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分鐘後,傅承洲拉開車門上車。
江聽晚靠在窗戶上往外看,沒有理他。
傅承洲察覺到這個女人今天不對勁,但時間緊迫,他沒有問。
車子往前滑動,江聽晚按下窗戶,對站在療養院門口的馮蘭招手,「媽,外面風大,回去吧。」
馮蘭點頭,卻沒挪動腳步,直到看不見車才緩緩往回走。
江聽晚生怕多看幾眼自己會在傅承洲面前落淚,關上玻璃就歪在旁邊不發一言。
今天開車的人不是謝炤,而是一個保鏢。
謝炤昨天返回京都,又趕了凌晨的飛機過來,連軸轉讓他有點疲憊。
江聽晚睡不著,想問問謝炤銀羅村的位置,卻見他靠在椅背上睡著了。
江聽晚只好拿出手機自己搜。
銀羅縣居然就在雲城,只是比較偏遠,開車過去得三個多小時。
傅承洲睨了她一眼,冷冷道:「擔心把你賣了?」
江聽晚原本不打算理他,但一想到今天要去辦正事,還是回應了,「不是。」
為了不吵到謝炤,她讓保鏢把擋板放下來。
傅承洲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,語氣淡漠地說:「到了地方,你自己想辦法說服人家。」
江聽晚側過身子,「對方是什麼人?」
傅承洲:「一個老太太。」
江聽晚嘴角抽了一下,「就沒了?」
傅承洲:「老太太是一家福利院的院長,裡面二三十個孩子都是被棄養的,其中有個小男孩溺水,腦死亡。」
江聽晚明白了。
這個腦死亡的小男孩,就是她要找的心源。
在福利院的孩子,監護人是院長,器官捐獻得經過她的同意。
所以此行的目的就是說服院長。
但是腦死亡狀態下,除非呼吸停止,心臟停跳,否則靠呼吸機維持還是能活一段時間,只是無法判斷能活多久,宋鳴等著移植心臟的孩子又是否能等得到。
江聽晚突然變得難受起來。
一個生命的終結,是另一個生命的開始。
她要目睹一個孩子死去。
江聽晚心情沉重,沒有再說話。
尤其得知是棄養的孩子,她心裡堵得更厲害。
車子還沒駛出市區,江聽晚坐起身子,讓保鏢找個超市先停下。
傅承洲知道她要做什麼,也就沒有阻攔。
江聽晚拉開車門下車,他也跟著一起。
只不過這次他跟得很緊,江聽晚走到哪,他就跟到哪。
江聽晚回頭看了他一眼,把手裡的手推車讓給他,她負責挑東西。
很快,推車裡裝了很多零食,還有小朋友的玩具,男孩和女孩的都有。
一個推車裝不下,保鏢又推來一個。
直到兩個車都堆滿了,江聽晚才停下,帶著傅承洲去結帳。
她拿出手機要付錢,卻被傅承洲拉開,他直接刷了卡。
大包小包一大堆東西,全部放在跟在後面的車上。
車隊再次往銀羅縣去。
馬路沿途都是群山,山頂雲霧繚繞,就連山水畫都要遜色幾分。
江聽晚看了美景,積鬱的心情好了不少。
突然,車子停了下來。
傅承洲睜開眼睛,眼底凝著寒氣。
謝炤也醒了,坐直身子往前看。
看清狀況後,他回過頭和開車的保鏢對視,二人都有點欲言又止。