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而且離我們住的地方太遠。」傅承洲繼續添油加醋,「她去看我們不方便。」
江聽晚這個時候才嗅到一絲不對勁。
她戳戳傅承洲的胳膊,「我似乎沒說讓我媽一個人住吧?」
傅承洲輕咳一聲,「我已經把房子買好了,她隨時可以來南溪灣。」
江聽晚眉頭微擰。
他知道傅承洲是好心,但她不喜歡他擅自替她做主。
傅承洲把玩她的手指,「晚晚,我的錢就是你的錢,別計較那麼多,嗯?」
江聽晚的心思被他戳中了。
「你要實在過意不去,你就好好把你的醫院辦起來,讓我沾沾你的光。」
他近乎討好地說話,生怕真的惹她不開心。
提起新醫院,江聽晚這才想起來還沒找到合適的地段。
傅承洲已經兌現了他的承諾,一個億說給就給。
但一個億就想辦好一個醫院,遠遠不夠。
她學習的商業本事得派上用場了。
江聽晚勾唇,「要是辦倒閉了怎麼辦?」
傅承洲被逗笑了,「以江醫生的名氣,只有門庭若市。」
江聽晚捏了捏他的臉,「借你吉言。」
第二天,她出發去雲城接母親。
雲城天氣不錯,馮蘭在療養院院子裡幫同事縫扣子。
陽光照著她花白的頭髮,江聽晚在她身後,悄然紅了眼眶。
自從父親去世後,她就住在了療養院裡。
江聽晚仔細算算時間,竟然已是十多年。
她一定都在等可以和女兒生活的機會吧。
江聽晚眨眨眼,把眼淚逼回去往前走,抱住馮蘭的脖子撒嬌,「我親愛的媽媽,我來接你回家了。」
馮蘭轉過頭,目露驚喜,「哎呀,這麼快就過來啦。」
江聽晚晃著她的手臂,「接媽媽肯定得快。」
馮蘭心中溫暖,「真是媽媽的小棉襖。」
江聽晚環顧四周,「師傅呢?」
馮蘭指指另一棟樓,「在上面下棋呢。」
江聽晚無奈。
白仲早就到了退休的年紀,人老卻心不老,滿世界的玩,回京都也算是來養老了。
他在京都有房子,還不小,但他很少回去,就喜歡賴在傅氏公館和傅老爺子鬥鬥嘴,下下棋。
江聽晚明白他來看望馮蘭是為了確認馮蘭的病情已經達到出院標準。
以他的醫術,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撒謊。
江聽晚拍拍馮蘭的肩,「媽,你先去收拾東西,我上去看看。」
馮蘭點頭,卻沒馬上起身,「我先幫你其他阿姨把扣子縫好再收拾。」
沒有兒女在身邊,療養院裡的人既是病友,也是朋友,到了要走這一天,難免會有不舍的情緒。
江聽晚沒多說什麼,小跑著上樓。
果然,還沒到活動室,就聽到白仲朗聲大笑的聲音。
「我就說你走這步不行,該我了該我了。」
她走到門邊,白仲正拎著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老爺子衣領,一臉興奮。
江聽晚輕手輕腳挪過去,背著手站在人群外圍觀察棋局。
白仲下棋很會投機取巧,對面幾次落入他的陷阱,心態崩了,棋子一扔,不跟他玩了。
「哎哎,別走啊!」白仲伸手要去拉人,「我讓你幾個子兒行吧?」
人家黑著臉就走,絲毫不給他挽留的機會。
白仲一轉身,看到江聽晚就在身後,不爽地撇撇嘴,「死丫頭,也不給師傅攔著。」
江聽晚拉住他,「該回京都了,回去我陪你下。」
白仲只得作罷,乖乖跟著她下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