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臉頰猛地磕在地面上,皮肉被粗糲的石沙磨破了皮。
死亡的恐懼籠罩他的全身,他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。
突然,綁住他雙手的繩子被解開了。
原本像一條死魚的男人開始用力掙扎。
傅承洲猛然一腳踹在他的臉上。
昏暗的光線中,謝炤看到男人的嘴裡飛出了幾顆牙齒。
保鏢上前按住男人的雙手,每個人的臉上都一片漠然。
男人眼神驚恐不已,「不要,不要!」
傅承洲在他身前蹲下,用手裡的槍抬起他的下巴,「你得感謝我家晚晚救人,所以我不殺人。」
五分鐘後,爛尾樓里傳來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。
傅承洲坐進車裡,拿出手機給江聽晚打電話。
那邊接了之後,聲音迷迷糊糊的,「幹嘛?」
傅承洲眸中的冰冷褪去了一些,「睡了?」
「不然呢?」江聽晚嘟噥一句,「沒事掛了。」
嘟嘟嘟——
傅承洲凝視被掛斷的通話界面,唇邊浮現一抹淡淡的笑意。
死女人還真是心大。
謝炤打開車門,周身裹挾了寒氣。
車廂內有淡淡的血腥味。
傅承洲降下車窗,讓風吹進來,又恢復了冷麵的樣子,「處理乾淨了?」
謝炤點頭,「兩隻手都被刀刺了個對穿,後半生估計連筷子都拿不起來。」
傅承洲冷聲吩咐,「給太太請幾天假。」
「是。」謝炤抽了濕紙巾把手指擦了一遍,繼而說道:「傅總,季家五少今天幫忙控制了不少人,您看?」
傅承洲閉上眼睛往後靠,「季予丞從季家偷跑出來,那邊估計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先別管他,他過去也是為了他的女人。」
謝炤想了想,「也是,省得太太覺得自己又欠了人情。」
觀雲別墅。
江聽晚睡得很不踏實。
手心的傷口一陣接著一陣的抽著疼,就連手指頭都跟著難受。
她翻了個身,在黑暗中睜開眼睛,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。
晚上十一點過,傅承洲還沒回來。
江聽晚盯著天花板看了片刻,掀開被子下床。
她走到門邊又停下腳步。
踏進觀雲別墅的那一刻,她就打起了傅承洲書房的主意。
她沒忘記水利公益項目的事,想著反正睡不著,不如去書房補補功課。
然而傅承洲離開前叮囑過,她哪裡也不准去,她只能退回來坐在落地窗前的小沙發上發呆。
外面突然亮起了燈。
江聽晚立刻站起來走到陽台往下看。
邁巴赫停在了院子裡。
一條長腿從車裡邁出來。
傅承洲似乎感應到了什麼,抬頭往上看。
女人趴在陽台欄杆上,暖黃色的燈光投在她的身後,將她周身勾出帶著光暈的輪廓。
莫名的,傅承洲的心裡仿佛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碰撞了一下。
她不是睡了嗎?難道是特意等他回來?
謝炤瞥見自家總裁的嘴角微微揚起,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,啞然失笑。
「傅總,我明早再來接您。」
傅承洲往裡走,一邊脫下大衣一邊上樓。
喬管家跟在後面,「三少爺,需要為您和太太做點夜宵嗎?」
傅承洲淡淡回答:「不必,明天去買點泡麵放在廚房柜子里。」
「泡麵?」
喬管家震驚地睜大眼睛,險些摔了個跟頭。
他居然能從傅承洲的嘴裡聽到這個名詞。
難道是好日子過膩了?
懷揣著疑惑的心思,喬管家只得去讓傭人整理最貴的泡麵名單。
傅承洲走到主臥前,突然聞到自己身上還是染了一絲血腥氣。
他轉身朝另一邊走,打算先去洗個澡。
咔噠。
門開了。
江聽晚探出個腦袋,「傅承洲。」
傅承洲頓住腳步,回頭看見她笑意盈盈的臉,心跳沒來由地漏了一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