身上,掄起拳頭就開打,順便也把上次打我那一拳還回來。小子開始還反抗,還掙扎,直到我幾拳打下去之後,他才想起來這張臉比較重要,於是他開始用兩隻手捂著臉,也不反抗了。
幾個女孩在一邊拉架,而林然抱著受傷的小阿黃滿臉都是淚花,我被四個女孩拉倒一邊,黃賢哲這才從地上慢慢站起來,林然紅著眼睛說道:「它那么小,你幹嘛將它丟出去……」
我走到林然身邊,接過小阿黃,小東西兩隻眼微微閉著,身體還在不停地抽動,我低聲說道:「對不起丫頭,我先帶小阿黃去看獸醫。」
小阿黃徹底失去了往日的活潑勁,任由我抱著,我還不敢亂動,不知道小傢伙身上有多少傷口,那個仙人球在牆角最少兩個月沒動了,每根刺都有三四厘米長,幸好仙人球的刺很密,就算真的刺進去,也不可能三四厘米都刺進去,這也就是為什麼有的人走釘子板的原因吧,受力面積大了,傷得就輕一些。
離開小區,我上了一輛計程車,趕緊給小玉兒打電話,對於養狗這方面,她比我有經驗。我前腳到了寵物門診,小玉兒後腳就到了,我把這小東西是如何掉在了仙人球上的過程說了一遍,獸醫鄙視地看著我,說道:「你不知道寵物是用來愛護的嗎?你這樣,它會對你沒信心的。」
小玉兒在一邊也不敢說話,我急忙道歉,可憐的小阿黃還在躺在我懷裡,獸醫把它帶到後面,說道:「我去後面檢查一下,你稍等。」
我這才想起來我沒帶錢,問小玉兒「你帶錢了麼?我身上就一點零錢。」
小玉兒:「小宇哥沒事,我帶卡了,那個黃賢哲到底是不是男人,就算對你有氣,也不至於撒在一條狗的身上吧。」
我輕嘆一口氣,真是苦了小阿黃。
等了半個小時,獸醫師從裡面走出來,問道:「你打算花都少錢?」
我看了看獸醫,又看看小玉兒,小玉兒微微搖頭,表示不理解,我問獸醫「什麼意思?」
獸醫道:「我檢查了一下,沒什麼大事,不知道仙人球有沒有刺破它的五臟六腑,需要做檢查,很貴,你有個心理準備。」
「檢查吧。」畢竟小阿黃是我的寵物,我早已經把它當成我身邊的一員了,如果我連自己的寵物都保護不好,我還配做一個男人麼
又過了兩個小時,獸醫把小阿黃抱出來,還拿了幾張片子,說道:「你自己看一下,這上面的紅點都是傷口,還好沒有刺得太深,仙人球是有毒的,我給你拿點藥,你按時給這個小狗吃了。」
我謝過獸醫,交了幾百塊大洋,抱著小東西離開獸醫門診,現在它又升值了,從最初的一千多塊錢已經升值到了兩千多了。
小玉兒輕輕摸著小阿黃的身體,十分同情地說道:「小宇哥,它太可憐了,黃賢哲總去那邊,要不你先把小阿黃交給我吧,我帶回宿舍養幾天。」
「學校養狗不方便,我帶回去就好了,謝謝小玉兒,改天還給你錢。」
小玉兒噘嘴說道:「我又不著急用錢,你回去給小阿黃弄點好吃的吧,買點鈣片放在飯裡面,最近也不要總給它吃狗糧了,煮點骨頭湯泡米飯吃吧,狗糧畢竟不如米飯有營養。」
「知道啦!」我擠出一絲笑容,對小玉兒說道:「回去吧,改天去學校找你玩。」
小玉兒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囑咐我,好好照顧小阿黃。
回到家裡,狼籍的場面已經被收拾好了,林然一個人抱著腿,坐在沙發的客廳上,其他人都走了。看我我回來,林然起身關切地問道:「小阿黃沒事吧?」
我搖搖頭,坐在林然身邊,「沒事!還好仙人球刺得不是很深,沒有傷到內臟。」
林然接過小阿黃,這小傢伙已經停止了抽動,微微睜開眼睛,但很快又閉上了。林然輕輕撫摸著小阿黃失去光澤的皮毛。
「丫頭,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,我真的忍不住才打了黃賢哲,我向你道歉。」
「不怪你!是他做得太過分了,小阿黃終究是個小狗,哪懂那麼多呢?當時我也要被他氣死了。」
生日!過成這個樣子,真是夠鬱悶的了,隨口問道:「白雪她們們人呢?都回去了麼?」
林然輕聲說道:「回去了,我和她們說我想靜一靜。」
「黃賢哲呢?說清楚了?」
林然依舊是不帶任何語氣地說道:「可以說清楚就好了,我是真的很想擺脫他,可是他有不肯放棄我,小宇!你覺得我很好麼?為什麼黃賢哲他始終追著我不放呢?」
聽林然說這些,我忽然有一種告密的衝動,將66偷拍視頻給林然看!可是轉念一想,我這麼做了,自己有什麼好處麼?黃賢哲要糾纏林然還是會繼續,林然已經不喜歡他、不愛他……思前想後,還是算了!
「小宇……」林然在我身邊輕聲說道:「我感覺好累,很想擺脫這樣的生活,卻總也擺脫不掉,黃賢哲讓我感覺很累,是那種發自內心的累……」林然懷裡抱著小阿黃,白皙的小手在小阿黃的背上輕輕撫摸著,我不知道如何安慰林然,我也不能改變什麼,一切都還是順其自然發展,我算是林然的什麼人麼?不算!我們說白了,只是房主與租戶的關係,只是這個房主比較好相處,把我當成了朋友。
我從來都不曾想過走進林然的生活,因為我有屬於我自己的生活。或許是因為林然的單純,讓我產生了一種淡淡的保護欲,說白了也不算什麼保護欲,就是想讓林然看清楚黃賢哲是什麼樣的人,至於林然怎麼選擇,那是她的事。
此刻,我沒有過多的話語去安慰林然,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,沉默地坐在沙發上,一整個下午……林然輕輕靠在我的肩頭,我此刻能做的,只有沉默,沉默地奉獻朋友應盡的義務,一直沉默到傍晚,林然才提議出去公園走走,或許可以換一個心情。
夕陽西下,灑下一片緋紅,天邊的彩雲漸漸被染成了紅色,公園內,還有一些老人在鍛鍊,面前時一望無際的滇池,成群的海鷗飛上飛下。
林然抱著小阿黃,凝視著遠方,昆明的西山,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面前。忽然想起一個詞,「日薄西山」,難道形容的就是眼前這幅畫面?
林然用沙啞的嗓音問道:「小宇,你爬過西山嗎?」
「爬過兩次。」我輕聲對林然講述,「大一那年去過一次,那時候大家都不熟悉,班長組織的爬西山,後來我和曹曉婷也爬過一次。」
林然歪著腦袋,靠在我的肩頭,隔著滇池遙望西山,林然的聲音有一絲驚喜,「原來在海埂公園看西山,它真的好美啊。」
「丫頭你一定不知道,西山是一個女子的化身,她苦苦等待外出的丈夫,卻終究沒有等到,後來她就睡著了,變成一座山,從某個角度看,西山就是一個女子躺在地上睡覺的樣子。」
「難怪昆明會流傳一種習俗,『情侶不上西山』,難道和這個傳典故有關嗎?」
「是吧!不過似乎挺準的,我和曹曉婷從西山上下來沒多久就分手了,只是現在又破鏡重圓了。」
林然失神地望著遠方,「大學的時候我也聽說過,是不是很靈,我是沒有機會去驗證了。」
小阿黃在林然的懷裡拱了幾下,終於抬起了頭。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和林然,林然小心翼翼地低下頭親吻它的背,緊緊地把它抱在懷裡,這小東西又安靜地趴下了。
幾個踩著滑板的少年在身邊一閃而過,青春是那麼的肆意與張揚,無拘無束,林然望著那群少年的背影問道:「咱們是不是都老了?」
我知道林然說的是什麼意思,或許我們真的老了,上初中的時候追求的是足球,那時候每天都是滿身臭汗,還很自豪。後來上了高中,開始追求的是搖滾音樂。不知不覺,我們又進入了大學。考慮的又是英語四六級、計算機等級證、普通話登記證,各種專業證、畢業證。還沒來得及去安靜的體會『大學生活』,我們已經準備迎接畢業。
畢業了,又開始考慮工作、考慮住房,甚至是考慮另一半,考慮結婚。就像66說的,卡在買房這個關卡上,人生後面那麼多任務就不用觸發了,最直接的一個就是「結婚!」當我們有了房子,是不是再過幾年,我們又要開始考慮我們的下一代,考慮給兒子上哪所小學,考慮女兒是學鋼琴還是學古箏了……難道這就是生活嗎?瞬間明白一個道理,生活沒有改變,改變的是我們的追求,只是在成長的過程中,我們是去的太多太多了。
林然眼角閃著淚,我不知道此刻她想到了什麼,或許也正在感嘆時光無情,我們都是被遺忘在角落的石子。只有身上那些斑駁的傷痕,才是我們活過的證據。
我伸出左手,摟著林然的肩,輕聲道:「丫頭,別感傷了。」
林然靠在我懷裡,輕聲道:「一路走來,自己錯過了很多唯美的風景,回首的時候,卻發現那些都是訣別的畫面,永遠再也回不到過去。明知道徒增傷感也是於事無補,可是我還是會懷念。」
「丫頭!我們都在懷念。一直以來,我們都固執的認為,我們所堅持的那些信念,是永遠不會動搖的。可是我們都在變,直到有一天,變的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,不知道自己追求的到底是什麼,生活就是這樣。」
林然臉上掛著兩行眼珠,用著抽噎的聲音道:「小宇你知道看到那個雞蛋我為什麼會哭嗎?多少年前,我的媽媽也這麼告訴我,可是她走了以後,就再也沒有人和我說這些話了,我逃避了家庭,才選擇了昆明,我已經整整兩年沒有回過家了,我的卡上有花不完的錢,但是我並不快樂。我是一個沒有家的孩子,我不喜歡繼母那種鄙視的眼神,我受不了她以我為藉口向爸爸發火,我要走的遠遠的,離開那個讓我討厭的家。」
我輕輕抱了抱林然,「丫頭,別難過了,未來會很美好的。」
林然的淚滴落在小阿黃的頭上,小阿黃揚起稚氣的眼睛,在林然的懷裡發出輕聲的低吟,直到這一刻,我才真的明白,動物真的可以懂主人的感情。
晚風吹過,林然的長髮被風吹起,左前方三十度角的地方,閃過一絲亮光,我和林然同時抬起頭,一個老人走過來,歉意地說道:「對不起,我拍了你們的照片,我可以保留下來嗎?」
林然擦乾眼睛看著我,我也是學過攝影的,對於新聞系的我來說,輕吹一張完美的照片對於一個攝影師來說是多麼的重要,禮貌地笑道:「我可以看看嘛?」
老頭把照相機拿給我,這一刻,我想起了魏老頭,那個手把手教我攝影的老頭,不知道他在天堂可好。
畫面上,林然眼角的淚光折射著完美的光圈,小阿黃眼神專注的看著林然,而林然靠在我的懷裡,眼神迷離而憂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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