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蘭的行李並不多,這麼多年下來也只有兩個箱子。
江聽晚在她的房間裡幫她查看是否有遺漏的東西,馮蘭站在旁邊,一臉慈愛地看著她。
她注意到馮蘭的視線,上前問道:「怎麼了媽?」
馮蘭眼睛紅紅的,「晚晚,是媽媽對不起你。」
江聽晚一愣,張開雙臂保住她,「媽,你說什麼呢。」
馮蘭聲音哽咽了,「媽媽缺席了你好多年。」
自從丈夫去世,她就患上了嚴重的精神疾病住進了療養院。
每次江聽晚來看她都很開心,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寄人籬下的滋味,但她無可奈何。
馮蘭輕輕撫摸女兒的頭髮,「媽媽以後不會錯過你人生的每一件事,謝謝你沒有恨媽媽。」
江聽晚心中也不是滋味。
在傅家長大,方明玉從名義上,其實也是她的母親。
但方明玉滿心滿眼都只有傅承洲,傅淮修和她在那種環境下心理沒扭曲,當真是他們自我救贖成功。
好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,她現在生活幸福,沒什麼值得埋怨的了。
「媽,都過去了,就不提了。」江聽晚拍拍馮蘭的背,「時間不早了,我們走吧,要不趕不上飛機了。」
馮蘭抹掉眼淚,牽著她去向院長告別。
一切都結束後,白仲從外面走進來對江聽晚說:「你家那口子來接你了。」
馮蘭驚喜,「承洲來啦。」
這個女婿雖然身份矜貴,但每次來都沒什麼架子,她心裡是把他當親兒子看待的。
療養院門口,江聽晚果然看到了傅承洲。
他身穿黑色大衣,光是往車邊一站就讓人移不開眼睛。
謝炤上前拿過馮蘭的行李,江聽晚小跑上前,「你怎麼來了?不是說今天要開會嗎?」
傅承洲將她攬到身邊,「咱媽出院,我怎麼能缺席?」
馮蘭正好聽到這句話,欣慰地說:「承洲,謝謝你。」
傅承洲禮貌應了一聲,讓謝炤帶著她和白仲去另一輛車。
一上車,江聽晚就被壓在后座上,傅承洲在她的唇上狠狠親了一口,「一大早醒來就沒看見你,也不給我說一聲。」
江聽晚拍拍他的肩,示意他先起來,「我看你睡得很熟,不想吵醒你。」
「微信也不發,電話也不打。」傅承洲捏捏她的臉,「是想讓我擔心嗎?」
江聽晚無奈,「我沒想那麼多。」
傅承洲湊在她耳邊,嗓音帶著蠱惑,「回家再和你好好算帳。」
江聽晚臉色發紅。
然而飛機落地京都後,傅承洲卻沒出機場。
這個時候江聽晚才知道,傅承洲要出差。
來接了馮蘭之後,他還得從京都轉機去。
江聽晚感覺很溫暖,她能感受到傅承洲在用心對待她,以自己的方式維護他們的婚姻。
馮蘭入住京都的第一晚就失眠了。
江聽晚擔心她不習慣,沒有回南溪灣,躺在她的身邊抱著她。
「媽,你在想什麼?」
馮蘭側目看她,「晚晚,你跟媽媽說實話,這房子是誰買的?」
江聽晚說了實話。
馮蘭面色微變,掀開被子下床,從柜子里拿出一個帆布包。
江聽晚坐起身。
馮蘭拿出一本存摺遞到她手上,「媽媽這些年在療養院閒來無事做了些手工,院長的女兒幫我掛在網上賣,我存了一些錢,雖然不多,但也是媽媽的心意。」
江聽晚連連拒絕,「媽,您留著自己花吧。」
「你在傅家這麼多年,現在這棟房子又是承洲買的。」馮蘭眸中黯淡,「我總是覺得過意不去,不想讓傅家的人看不起你,尤其是承洲的媽媽。」
江聽晚心裡難受。
她心中暗下決定,如果方明玉對馮蘭出言不遜,她一定不會忍著,即便對方是傅承洲的母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