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炔拉起江聽晚沒扎針的那隻胳膊,擔憂地問:「手疼不疼,腿疼不疼,身上疼不疼?」
江聽晚搖搖頭,只指了指自己的喉嚨,又擺擺手。
「媽的!」任炔低罵,「放火的人明顯是有預謀的殺人,等我查出來一定讓她牢底坐穿!」
江聽晚拍拍他的後背,給他順氣,又打了字給他看,「你呢?腿怎麼樣?」
任炔把拐杖放到一邊,撇撇嘴說:「我聽你救護隊同事說你回醫院了,想著讓你看看我有多慘,拿個拐杖裝裝樣子罷了。」
江聽晚:「......」
能做出這種事,確實很附和他的作風。
「我沒什麼事,就幾片淤青罷了。」任炔回復嚴肅的神色,陡然站起身,「我的手機還放在賽場換衣區,我現在過去拿,正好調查調查。」
他揉了揉江聽晚的腦袋,「有事就給我發消息,說不出話可以打視頻用手語。」
江聽晚示意他趕緊去吧,別去晚了殺人現場的證據都被抹掉了。
任炔走之前還不忘把拐杖也拿走。
江聽晚獨自在走廊上坐了一會兒,保鏢提示點滴快要吊完了,她才起身回病房。
針剛拔掉,病房大門驟然被推開,鍾時玥踩著高跟鞋,滿臉怒容地衝進來。
「我看誰敢攔我!」她姣好的面容氣得近乎扭曲,狠狠在攔他的保鏢臉上扇了一巴掌。
保鏢顧及她是傅承洲的青梅竹馬,沒有直接上手,卻還是伸手攔住她,臉上頂著五指印沉聲告誡,「鍾小姐,傅總說過誰也不能打擾江小姐。」
鍾時玥直接拎著包打人,「你是他的狗嗎?也不看看我是誰!」
江聽晚眉頭輕擰,「讓她過來吧。」
保鏢只得退出去。
「江聽晚!」鍾時玥走到江聽晚面前,指著她的鼻子問,「那個女人是誰?你為什麼放任她在承洲身邊那麼久?」
江聽晚坐在床邊用棉簽按著針眼,覺得到底是這個世界瘋了,還是她不正常。
鍾時玥一定是看了新聞才過來,她不去質問傅承洲,反而來醫院來問她?
以鍾時玥對傅承洲近乎瘋狂的感情來說,她應該去扇腫黎念的臉才對。
江聽晚被她尖銳的聲音刺得耳中嗡嗡作響。
「我問你話呢!」鍾時玥沒得到回答,怒意更甚,用力抽走了江聽晚手中的棉簽。
眼見鮮血從針眼裡冒出來,江聽晚突然就爆發了。
她站起身在鍾時玥身上用力一推,啞著嗓子吼道:「你是不敢問傅承洲,才來我這裡撒野吧?」
鍾時玥被她推得一個趔趄,險些崴了腳,扶著桌子才站穩身子。
江聽晚語氣冰冷,「如果我能杜絕他的身邊有女人,第一個消失的就是你。」
她眉目清冷,臉色有些發白,更加襯得那雙眼睛黑白分明。
她手背針眼的血還在流,沿著手指縫滴落在地上,整個人都透著病態的美。
鍾時玥莫名被眼前的江聽晚駭住了。
「你......」
江聽晚面無表情地扯了紙擦掉血跡,「發完瘋了嗎?發完就去找他要說法吧,我給不了你想要的答案。」
這一刻,她感覺心累到了極點。
不管她怎麼勸慰自己傅承洲是因為傅氏才把她一個人留在醫院裡,但帶著口紅印的玻璃杯總是不合時宜的占據她的理智。
她很討厭這樣的自己,時不時的還會對傅承洲抱有私心,做過的決定就跟開玩笑似的。
她反覆掙扎,一次又一次控制不住對他有萬分期待,又親手抹殺掉。
或許這就是她愛傅承洲的報應。
江聽晚反覆呼吸吐納,將情緒暫時壓制下去。
她現在只想找個清淨的地方待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