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傅承洲對江聽晚的了解,她其實比任何人都懂冷暴力。
生氣的時候她就喜歡一個人待著,不管怎麼在她眼前晃悠,她都熟視無睹,甚至可以安然做自己的事。
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。
傅承洲找喬管家拿來客臥鑰匙,走到江聽晚的房門前,開鎖,推門,一氣呵成。
屋子裡沒有開燈,只有從外面花園裡透進來的暖色燈光。
傅承洲往床上看,江聽晚沒在。
他放輕腳步往小陽台去,果然看到她裹著毛毯坐在陽台的藤椅上,手裡拿著手機,視線望著遠處。
儘管他的動作很輕,江聽晚也知道進來的人是他。
就在傅承洲進屋的前一秒,她剛剛掛斷任炔打來的電話。
任炔已經找到了縱火人,直接告訴了她對方的名字。
得知是黎念的一瞬,江聽晚並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大發雷霆,只感覺悲哀。
黎念是她給傅承洲挑選的人。
在不知道黎念是內定的情況下,她被黎念迷惑住了,以至於後來被反咬了好幾次。
江聽晚虛無地盯著陽台欄杆的某根柱子,暗道果然好人沒好報。
任炔比她還生氣,在電話里把傅承洲罵得狗血淋頭,最後決定要起訴黎念。
江聽晚沒攔著,她覺得人必須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。
興許黎念知道自己一定會被發現,所以放了火之後就去傅氏上演一通跳樓大戲。
現在媒體的目光都放在傅氏集團上,巴不得她真的跳了,讓傅氏一夜之間名聲大減。
江聽晚不由嘖舌,還真是一箭雙鵰。
黑色的影子罩住了她。
她沒有回頭,只淡淡問了一句:「黎念呢?」
傅承洲停在她的身後,「在醫院。」
江聽晚陡然低笑一聲,「你不怕她從醫院跳下去?」
能做出極端事的人,不會只有這一次。
她說完,嗓子裡火辣辣地疼,咳嗽了好幾聲,眼淚都咳了出來。
傅承洲握緊手裡的鑰匙,「轉過來。」
這次江聽晚沒有和他犟,真的就轉了過去。
傅承洲蹲在她面前,把車鑰匙塞到她的手裡,「你應得的。」
他捏了太久,鑰匙表面已經沾了他掌心的溫度。
江聽晚的手是冰的,很明顯的能感受到上面的餘溫。
她抬眸凝視眼前的男人,「賽車比賽是你匿名舉辦的?」
傅承洲和她對視,「先前承諾過你,給你換一輛車,比起直接給你買,這種方式或許更能讓你接受。」
江聽晚有片刻的失神。
她似乎想起來好像確實有這麼一回事。
傅承洲給她預定的車被鍾時玥截了,只說了一句以後再給她換一輛。
當時她根本沒放在心上,沒想到一個多月後的今天,傅承洲實現了對她的承諾。
江聽晚一時心情複雜。
直接給她買,或者給她錢,她肯定不會收,但讓她贏一輛車,不收就是她矯情。
江聽晚喉頭上下滾動,沙啞著聲音問:「那你為什麼撞任炔?」
「江聽晚,你有沒有點良心?」傅承洲沒忍住捏住她的下巴,「你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,是他先撞的我。」
他氣得腦瓜子嗡嗡叫,死女人氣人的本事真是不減反增。
江聽晚偏過頭掙開他的手,「我累了,要休息了。」
她站起身,把毛毯扔在藤椅上,越過傅承洲的肩往裡走,突然感覺腰上一緊。
傅承洲將她拉回來抵在陽台門上,低頭攫住她的眼睛,「事到如今,你還覺得我和黎念有關係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