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於把一眾小蘿蔔頭送到學校，阿寶戀戀不捨地一步三回頭。
江聽晚站在校門口，看著他們進去才往回走。
「我看到那個溺水的孩子了。」江聽晚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，難掩惋惜的表情，「看上去情況不樂觀。」
傅承洲走在她身邊，語氣淡淡道：「腦死亡卻還有心跳，已經是最大的樂觀。」
江聽晚點頭，事實確實如此。
她回想起院長自責的語氣，心情變得有些低落。
老太太把這裡的孩子視如珍寶，孩子溺水，她比所有人都難受。
「傅承洲，你餓嗎？」江聽晚轉移話題，「我們去吃早飯。」
傅承洲側目看她，「去哪吃？一路上只有那家燒餅店，你要吃你自己吃。」
江聽晚撇嘴，「走遠一點不行嗎？」
那家燒餅的口感和味道，實在是一言難盡。
「要多遠？」傅承洲冷哼，「你別忘了我們沒有車。」
江聽晚經過一家小賣部，看見門口的電動車，突然眼睛一亮，「你等著，馬上有車。」
傅承洲停下腳步，看著她小跑到對面。
小賣部老闆是個老大爺，坐在門口吧嗒吧嗒地抽旱菸。
「大爺，您這電動車可以租嗎？」江聽晚笑得很甜，彎下腰和大爺說話。
大爺耳背，「啊？」
「我說，您這電動車租嗎？」江聽晚提高聲調，指著旁邊的電動車。
大爺聽清楚了，連連擺頭，「不知道，得問問老婆子。」
他往裡面大聲喊道：「老婆子，你出來！」
「叫魂啊？」一個頭上戴著頭巾的老太太走出來，手裡還拿著半根玉米，「幹嘛？」
大爺說：「這姑娘問你租電動車，你租不租？」
老太太一臉暴躁，看上去脾氣就不太好，說話時卻很有禮貌，「姑娘要租？」
「是的。」江聽晚面帶微笑，「我可以支付您租金。」
「不用。」老太太走上去把鎖解開，「你直接騎著去就行，不過回來的時候給我帶二十個雞蛋，我就不去菜市場了。」
「可以。」江聽晚接過車鑰匙，「我很快就回來。」
她騎上電動車，調了個方向，開到傅承洲身邊。
「走！」江聽晚豪氣地拍拍后座，「坐上我的后座，帶你兜風！」
傅承洲眉心跳了一下，「我想知道你是怎麼說服別人把車借給你的。」
「看臉咯。」江聽晚按了兩下喇叭，「快上來，吃完還得給他們送雞蛋呢。」
傅承洲神情複雜地盯著已經起皮的后座。
這女人才來不到一天，簡直完全融進了這裡的生活。
如果不是還要回京都，她完全可以一直住下去。
有時候他不得不承認，江聽晚比他想像中還有韌性。
「快點呀。」江聽晚催促，「我快餓死了。」
傅承洲長腿一跨，坐上后座還不忘吐槽，「你會騎嗎？我申請先買保險。」
江聽晚感覺腰上被抱住了，她低頭看了一眼，拍了拍某人的爪子，「掉不下去，抱這麼緊幹嘛？松一些。」
電動車在馬路上前進，冷風吹得江聽晚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。
傅承洲索性整個人都靠在她的背上，「你找到早餐店了？」
「出門得目觀四方，你跟著我就行。」江聽晚吸吸鼻子，「對了，待會兒還得去一趟診所。」
傅承洲閉上眼睛，「昨天忘付醫藥費了？「
「不是。」江聽晚回答，「院長風濕病犯了，我去給她買好一點的藥。」
傅承洲唇角勾了一下，「到哪都不忘記救人。」
江聽晚聽出他語氣里的揶揄也不生氣，「給我媽和我積德呢。」
傅承洲不樂意了，「我呢？你不希望我長命百歲嗎？」
江聽晚沉默。
下一秒，她「嗷」了一聲，「傅承洲！」
死男人竟然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。
「騎著車呢！」江聽晚厲聲呵斥，「要是摔了我可不負責！」
傅承洲重新趴在她的背上，突然問了一個問題，「江聽晚，如果有一天我比你先死了，你會不會難過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