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是聽腳步聲,男人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他的餘光里出現一雙鋥亮的黑色皮鞋。
他睜大眼睛,瞬間感受到逼仄的壓迫感。
「呵。」
明明是喜怒不明的輕笑,男人卻忍不住雙腿發抖。
謝炤朝旁邊的保鏢使了個眼神。
保鏢會意,搬來一張椅子。
男人看到皮鞋的主人調轉方向,最後翹起筆直的長腿。
他始終不敢抬頭,生怕對上一雙冷如寒潭的眸子。
傅承洲靠在椅背上,手指漫不經心地敲打著膝蓋,「知道你今天堵的人是誰嗎?」
男人嘴唇直哆嗦,「知......知道。」
傅承洲雙目微微眯起,「葉召恆給了你多少錢?值得你這樣給他賣命。」
男人眼皮高高腫起,他緩緩抬眸,視線里的身影有幾分模糊,「他沒給我錢。」
「哦?」傅承洲嗓音沉戾,「那你就是衝著我來的,你的膽子勇氣可嘉。」
男人陡然發出一聲悶笑,「傅總做事還真是狠,直接把我整個工廠都端了。「
他原本如死灰的眼神驟然變得兇狠,「我做的這一切,都是你逼的!」
他正是和葉召恆合作的工廠廠長,給傅承洲發郵件的那個人。
葉召恆承諾只要為他做事,未來五年內都會和工廠合作。
沒想到廠子才剛有起色就被查封,所有的心血全部付之東流。
傅承洲敲打膝蓋的動作停下,眼神漠然地看著跪在他面前的男人,「你原本還有很多路可以走,可是你偏偏選擇了死路。」
冷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,男人額頭冒出冷汗,一時分不清是因為天氣冷,還是因為傅承洲說的話。
這個閻王一般的男人,是真的有可能要了他的命。
他舔舔乾涸的嘴唇,挪動雙膝往前苦苦哀求,「傅總,您放了我吧!」
傅承洲薄唇微啟,「你傷了我的人,還指望我放了你?」
「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想著要對付江小姐。」男人說話的口吻帶了哭腔,「我可以當面給江小姐道歉,求您給我一條生路吧!」
傅承洲勾起唇角,「想道歉?可以,但不是用嘴。」
男人愣了一下,似乎捕捉到了生的希望。
「要我怎樣都可以,只要您給我留一條命!」
他的額頭幾乎抵著地面,姿勢極其卑微。
傅承洲接過謝炤遞過來的槍,修長的手指在扳機上輕輕摩挲。
周圍的聲音細微的聲響都消失了。
砰——!
一聲槍響在空曠的樓道里響起。
子彈打在男人膝蓋前的水泥地上,他被嚇得尖叫一聲,整個人身子往後仰倒在地,渾身不住地發抖。
那顆子彈沒有傷到他的任何地方,卻把他的心理防線和僅存的勇氣全部擊碎。
「別殺我......別殺我......」
男人被保鏢重新拎起來跪好,他雙腿發軟,差點跪不住。
傅承洲把玩手中的槍,幽幽說道:「我家晚晚去豐市出差,要堵她的是不是也是你的人?」
男人涕泗橫流,瘋狂點頭,「是我,是我,只不過都是葉少指使的。」
傅承洲深邃的瞳孔愈發幽深,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。
看來他對葉召恆的警告沒有起一點作用,那就別怪他不客氣。
不過在此之前,有人還等著道歉。
傅承洲起身走到男人面前,抬腳踩在他的背上,眸中透著凶色,「哪只手傷的她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