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掛斷,傅承洲才把筷子上的蝦放進嘴裡。
江聽晚看得心驚肉跳,仿佛那隻蝦就是自己,下一秒就會被男人嚼碎。
她扣著手指,強壯鎮定地說:「會議確實是中午結束的,但我這麼多天沒在仁安,復職之前不得先和同事對接一下工作嗎?」
傅承洲沒回話,繼續吃飯。
江聽晚感覺血液漸漸往腳底流去。
她太了解傅承洲的性情。
他懟幾句說明還有救,一言不發就是在憋大招了。
「然後我順便去見了任律師。」江聽晚抬手在鼻尖上搓了搓,「他跟我說,嚴圳從醫院逃走了。」
「順便?」傅承洲嗓音沉戾,「仁安和金頌律所是兩個方向,你這順便還能從南順到北?」
終於讓傅承洲重新開口,江聽晚知道自己還算有救。
「嚴圳從醫院被人接走的事你知道嗎?」她趕緊轉移話題,做出一副擔驚受怕的神情,「任律師告訴我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都嚇死了。」
傅承洲冷哼,「所以你還是更信他?」
江聽晚愣了一下,完蛋,生死簿上又出現她的名字了。
「不......不是。」她往旁邊縮了縮,「我拜託他打官司,我知道案子進程也是正常的吧?」
傅承洲嗤笑一聲。
「很奇怪,任律師收到了一個視頻,嚴圳被揍得很慘。」江聽晚觀察傅承洲的臉色,「他才做完手術沒幾天就被打成那樣,不知道是誰下的狠手。」
「我現在嚴重懷疑你的腦神經在活躍過程中打了結。」傅承洲冷眼看她,「你在同情嚴圳?」
「我可沒有!」江聽晚不假思索地否決,「我只是在猜是誰幫我出氣了,我得好好感謝他。」
傅承洲:「我說過,你的感謝沒有一點實際作用。」
「你怎麼知道沒有?」江聽晚眯起眼睛,「那個人不會是你吧?」
傅承洲不屑道:「他落到我的手裡,只有死路一條,而不是只被揍一頓。」
江聽晚被他語氣里的兇狠駭住了。
果然,這才是傅承洲的作風。
她更加斷定那個人不會是他。
「就沒了?」傅承洲驟然問了一句。
江聽晚反問:「還能有什麼?」
傅承洲戳著盤子裡的排骨,「一周之內,我都不想見到這盤菜。」
江聽晚覺得他有點莫名其妙,「這話你應該給黎秘書說,我又不是你的秘書,難道還要給你安排每天吃什麼嗎?」
傅承洲眼皮輕抬,「你是我老婆。」
江聽晚一愣,「什麼?」
「沒聽清就自己去翻結婚證。」傅承洲語氣不耐,「你還是回醫院看看耳朵比較好。」
江聽晚內心的某個角落泛起了細微的漣漪。
她還是第一次從傅承洲的口中聽到他承認她是他的老婆。
換做是以前,她一定能開心好幾天。
現在卻不一樣了,儘管還是有感觸,但他說這句話的無非是想提醒她,他們沒離婚,她給他做飯送飯是天經地義的。
憑什么女人在婚姻里就是照顧別人的一方!
江聽晚語氣淡漠地說:「我待會兒會替你轉達給黎秘書,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。」
說罷,她拎起沙發上的包就要走。
「坐下。」傅承洲厲聲叫住她,「我讓你走了嗎?」
江聽晚翻了個白眼,「還要幹嘛?」
「讓你會議結束給我打電話,你以為我是閒的沒事做?」傅承洲放下筷子,扯過紙巾擦嘴。
他站起身從辦公桌上拿來一沓文件放到江聽晚身前,「給你半個小時熟悉。」
江聽晚擰眉,「我又不是公司的人,我看什麼文件?」
傅承洲往衛生間走,毫不留情道:「廢話少說。」
江聽晚煩躁地在沙發上掙了一下。
能不能讓她有一個清閒的周末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