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聽晚怔怔地凝視眼前的男人。
這算什麼?
她在他身邊的時候,他連家都不願意回,現在她要走,卻百般阻撓要把她留下。
他把她當成了什麼?
那些每日每夜的等待,一次次落空的期待,獨自承受的痛苦,就這麼一句話就能打消了嗎?
傅承洲靠近,鼻尖抵住她的,嗓音蘊著蠱惑的意味,「回到我身邊,婚前協議作廢。」
手緩緩收回,江聽晚低頭,原本因為慾念而蒙上水霧的眼睛漸漸變冷。
她拉上肩帶,「我不願意。」
她低笑道:「你只不過是自尊心作祟,誰忤逆你,你就找誰的麻煩罷了。」
傅承洲輕撫她臉頰的手頓住,眉心輕擰,「在你心裡,我是這種人?」
「不重要了。」江聽晚將耳邊的頭髮挽到耳後,故作輕鬆道,「一年後,你我各走各的路。」
升騰的溫度驟然變冷。
傅承洲心中悶得厲害,他追問,「你不打算問問我為什麼要纏著你?」
那個理由在口中百轉千回,只需要她問一句,他就可以說出來。
然而江聽晚只是淡然淺笑,「不問,我也不感興趣。」
她推開他,從吧檯上躍下,走到沙發邊穿好鞋,「你只需要給我一年的安寧日子,我們好聚好散。」
傅承洲望著她的背影,被氣笑了。
「江聽晚,你真有出息。」
他都表現得這麼明顯了,她卻熟視無睹。
江聽晚就當他是在誇她。
她確實是出息了,換做是以前,估計她的枕頭都被淚水滋養得發芽了。
她斂了情緒,踩著高跟鞋去開門。
還沒走出去,她看見門外站了兩個人。
傅錦棠越過她的肩膀往裡看,「你和承洲在裡面偷偷摸摸的幹嘛呢?」
江聽晚莫名臉上一熱,「二姐。」
傅承洲緊跟其後,手上拎著外套,襯衣領口還敞開著。
孤男寡女從同一間房出來,很難讓人不多想。
傅錦棠身邊的任炔見狀,氣不打一處來,故意調侃道:「傅總艷福不淺啊。」
江聽晚聽出了幾分帶刺的意味。
她撇撇嘴,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傅承洲上前攬住她的肩膀,語氣輕蔑,「任律師羨慕?」
任炔咬牙,恨不得給他那張俊美無鑄的臉來上一拳。
礙於江聽晚還在,他只冷哼一聲,靠在牆上不說話了。
傅錦棠睨了他一眼,轉向傅承洲,「小洲,我有些話要跟你說。」
傅承洲點頭,「進去說。」
江聽晚和任炔在外面等,二人大眼瞪小眼。
她仍是有幾分尷尬,只得找一些無聊的話題來緩解緩解。
「任律師也來給方姨慶生?」
「呵。」任炔喜怒不明地嗤笑,「方姨?你該叫媽才對。」
說罷,他自覺語氣有點重了,放柔了語氣,「抱歉。」
江聽晚知道他心中不舒服。
「任律師,你會找到更好的人。」
她都覺得自己說的話太綠茶了,但這也是她由衷的祝福。
任炔喉頭滾動,盯著她的臉,眼神有些惆悵,「你會和他離婚嗎?」
雖然剛得知人家是夫妻就問這個問題有些不禮貌,但他就是不甘心。
江聽晚的各個方面,他真的很喜歡。
他還是想爭取爭取。
江聽晚面帶笑意,「任律師,如果我離婚,就請你給我打離婚官司。」
這算是給彼此體面的回答,既沒有把話說絕,卻也不知道「如果」會不會發生。
任炔有些自嘲地笑了笑,「算了,我和傅錦棠都那樣了,再來找你,我自己都覺得不妥。」
提起傅錦棠,江聽晚難免唏噓。
她萬萬沒想到任炔會和傅錦棠來這麼一段。
屋內,傅承洲聽了傅錦棠說的話,牙根緊緊咬在一起。
「你是說,我以後得叫任炔,姐夫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