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個月後,江聽晚照舊去病房看沈寧。
霍司澤隱瞞得很好,沈寧至今不知道她那場漫長的夢,是骨髓移植。
「今天天氣很好。」沈寧撥弄床頭的鮮花,「下了好幾天的雨,終於見著太陽了。」
她轉身,江聽晚面帶微笑地看著她,只是臉上依舊籠著一層悲切。
「晚晚。」沈寧上前拉住她,「你到底怎麼了?」
她並不知道傅淮修離世的事,只是這段日子江聽晚讓她覺得很反常。
她經常在發呆,有時候喊她好幾聲都沒反應。
對此,江聽晚只搖搖頭,說自己只是沒休息好。
沈寧不好多問,生怕觸及她心口的傷,只拉著她一起在床邊,看著外面的雪花被在眼光下融化。
與此同時,地球另一端。
年輕的男人從車上下來,撐開一把黑傘後,往前微微傾過身子。
一雙白色細高跟踩在地上,明艷的金髮隨之出現。
戴麗夫人挽著男人的手臂,「修,謝謝你陪我去醫院。」
傅淮修微笑,「誰讓我是你的朋友呢?」
戴麗夫人和他撐著一把傘往別墅里走,「你過來也不帶上江小姐,我可真想念她。」
傅淮修很久沒聽到這個稱呼,眸中有痛色划過。
戴麗夫人沒有看見,「還回去嗎?」
傅淮修把傘收好放在門口,「暫時不回。」
「那就一直住著吧。」戴麗夫人換了鞋,往屋裡喊了一聲,「親愛的。」
「來了寶貝。」螺旋樓梯下緩緩走下一個氣質沉穩的中年男人。
仔細看去,他的手背上紋著詭異的海娜紋身,是他黑手黨太子爺身份的象徵。
他走上前在愛人的臉上印下一個吻。
二人相伴近三十載,感情依舊甜蜜。
男人看見傅淮修,邀請他一起喝咖啡。
「修,我看到新聞上說,傅氏周年慶將在兩周後舉行,你確定不回去看看?」
傅淮修端起咖啡杯晃了晃,語氣淡然,「現在還不是回去的時候,葉氏那邊還有餘黨。」
男人輕笑,「憑傅家的本事,幾隻小螞蟻怕什麼?」
他似是想起了什麼,調笑問道:「是擔心你心裡的那個姑娘吧?你假死讓葉家鬆懈,也是不想連累她吧?」
傅淮修唇角微勾,「還是布朗先生懂我。」
他選擇假死,一方面是為了葉家以為證據被毀,放鬆懈怠,讓傅承洲一舉拿下。
另一方面,他擔心江聽晚受牽連。
他知道傅承洲會保護她,但他還是直接把所有可能性扼殺掉。
他消失在京都,江聽晚才會更安全。
至於她會不會恨他,已經不重要了。
......
「受冷空氣影響,京都將迎來第二輪強降雪,請各位出行的朋友注意防寒。」
江聽晚坐在車裡,聽到廣播裡後抬頭看了一眼暗沉的天色。
她特意請了假回傅氏公館。
白仲明天就要離開京都去雲城看望她的母親,她想跟著一起去。
她的車還在修理廠放著,她打了車過去,到地方後下車往公館走去。
自從得知傅淮修出事,她就沒有回過公館。
白仲見她進來,拉著她的手抱怨,說她怎麼不常來和他玩。
「師傅,明天幾點去雲城?」江聽晚安撫了一陣子,詢問他的航班。
傅老爺子說:「讓承洲和你們一起去,他也該去看望你的母親。」
「不用了爺爺,我也不會去多久,我第二天就回了。」
傅老爺子疑惑,「工作上有急事?」
「嗯,我申請了醫療外援,從雲城回來後就過去。」
白仲也好奇,「大冬天的仁安還搞醫療外援?」
江聽晚耐心回答:「那個村子受工業廢水影響很久了,前段時間才得到賠償,大家要去看病,自然缺人手。」
「誰家公司排廢水往村里排啊,太不道德了。」白仲來了氣,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。
江聽晚默默聽著,沒說要去外援是為了錯開傅氏周年慶。
她還記得傅氏集團官博的那條內容。
她現在根本無心經營自己的感情,只想趕緊把傅淮修留下來的傷疤養好。
至於傅承洲那邊......她想,他應該能理解的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